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瞥着我一眼：“话说后来那块美玉被一个凡人盗走，从此沦落到红尘人间不知何处。而火凤凰经过千年的轮回后，依然痴心不悔，每一次的涅?转世，都为了找寻她那坠落凡间的恋人。”

“你是说她十世轮回重复做人，只为到凡间来寻找她的恋人吗？”

“差不多是这样。天帝怒其执迷不悟，决定彻底改变二人的命轮。”

我惊恐地问道：“他想要怎样？”

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他收回玉儿的魂魄，要让他元神幻灭，又把凤儿打入了地狱轮回，使她浴血之后脱胎换骨，忘记前尘得到重生。”

“一旦元神幻灭，玉儿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说的是，所以凤凰女就在坠入地狱之火，即将浴血重生的一刹那，突然奋力一冲，飞上天庭，于刀山火海中救下了玉儿，自己却因走火入魔，涅?成一只口目喷 血且具有妖孽本性的血凤，吓得天帝摔下龙椅，只得答应让她和玉儿到人间重逢。”

我长叹一声，哀伤道：“总算――”

“但是她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那就是每一次的轮回转世，都必须经过一百五十年的等待，还要以祸国妖孽的身份降临世间，忍受着被世人讥笑、被万众唾骂的屈辱，更可悲者，莫过于二人在人间相遇却不相识。”

“相遇却不相识？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因为互不相识，有时彼此相遇了，却只能擦身而过；有时近在咫尺，却心隔天涯；最悲惨的一种就是，彼此互为死敌，终其一生都在相互折磨、互相残杀，等到最终认出对方的时候，却已天命注定、无法回头，两个之中唯有一死方能了结一世孽缘。”

我的心像被揪住，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望帝和梦追，三百年前彼此相爱如天意难违般凑巧，数十年后互相对决变成了乱世的纷扰。那一场‘诛王后、杀梦追’的悲剧，如同一场颠覆众生的海啸，退去之后只剩下红尘缥缈。

“凤儿和玉儿的传说，你是从哪听来的？”

我稍稍转眸凝望着他，他也缓缓凝眸注视着我，横波潋滟，映着灿烂的余晖，目光里，却透着一丝莫名的哀伤，轻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