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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发是怀着一种怀旧的心情向小木桥走过去的，小木桥下流水闪闪，阳光在水面上欢笑着，农业在水中有了正午的影子。刘发觉得从水中走过去更有意思，但他穿着皮鞋，刚洗干净的袜子使他犹豫了起来。他站在桥头边顾盼再三，他忽然停下来了。

因为刘发的视线底下劳动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白色衬衣不时被风掠了起来，后背的下面白得刺眼。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心里不免高兴起来。他返身跨过两条田埂，走过去了，远远的看着那女人说，灵芝嫂，我来帮你。

灵芝站直了身子，一看，先是给吓了一跳；那时她全身心的投入，她没看到刘发的眼光和脚步都向她逼近。她将眼光从稻子上面抬起来时，刘发说，我来帮你。

刘发平时连老婆林枫乔也不帮，这事要是让别人看到，会怎么想呢？林枫乔要是知道了，她会很不高兴的。灵芝这么想的时候，刘发已主动绑好一捆稻子，他捆得还算结实，灵芝却不能接受，她向他趋了几步说，刘发，你玩去吧！稻子不多，我一个人就行了。

刘发充耳不闻，也不起身。他有些固执地弯着腰，他不想放弃这样的好机会。他觉得跟一个漂亮的女人一起干活，那也是挺有意思的事。难怪妙凌这么安心农业，原来跟一个漂亮的女人干活是这样幸福，她要是林枫乔就好了，可惜她不是。风又把她的衬衣掠起来了，白晰的肌肤，令人倍感愉悦。刘发不再看她，他不想让她感到尴尬。他埋头干活，象一个真正的农夫。

刘发绑好了第二捆，灵芝又说，行了，你玩去吧！

让我去玩？拒绝帮忙，拒绝关怀，有这样的女人么？淳朴的话语，使他感到某种心情的复活，他不能老是不说话了。他一边绑着稻子，一边说，让我帮帮你不好么？天快要下雨了哟。

那时天的确快要下雨了。刘发只是胡说，灵芝却不由得抬起了头，她顺着风向，向远处遥望，向北的天暗了一大片。

刘发这时也抬起了头，他这才感觉到农民的艰辛。天果真要下雨了，连天都要帮我，成全我的好事，灵芝你就不能成全我么？刘发对自己说，雨最好下大一点，最好加上雷电，最好把两个人淋成落汤鸡，让灵芝的心感动起来，让她的眼睛少一点淡漠，让她的脸多一点笑容，多一点羞涩，多一点红晕。

刘发绑好第三捆稻子的时候，灵芝不再拒绝他了。灵芝听到了雨的脚步声。这说明灵芝需要他的帮忙。老天帮忙，名正言顺，帮得其所，湿了又如何？感冒了又如何？

刘发有些不知疲倦劳作着，以前他帮家里干农活也没这么卖力。原来讨好别人，有时也是愉快的。从这个角度看，林志讨好他父亲刘仁钦也是愉快的。

可是林志这样的人，能让他愉快、得志么？他刘发不同。他想，他这是在帮一个女人干活。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给别人带来赏心悦目心情的女人，就应该得到理所当然的帮助。我不帮她，她不同样被别的人帮？不如让我帮。我帮她有什么不好？我又不对她使坏主意。

捆稻子的时候，刘发是无法看到灵芝的胸脯的。灵芝怀里的稻子总是很可爱地为她遮住了她的胸脯，刘发忽然感到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老是想着她的胸脯。他竭力克制着，尽量让自己的动机纯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