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饭厅里，一下就没了动静，陪客们明明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却全都装聋作哑，不过话说回来，谁会为了一个臭婊子，去得罪省府大员呢。

我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但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我恨不能掐死那个老不死的。你知道嘛铁良，我们一天到晚都过得是什么日子……”说到这里，小文东愤然撩开旗袍的前摆，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只见细嫩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铁良心头一紧，嚯地一下站起来说：“姐姐，以后谁要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不打……”

“你刚才叫我什么？”

“姐姐呀，怎么了？”铁良一愣。

“你真得愿意认我这个姐姐？你真得不嫌我脏吗？”小文东睁大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满含着幽怨。

“我愿意。”铁良毫不犹豫地说。

望着这张棱角分明，稚气未脱的脸，小文东万分激动，自打被哄骗进青楼，自己的**就成了谢麻子挣钱的机器，那些男人们走马灯似的，裤子一提，掏了钱就走人，还从不曾有那个对自己动过真心。她想过去抱住铁良，但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我谢谢你了，铁良，不过，你还是别认我这个姐姐的好。”

“那为啥呀？”

“你年纪小，还不太清楚啥东西是香的，

啥东西是臭的，还不知道啥叫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对，红颜祸水，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大爹铁天翰。”

“你好像跟我大爹很熟悉？”

“不许往歪处想，你听见没有。刚才说了

一半，我接着往下说，你就知道你大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当时，那个老不死的把我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谢麻子给他一个劲地赔不是：“张会长，这丫头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老不死的说，不懂事？哼！不要脸的东西，老子摸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不是就想要钱吗。说着话，他从皮包里扯出一沓子钱，往地下一扔说，只要你今天当着大伙的面，把衣服*在桌子转上七七四十九个圈圈，这些钱就全归你了，否则的话，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这***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就听有人在对谢麻子说，张会长，咱可是得罪不起张大人呀，你就赶紧让她脱吧，一个婊子，还怕*裳么，天天干得不就是脱裤子上炕的活嘛。有两个家伙干脆上来扒我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你大爹走过来，指着老不死的鼻子说，姓张的，胡子一大把的人了，你咋这么不是个东西。你家难道就没儿没女？你难道就忍心自己的儿女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吗？窑姐咋了？窑姐也是一个人，她不是牲口……老不死的听出你大爹话里有话，就破口大骂起来：铁天翰，你一个拉骆驼的，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你骂谁是牲口呢？你大爹双手往腰上一叉说，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有哪个再敢动这姑娘一手指头，我让他两头窜稀，七窍冒血。走！姑娘，今天我包你了。

饭厅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再敢说半句废话，老不死的就剩下翻白眼了。天哪，你大爹真是太威风了，真正真正的大英雄，我当时都看傻了，我就想，我要是有这么一个爹爹，也不至于出来当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铁良呀铁良，你说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呀！”小文东不觉号啕大哭起来。

“姐姐……”铁良也跟着落泪。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只哭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