明烛天没有料到商鸿阳回的这么快这么秘密——当他的宝贝女儿设宴款待他的时候,商鸿阳正端坐在正席上——这商鸿阳穿上帝王的礼服,倒也横生了些帝王的威仪:“陛下为了给父亲接风,特地自前线星夜赶了回来!”凤凰一脸灿烂笑容地亲执自着了酒壶,将明烛天前的酒盏添满。且她似乎故意将‘陛下’和‘父亲’两个词儿咬得极重——她很清楚她的父亲想做什么——
明浊天轻叹了一口气,将酒盏里的酒一饮而尽——自古道女生外相,这个宝贝女儿终究还是她的男人一心啊!罢了!罢了——就算他商鸿阳回来,明烛天也得在这天赐王朝里,给西秦帝国弄一份儿最大的利益:“贤婿此番前线征战可算顺利?”
“劳烦岳丈大人记挂了!”商鸿阳终也自正席上站了起来,自凤凰手里接过酒壶又将明烛天前的酒盏给添满:“前方大营还算顺利,只是白银武尊寒星挟其部下脱离了大营——岳丈大人可清楚这寒星的真实身份?”
听到这话,明烛天伸向酒盏的手停搁在了桌案上——依明烛天对西秦帝国的经营,商鸿阳断不会相信他不会不清楚寒星曾经的身份,这一切极有可能是明烛天故意的安排——明烛天稍搁浅在桌案上的手仅是一顿,又将酒盏握在了手里——似乎他的手并没有在桌案上停搁一样,只是这一次他仅是轻轻地抿了一口:“他不是蚕老王爷自大汤国里带回去的吗?”明烛天说着话,略转了转身子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西门海。
西门海忙站起了身形,先朝明烛天躬了一礼:“呈禀陛下——”又转身冲商鸿阳躬了一礼:“白银武尊寒星是已故寒彰寒司马的嫡亲孙子!”西秦帝国的五龙营可不是吃闲饭的主。
“西门海你好大的胆子!”明烛天手上略一加劲儿,还在手里的茶盏就碎成了粉沫,明亮的酒液浸了一手。沉静的怒气只瞬间就弥散整个脸,一股庞大的杀意自他的体内迸射而出:“没有说得过去的交待,今天你西门海就留在这黄龙城吧!”在这股杀意的冲击下,站在不远的商鸿阳忙朝后退了好几步——这就是一个战武尊的能力。
“呈禀陛下知晓——”西门海脸上也染上了一丝丝的惧意,但还是只冲明烛天将身子一躬到底:“是蚕老王爷用陛下亲赐的一块‘如朕亲临’将寒星的所有资料压了下来——老王爷很看重这个义子!”
“哦——!”明烛天自怀掏出一块巾帕将手上的酒液揩了:“坐下吧!这事不怪你!”西门海依言坐了下去,明烛天又接着问:“蚕王爷的‘如朕亲临’用了几次?”
“呈禀陛下,两次了——一次是了寒星,一次是为了蚕血将军当年误毁祖陵镇陵兽。”
“朕赐给蚕老王爷的‘如朕亲临’是几块来着?”
在商鸿阳的示意下,侍者又为明烛天送上一个酒盏,他又将酒盏添满。对于‘如朕亲临’这件事他可是第一次听说。如此说来,明烛天可是给了蚕忠天大的恩荣了。
“呈禀陛下,是三块——现在还有一块在老王爷的手里!”
“哦!”明烛天又抿了口酒:“贤婿啊——这次寒星这事对前边战事可有影响?他带走了多少人马?”
“三万多!”商鸿阳说着话,又走回了自己的坐席上:“这些还对前方大营起不了什么影响!”——但他很清楚这脱离大营的五六万铁浮屠的战力,要是拉开了征战,他就算拿十万人也未必挡得下来——这就是精锐的力量。幸好他们上了雀山——他相信他的大阵能将雀山那唯一的出口给守住:“但不知岳丈大人今番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商鸿阳终于拉开了这场酒宴的真正目得。
“哦!”明烛天将酒盏饮尽:“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自凤凰走后心里常记挂,所以过来看看。顺道将这万数屯军放到泗水之南的那一半奔马平原去——原打算是让这万数屯军自己过去。可是朕怕没有贤婿的命谕,驻守南奔马城的守军和这万数屯军争执起来。”明烛天举着空盏,注视着商鸿阳的脸色。
“岳丈大人是说要军屯奔马平原?当时不是谈好是民屯吗?”如果西秦帝国在奔马平原军屯了,那西秦帝国和古叶帝国之间的昆仑天险就不存在了。到那时,西秦帝国随时可以轻松的挥师东进——况且到现在为止,西秦帝国还没帮过天赐王朝什么,只是给了凤凰一队白银武尊卫队而已。
“贤婿误会了,朕说得是屯军,可没说军屯啊!”说着话轻笑着将酒盏斟满了:“城外那万数大军一到奔马平原,朕立马就让他解甲弃兵操持耕作之业。”
“他们现在就解甲弃兵,还有就算是民屯西秦也只能出五千民夫。”这也只是商鸿阳能容忍的最底线。他可不相信万数精锐到了奔马平原会乖乖地如明烛天所言——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帝王之言了。
“茫茫奔马平原五千民夫怎能照料的过来?”明烛天万没想到商鸿阳能拒绝的如此爽快——手里的酒盏他有再捏碎了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和商鸿阳撕破脸的时候。
“岳丈大人这个不必挂心,我会让驻守在南奔马城的城守征集民夫以充不足之数。”商鸿阳密切注视着明烛天的一举一动,尽管有爱妻凤凰的嘱托,但若是明烛天敢有什么过激的胡为,他布置下的天罗地网决不会手软。
“贤婿这是要食言而肥了吗?”这完完全全和当时商鸿阳给他的承诺不符合——相当的不符合:“依贤婿如今的实力。可否挡得下拔食鱼和西秦大军的前后夹击?”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明烛天故作轻松地把玩着手了的酒盏。
在商鸿阳杀意浓生的刹那,端坐地一旁的凤凰终于说话了:“父皇这样是不是有点儿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