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极漫长,洛清歌再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又看见赫连晟在桃花下对着她露出浅淡的笑,像是黑夜里的罂粟花,艳丽,*,只是那么一点点,便着了魔,上了瘾,再难戒掉。洛清歌看见赫连晟与另一个自己纠缠、相连,只看着,便觉得满满的心酸痛苦。
又是早早的醒来,不愿入睡。天刚蒙蒙亮,洛清歌便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声响,片刻之后便归于沉寂。
反正也睡不着,洛清歌索性起了身,对着门外叫道:“谁在门外,进来吧。”
进来的人不是玉秋,竟然是玉绮。
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玉绮跪了下来,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奴婢有话要与娘娘说。”
洛清歌好整以暇地看着玉绮,脸上看不出什么欣喜或者其他的什么表情:“说吧。”
玉绮咬牙道:“这次的事情,奴婢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洛清歌点头,“所以呢,你想和我说什么?”
“奴婢不想死,所以奴婢愿意协助娘娘度过这次难关。”
很聪明的回答,没有说最后的归属,只是说愿意帮助洛清歌。只是洛清歌暂时却无暇顾及这些,眼前最要紧的是查出这次中毒的真相,其他事情倒是其次。
屏退了玉秋,洛清歌静静在屋子里呆着。时间过得极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洛清歌不知道自己这样呆了多久,身旁似乎有什么声响,在黑暗中格外的清晰。洛清歌忍不住开口:“我不想吃饭,都出去吧。”
“怎么,就这点小事就叫你无法应对了?”一声低笑还耳边响起,带着暗哑,却不难听,像是故意而为之。
洛清歌的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便极快的散开,没有睁开眼睛,面上依旧淡淡地,不见丝毫的惊讶:“怎么,终于肯现身了?”
“我来瞧瞧你是不是束手无策了。”来人依旧低笑。
洛清歌嘴角微微上扬,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那你可曾看到了?”
“没有。”很诚实的回答。
洛清歌向后靠了靠,斜倚在锦榻上的扶手上:“怎么现在才来?”
“你知道我会来?”来人一愣。
“当然,那边不会让一刻棋子还没有用途便白白的浪费掉,所以你会来。”
来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洛清歌面前,一身黑色的夜行装,依旧是黑巾蒙面。单手撑着头,看着洛清歌,一副慵懒的模样:“就这么肯定?”
“就这么肯定。”
来人目光住露出一丝赞赏:“哈,果然不愧是零,我很欣赏你。”
“是么。”洛清歌不置可否扬了扬眉,起身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吧,要怎么帮我。”
来人的目光落在洛清歌的身上,随着洛清歌的动作打转,“可曾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洛清歌不想把玉绮的事情告诉他,只是摇头道:“没有,但我可以肯定,那些不是疫病。”
“何以见得?”
“没有传染源,而且,那名宫女的身上有黑色的斑点。我记得疫病是没有斑点的,除非,是两种病混合在一起,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所以,不是疫病,便只剩下一只可能了。有人故意投毒。”
“的确如此。”来人笑道,“看来我这趟是白来了。”
“不,你没有白来。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毒,更不知道是何人所下的毒。”
“你会不知是何人所投的毒?”来人依旧大大咧咧的坐着,把玩着桌上摆放着的茶杯。
果然是她!原本她也只是猜测,现在还是证实了。
洛清歌一愣,若真是她,恐怕这心思就真是歹毒了。若自己中了这毒,便正好除了自己,即便自己没有中毒,即便是永春宫里的人,自己也是在责难逃,只要是沾了永春宫这三个字,便是谁也别想活着。这法子,虽说歹毒,却干净利落,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况且,这毒看似疫病,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只怕,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去了。
洛清歌顿时惊得一身的冷汗:“那你什么解毒的办法不成?”
“我倒是没有,不过太医苑的执事那里应该是有的,只是人能不能请得到,便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罢,便起身缓缓站了起来,一双冷冽的眸子看向洛清歌:“这一次,算是谢你上次相救之情,否则,我是断不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