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马不要过分高估我们的实力。李?郭汜二贼拥兵接近二十万,而我军只有四千人。若是我军入驻洛阳,那立即要和李?郭汜二贼的势力接壤。以温候和这二贼的血海深仇,这两贼定会极端仇视我军。二贼很可能视我等为共同大敌,联合起来派兵来征讨我军,到时仅凭四千士卒如何抵挡?”
魏延本是不服吕步的断言,但吕步一席话说出来,魏延也是点了点头。
吕步接着道:“相反,我军要是在中牟屯田驻军,由于远离三辅,这关西群贼就会放松警惕,精神松懈。根据情报关西群贼分裂在即,等到他们内讧起来,我等再挥师西进,定能迎回天子。”
吕步的一席话说完,众人都是信服的点点头。
秦峰赞同道:“不错,正如长吏所言,我们不能自视甚高,眼下我军还很弱小,当先行屯田之计,在中牟屯田积攒实力,以待时机。”
秦峰很满意手下众人的表现,这吕步的想法和他一模一样,秦峰也是不主张直接西进洛阳的。
虽然魏延这个建议没有采纳,但是秦峰也对魏延很是满意。秦峰知道汉高祖刘邦就是占据成皋、敖仓、荥阳以南向打败西楚霸王项羽的,魏延虽然思虑不够慎密,但对地形地势见识不凡,加以磨练的话,也是大将之才。
高顺也是点点头,赞许道:“府尹和长吏所言很有道理。高顺认为,不如以主公的名义向李?郭汜二贼送礼写信,表达对朝廷的忠诚,希望能允许我等名正言顺地在此屯田。然后在此剿灭流寇大行屯田,以待时机西进迎回汉帝。”
秦峰望着高顺,期待地道:“高将军所言有理。高将军你是跟随奉先公的旧人,对天下英雄熟悉。这西面麻痹李?郭汜二贼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不光如此,我们要在中牟屯田,需要铁器、牛马,这些东西都要从身边的盟友获取,所以这北面结交张杨,东面结交张邈的任务,也要劳烦高将军了。”
高顺领命道:“府尹大人何必如此客气,眼下我们都在河南府,休戚与共,‘劳烦’二字,还请府尹以后不要提。”
魏延看了看众人,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主公您早有了全盘打算!”语言中包含着敬佩和仰慕。
虽然秦峰不喜欢别人拍他马屁,但是魏延发自内心的真诚,还是让秦峰心底有点飘飘然。
秦峰笑着看着魏延道:“文长,眼下倒有大事需要你去办。”
魏延连忙恭敬听命。
秦峰缓缓地说道:“自从董贼掌控朝政以来,董贼为了收买人心,每年都会在正月十五颁布大赦。李?郭汜二贼入长安以来,也是沿袭这个惯例。今日是正月初五,还有十天就是正月十五,这十天内,你需率兵四处出击,给这些流寇以沉重的打击,尽量多地俘虏流寇。待到正月十五,大赦一到,再赦免他们,收编他们屯田,定可取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得令!”魏延精神饱满地大声应道。
这时,吕步又开口提出了个建议:“秦府尹,我认为不光要出兵打击流寇,还要出兵收拢百姓。眼下流寇肆虐,但各处还存有一些苟延残喘的百姓。若是让他们流落在外,迟早会沦为流寇。我军需将他们接到中牟城内来。对付流寇,不光要用武力,还要斩断他们的源头。收集分散在城外的百姓,将他们全部迁移安顿到城内,积蓄粮食坚守。流寇攻城不能攻取中牟,经过之处又没有粮食,因此无法大规模聚集。这样招抚他们,就会投降;攻打他们,就可消灭!”
接着吕步兴奋地道:“在下之前也一直竭力收拢各处百姓,但无奈兵力太少,不敢远离中牟太远去收拢百姓。眼下我军有四千将士,足以出城去各个城池收拢百姓。”
听了吕步的一番话,秦峰深感有道理。秦峰曾经作为流民,所以对于这些流寇有很奇妙的感情。秦峰同情这些流寇,他们原本也是百姓,但由于战乱、天灾、兵祸而被迫四处流浪、抢劫、杀人而维生。同时秦峰又厌恶这些流寇,他们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让更多的百姓受到痛苦和伤害,制造出更多的流寇。这是一个极为严重的恶性循环。
而吕布的计策,却斩断了这条循环链,可以从根本上瓦解流民问题。
秦峰点头赞许道:“长吏此言大妙,应当实行!”
秦峰望向李进,大声道:“李司马,这率军解救百姓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同时看了吕步一眼。
“遵命!”李进坚定地回答道。
“好!眼下我军已经进驻中牟,小股贼寇根本不敢骚扰中牟了。之前吕长吏因为没有安全保障,只开垦了中牟城边的土地。现在安全有保障了,还请吕长吏率领民众开垦更多的土地,并做好安置迁来的百姓和俘虏的流寇的准备。”
“在下定竭尽所能完成府尹之命!”吕步拱手接令。
“今日军议就到此结束,大家都去做自己的任务吧!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很快在中牟打开良好局面!”秦峰包含热情的双眸扫视了下全场,振奋人心地道。
众人受到秦峰的鼓舞,皆是精神一振,自信满满地离去。
“吕长吏,你先留一下。”秦峰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吕步。
“府尹,还有何吩咐?”吕步回身恭敬问道。
“行千,我初来中牟,就赶上流寇攻打城池,百姓死伤惨重。我作为河南府尹,应该要抚慰治下的百姓。还请你我一同前去吧!”
秦峰语气低沉地道,流寇攻城,虽然秦峰救援得及时,但还是对中牟的百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吕步之前都说中牟城可能家家都要挂白幡了,这可不是虚言。
秦峰身为河南府尹,初来乍到,和百姓没有建立感情。要想以后百姓支持他,要想将中牟打造成西进的根据地,那么百姓是根本,唯有百姓种的粮食,生产的物质,才能支撑军队的存在。唯有百姓在,军队才有兵源。
因而散会之后,秦峰首先想到的就是安抚百姓。
吕步儒雅的脸庞带着敬重之色道:“府尹心怀百姓疾苦,实乃百姓之福。说实话,在下刚听府尹是温候帐下将领时,在下还担心府尹会有点像温候那般……但是今日观府尹所做之事,不仅武艺高超、谋略出众,还心系百姓。在下真是有福气,投对人了!”
话语中充满了敬佩。
“哈哈,能遇到行千你这样的大才,才是我秦某的幸运。行千,私底下我们就随意些吧,行千大哥,我年纪比你还小,你叫我表字就行。我表字凌云。”秦峰笑着拍拍吕步的肩膀。
“好,凌云。晚上我正要举行一场祭奠会,祭奠为守城死去的百姓和士兵。正好请您主持!”吕步性子爽快正直,当下就豪不推脱地叫秦峰表字。
“好,我下令全军都参加这个祭奠会!我要百姓们明白他们将要过上的生活,我要士兵们明白他们为何作战!”秦峰抬起头来,目光望得很远。
“用干戚以济世”秦峰之前一直想得是如何在乱世中保全性命,现在他成了河南府尹,应该要凭着能力不光济他自己的命,还要济治下百姓和士兵的命!
秦峰心底想,也许他也能像新郑长杨沛一样,在乱世中为百姓营造一片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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