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女性间游戏故事

第三十五回讲了红巾军、白莲教的故事，曹雪芹又捎带讲了个女性间的游戏故事，这个故事是这样讲的：先用宝玉和莺儿对话打络子用什么颜色反复强调“色”，告诉阅者本篇中暗藏有色的内容；再通过莺儿说“我们姑娘”代替宝钗，代替“我们女儿家”，说“宝钗有世人没有的几样好处”，实际上说“我们姑娘家之间玩起来更有意思”；用络子的花样暗含游戏花样等，下面结合原文进行分析：

如今且说袭人见人去了,便携了莺儿过来,问宝玉打什么络子.宝玉笑向莺儿道: "才只顾说话,就忘了你.烦你来不为别的,却为替我打几根络子."莺儿道:"装什么的络子?"宝玉见问,便笑道:"不管装什么的,你都每样打几个罢."莺儿拍手笑道:"这还了得!要这样,十年也打不完了."宝玉笑道:"好姐姐,你闲着也没事,都替我打了罢." 袭人笑道:"那里一时都打得完,如今先拣要紧的打两个罢."莺儿道:"什么要紧,不过是扇子,香坠儿,汗巾子."宝玉道:"汗巾子就好."莺儿道:"汗巾子是什么颜色（强调色，本段有含色的内容）的?"宝玉道: "大红的."莺儿道:"大红的须是黑络子才好看的,或是石青（使劲）的才压（夹）的住颜色（咽舌）." 宝玉道: "松花色配什么?"莺儿道:"松花配桃红（松花是黄色，意思是红黄相通，这在讲红巾军时，告诉阅者“黄”音可以读“红”；在本篇中意思是说到红也是黄，涉黄）."宝玉笑道:"这才娇艳.再要雅淡之中带些娇艳."莺儿道:"葱绿柳黄是我最爱的."宝玉道:"也罢了,也打一条（女性*用具称条）桃红,再打一条葱绿. "莺儿道:"什么花样呢?"宝玉道:"共有几样花样?"莺儿道:"一炷香,朝天凳, 象眼块,方胜,连环,梅花,柳叶（游戏的花样）."宝玉道:"前儿你替三姑娘打的那花样是什么?" 莺儿道:"那是攒心梅花."宝玉道:"就是那样好."一面说,一面叫袭人刚拿了线来,窗外婆子说"姑娘们的饭（姑娘们的“欢”――床上事主要讲女子同性之间的欢爱，莺儿说的宝钗的几样好处在此）都有了."宝玉道:"你们吃饭（去欢）去,快吃（骑）了来（不是说回来，而是说你们互相骑着玩）罢."袭人笑道:"有客在这里, 我们怎好去的!"莺儿一面理线,一面笑道:"这话又打那里说起,正经快吃（骑）了来罢（又强调一遍：互相骑着玩）."袭人等听说方去了,只留下两个小丫头听呼唤（喊床）.

宝玉一面看莺儿打络子,一面说闲话,因问他"十几岁了?"莺儿手里打着,一面答话说:"十六岁了."宝玉道:"你本姓什么?"莺儿道:"姓黄."宝玉笑道:"这个名姓倒对了,果然是个黄莺儿."莺儿笑道:"我的名字本来是两个字,叫作金莺（黄金莺――红巾缨，红黄相通）姑娘嫌拗口,就单叫莺儿, 如今就叫开了."宝玉道:"宝姐姐也算疼你了.明儿宝姐姐出阁,少不得是你跟去了."莺儿抿嘴一笑.宝玉笑道:"我常常和袭人说,明儿不知那一个有福的消受你们主子奴才两个呢."莺儿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姑娘（“我们姑娘”看似说宝钗，实际是说“我们女儿家”）有几样世人都没有的好处呢（我们姑娘家之间玩起来更有意思） , 模样儿还在次."宝玉见莺儿娇憨婉转,语笑如痴,早不胜其情了,那更提起宝钗来! 便问他道: "好处在那里?好姐姐,细细（戏戏――强调戏，讲的是女子间游戏）告诉我听."莺儿笑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又告诉他去. "宝玉笑道:"这个自然（是玩）的."正说着,只听外头说道:"怎么这样静悄悄的（尽娇娇对――女性派对。正有人说话，怎么会是“静悄悄的”？故意逗错）!" 二人回头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宝钗来了.宝玉忙让坐.宝钗坐了,因问莺儿"打什么呢 ?"一面问,一面向他手里去瞧,才打了半截.宝钗笑道:"这有什么趣儿,倒不如打个络子把玉络上呢. "一句话提醒了宝玉,便拍手笑道:"倒是姐姐说得是,我就忘了.只是配个什么颜色才好? "宝钗道:"若用杂色断然使不得,大红 又犯了色,黄的又不起眼, 黑的又过暗. 等我想个法儿:把那金线拿来,配着黑珠儿线,一根（强调“一根”，和“一条”同一个意思）一根的拈上,打成络子,这才好看.

宝玉听说,喜之不尽,一叠声便叫袭人来取金线.正值袭人端了两碗菜走进来,告诉宝玉道: "今儿奇怪,才刚太太打发人给我送了两碗菜（白莲教又称白莲菜，故在此提醒“菜”；在本篇有“塞”之意）来."宝玉笑道:"必定是今儿菜多,送来给你们大家吃的."袭人道:"不是,指名给我送来的,还不叫我过去磕头.这可是奇（骑）了."宝钗笑道:"给你的,你就吃（骑）了,这有什么可猜疑的袭人笑道:"从来没有的事, 倒叫我不好意思的."宝钗抿嘴一笑,说道:"这就不好意思了?明儿比这个更叫你不好意思的还有呢."袭人听了话内有因,素知宝钗（袍泽――战友）不是轻嘴薄舌（告诉话内有因，不是轻嘴薄舌；此地无银：说的就是袍泽――战友――女性之间的“轻薄”）奚落人（骑裸人）的,自己方想起上日王夫人（袭人上日王夫人――轻薄语）的意思来,便不再提,将菜与宝玉看了,说:"洗了手（强调游戏后的“洗手”）来拿线."说毕,便一直的出去了.吃过饭,洗了手（又强调洗手）,进来拿金线与莺儿打络子.此时宝钗（袍泽――战友，古时军中只是男子，故袍泽也有同性之意）早被薛蟠（薛蟠有同性恋癖，用薛蟠提醒阅者，不然不会再此提出薛蟠）遣人来请出去了（同性朋友被薛蟠叫走了，提醒阅者讲的有同性间游戏故事）.

写这样的色故事，除了满足世俗的娱乐需要，也有文字功夫的炫耀，另外就是曹雪芹的故伎重演：用“色”来掩盖政治企图，所谓狡兔三窟，为自己留后路。

比如回目“白玉钏亲尝莲叶羹”就有三层意思：第一层就是本意，宝玉用计要玉钏喝了一口莲叶羹，满足了自己主仆同甘苦或者报答金钏的意愿。第二层就是讲红巾军、白莲教，“白玉钏亲尝莲叶羹”里面就分散有“白”“莲”二字；另外

“白玉钏”三个字就暗含“红巾军”：“白玉”合成“皇”；“钏”可拆为“金”“川”――巾军，“皇”“金”“川”――就是红巾军。“莲叶羹”本来叫“荷叶汤”，曹雪芹用“莲叶羹”是为了谐音“拧一根”――拧成一根绳，还说“配着黑珠（汉族）儿线,一根一根的”，让汉族团结起来；或“领一根”――如同领巾。“亲尝”是否有“心上”“颈项”之意，这样连起来就是：“红巾军心上拧一根”或“红巾军颈项领一根”。如果有人猜出这一意图，曹雪芹就用第三层意思来对付：“白玉钏身上拧一根”――女性之间的游戏故事。

用宝钗――袍泽（袍指古代外衣，泽指古代内衣。袍泽指军中的同事，在曹雪芹笔下是否可引申为同性之意）来叙述这样一个故事，表示曹雪芹对军事组织推翻清廷的向往，第三十五回中两个婆子谈论宝玉“爱惜东西（同志）,连个线头（汉徒）儿都是好的,糟踏（招纳――招贤纳士）起来,那怕值千值万的都不管了”。蹊跷的是，“同志”这一词，竟也被现代人赋予“同性恋”的含义，曹雪芹当时是否也是这个意思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