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为爱白了头
作者:诗情化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75

脑子里乱极了,想尽了办法想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越想平静心情却越糟糕,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来披衣到屋外走走,正要开门,突然一阵大风把门重重地撞开了。

风太大了,就像那次在破庙里怀柔出现时的怪风一样,大得使我睁不开眼睛。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像是被风卷走了一般。是的,我被这阵奇怪的大风给卷走了,大风直将我卷进了一个洞府。

待得双脚落地,风也停了,我终于能看清身处的环境。洞壁很宽,壁上挂满了一盏盏油灯,把四周照得透亮。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背对着我,站在我的正前方。她的衣摆长及地面,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她身体优美的线条,如此完美的身材想必那张脸应该也是完美无暇的。

“你是谁,为何把我弄到这里来?”我问,她听到我的问话,轻笑了几声,终于转过身子面对我。“怀柔?”我不禁惊讶道。

怀柔踩着碎步来到我跟前,却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望住我,嘴角满是不屑,嗲声说道:“记性不错,还记得本姑娘的名儿。”

现在,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把我卷来是为了什么,只是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置我了?

“你想怎么样?”我神情自若地问道。

“我想怎么样?”怀柔大笑起来,笑到眼角渗出了眼泪,忽然咬牙切齿地说,“我想杀了你!”

我并不害怕,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看得出来,怀柔是真爱着花遮山,她的心情我也能理解,谁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而不伤心难过呢。

“你知不知道,我爱了遮山多久?三百年啊,整整三百年啊,当我们还未能变成人形的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他,辛辛苦苦爱了他三百年,到头来却让你给捷足先登了,我对他的情,竟然抵不过才认识了区区两年的你,这公平吗?公平吗?”怀柔哭着,对着我大声地吼着。

“遮山他曾爱过你吗?在认识我之前?”我异常冷静地问道,见怀柔不啃声,我继续说道,“如果他曾爱过你,或者在他还爱着你的时候,我抢走了他的爱,那么我对怀柔姑娘只能感到深深地抱歉。相反的,假如他从来没有爱过你,那么,只能说明你一相情愿,我自然问心无愧。”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里同情她,却偏偏要说出这些话来伤她。

怀柔闻言身体猛地一震,扬起那双狐媚的眸子怒视着我,那眼神锋利地可以杀人了,她怒道:“你懂什么,你这该死的丫头,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们早已成为夫妻了。”

此刻,她那张美丽的面孔已变得狰狞不堪,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即便是没有我,遮山也不会爱上你的,你掐死我吧,如果你掐死了我,相信遮山会恨你一辈子。”瞬间,我感觉要窒息了,她的力道越来越大。

“怀柔,你在做什么?快放开诗儿。”是遮山的声音,“你别乱来,快放开她。”

我感觉掐住我脖子的手松了一下,但立刻又掐紧了。

“怀柔,放开你的手好吗?有话好好说。”遮山勉强放柔语气。

怀柔苦笑道:“怎么,心疼了?遮山,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对我总是不屑一顾,我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你要娶的人是她?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怀柔越说越激动,手指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见怀柔对我毫不留情,情急之下,遮山乘怀柔不备,迅速出手将怀柔推了出去,我也差点被带倒,幸亏遮山迅速扶住我。

摸着生疼的脖子,我咳个不停。

“诗儿,你没事吧?觉得怎么样?”遮山着急地问,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对他摇摇手。

倒在一旁的怀柔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要命,从地上站了起来,只听得“唆”一声,遮山立刻身子一闪挡在了我的前面。原来是从怀柔衣袖里飞过来的暗器,此刻已牢牢的插在了遮山的手臂上。遮山咬紧牙关,将暗器拨了出来。

“遮山,你的手臂流血了!”我惊呼,忙拿出手绢绑在流血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疼,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诗儿,我没事。”遮山揉揉我的头发,“不用担心。”他又转向怀柔,厉声喝道,“怀柔,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你的情意我理解,可是,感情的事岂能勉强,如果你有不满,尽管冲我一个人来,我不允许你伤害诗儿。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但若你再敢动诗儿一根毫毛,我绝不再心慈手软。”说完,拉着我向洞口走去。

没走几步,只听得身后的怀柔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转眼间,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居然化作满头白发,怀柔疯狂般地大声笑着,两行眼泪凄楚地挂在脸庞。

我惊得目瞪口呆,遮山也震惊了。

此女子,为了爱,白了头,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了。

“怀柔姑娘,你、、、、、、”我完全被她的情意所感动,顿时深感内疚,虽然刚才她差点要了我的命,但她所做的一切,终归是因为爱。

怀柔自嘲地笑道:“我变成丑八怪了,你很得意吧?走吧,去过你们的好日子吧。”

遮山略带愧疚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拉起我亦举步离开,却闻得身后怀柔叫道:“站住!我想最后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问吧。”遮山的神情完全已经柔和下来,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愧疚吧。

怀柔看了遮山一眼,又看向我,我读不懂她的眼神。

“如果你们成亲后有一方会立刻死去,你们是否还愿意选择在一起?”

“怀柔,你有什么话就明说了吧,不必如此拐弯抹脚的。”遮山问,其实我们都很怀疑,怀柔说此话的用意。

“我纯粹是想知道答案,你们不用怀疑我有什么动机。”

“怀柔姑娘,那么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假如我们成亲之后有一方会立刻死去,只要死去的人不是遮山,哪怕只能跟他做一日的夫妻,我也愿意,而且绝不后悔。”我真诚地说道。

遮山动容望住我,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道:“诗儿,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那么我也绝不后悔。”

“多感人呐!”怀柔冷笑道,“遮山,你会后悔的。”

遮山面色一凛,欲言又止。

怀柔再次深深地看了遮山一眼,嘴角扬起一丝酸涩,眼神如陨落的星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最后无力地垂下羽翅般的浓密睫毛,冷冷地说道:“我累了,请你们赶快消失在我的面前。”

遮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温柔地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决然出了怀柔的洞府。我转首望着他那刚毅的脸庞,一丝担忧萦饶着他,怀柔那个问题是乎并不是空旋来风,其实我与遮山对此都心存疑虑。

回到林宅,已是深夜,索性没人发现我刚才丢了,否则就不会有现在这份平静了。我给遮山的伤口上上了些药,再用干净的纱布包好,幸亏伤的不深,没什么大碍。

他眉心多了一道深深的沟,伸手轻抚上他的眉心,本想把它抚平,可是,当我的手指轻轻滑过,却依然带不走那道沟渠,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他将我的手捏在手心里,垂着眼帘沉默许久,当他抬起眼眸注视着我的时候,眼里有晶莹的泪花,幽幽地说道:“诗儿,我一想到刚才的事就后怕,若是我没有及时感应到你的危险,若是我迟一步赶到,你就、、、、、、我好怕,好怕自己不但保护不了你,反而会害了你。”

我抱住他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柔柔地说道:“遮山,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不喜欢这样的话。马上就要成为你的新娘了,以后,我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今生今世不分离。”

“诗儿,知道吗?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口气极轻极柔,喷到我的额上有温热的感觉,*,“所以,我更怕失去你,真的好怕、好怕。”

“遮山,你是不是还在为怀柔的话耿耿于怀。”

遮山仰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是对自己耿耿于怀。”他的声音非常轻,轻得仿佛天边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云彩,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接着又对我说,“我也担心怀柔再来伤害你。”

“遮山,你不要怪怀柔,她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这样。”

“我明白,你看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家这样对你,你还替人家着想。”

“本来就是嘛,假如有人把你抢走了,我或许会比她变本加厉。”

他将手搭在我的双肩上,一字一句坚定地对我说:“诗儿,你听好了,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哪辈子我都赖上你了,别人抢不走,你也休想甩开我。”

又是一夜无眠,加上白天聂诺的事,这一天的经历简直像在走马灯一般,简直让人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