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树上叶子掉得没有多少的时候,上级秘密的召见我。
上级首先对我高兴地说,上周在红安县七里坪正式成立红四方面军,经过中央分局人事调整,徐向前同志升任红四方面军总指挥,下辖红四军和红二十五军。陈昌浩同志任红四方面军政治委员。红军正规军已经扩大到二万多人。
但是考虑到豫南地区民团势力太强,群众基础被破坏的很厉害,所以红四方面军主力近期准备南下作战,扩大苏区,解决给养。
为了配合豫南少量部队的防御任务,必须及时获取敌人的情报,上级命令,要我演一出苦肉计,重新打入豫南,兵不厌诈。
上级说,简单的苦肉计肯定对顾鲁平和孙青原是没用的,所以要想一个稳妥地办法重新潜伏回去。
上级说这一次就使用苦肉计加连环计。上个月汤恩伯带南京卫戍精锐部队教导二师从许昌一线南下到X市。目前新集的牢房里面关押着一个特殊的人物,就是南京军事委员会密查组(军统前身)派出的高级特工,冯博园。他本来是刚由南京派往教导二师,承担监视和情报支持任务。活该他不走运,他不走安全的交通路线,非要顺路到鄂北苏区去侦查,我们根据在南京的内线情报,在苏区群众的配合下,在鄂北抓捕了冯博园及其同伙。
根据最近我们在牢房的犯人中的耳目报告,冯博园正在联络一些犯人准备越狱,所以这次派我打入冯博园的团伙,获取他的信任,渗透到他的计划中。先努力打入教导二师,然后回头取得顾斋生和顾鲁平的信任,最终为以后红军主力回师荡平豫南,或取各方重要的情报。
上级说,为了获得敌人的信认,必要的时候我可能要“认贼作父”,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行人之非常事,才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情报人员,成功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上级继续说,如果我能成功打入回去,将随后启动另一套计划,把鄂豫皖中央分局直属的情报人员潜伏到豫南去配合我的工作。这个计划的负责人,代号“丁香”。
如果我能取得成功,她会直接跟我联络。同时告诫我,这项计划十分秘密,上级以后将只通过“丁香”跟我联络,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情况,包括鄂豫皖中央分局领导人,也只知道计划方案和我的代号。所以除了丁香之外,任何人接近我都是可疑的。然后慎重交待给我和丁香联络的“交通”手段。
“我坚决执行任务”我兴奋的站了起来喊道,立正给上级敬礼。
在回到牢房前,为了让苦肉计更加真实,一个精通刑讯的同志,已经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当然主要都是皮外伤,在化装材料和技术的帮助下,老伤、新伤层次分明。同时在前一月里,为了麻痹牢内的敌人和我们内部可能的内奸,我的替身同志经常在夜里被提审,并假被毒打。
终于在一个夜里,我又被换回那个亲切的牢房,把已经受了一个多月苦的替身同志解放出来,我和他在秘道碰头的一刹那,我感激的对他笑了笑,他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虽然根据纪律他并不知道我将要执行的任务,但也可以推测出我正在执行重要的任务。可爱的同志们啊,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活下来,一起相聚。
回到牢房不久,我和冯博园及其手下,还有一些不相干的犯人,被从各自的牢房提押出来,一起押入专门的死囚牢房。这个牢房能容纳十几个人,在我们来之前牢房已经空了。一般来说,被押入的一批犯人,一般会在两周内处决。有可能是开公审大会批次处决,也有可能是秘密地批次处决。
我在进入牢房后,根据上级提供的冯博园及其手下的体貌特征我很快的识别出他们。
在半个时辰之内,我基本判断清楚了,牢房除我之外内的十一个人的基本情况。这主要是根据他们之间的语言对话,行为习惯,细微的表情变化所判断出来的。
牢房内除了我之外,一共有三类人,冯博园和他的三个手下是一类,四个流氓习气的人一类,据我推断这是地方各民团派过来的奸细,还有三个人一类,据我推断,他们是抓进来的叛徒。
正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刚刚一天过去,这些人就按习气形成了三个小集团,正好是按类型形成的,我暂时不打算接近冯博园,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我接近那些叛徒。
很快我就搞清楚了这三个叛徒的基本情况,其中一个叫陈亮,他坚决一直嚷嚷他绝不是叛徒!另外一个叫刘元海,他大部分时间一直保持沉默,只是吃饭的时候,抱怨没有油。最后一个叫方得彪,他表现地很胆小,他说他是被他的介绍人连累的,他的介绍人在被抓后叛变,所以他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牢房的情况:牢房很潮湿,墙壁是用炭灰涂的黑不溜秋的,根据外面的铁门和木栅栏情况来看,铁和木头至少有七八十个年头,估计这里是前清时期在这个镇子上设立的。根据我对新集的了解,他一直是GS县的一个镇,并不是一个县,没有县衙。所以估计是前清时期,镇上的大户所建私牢,后来民国时期,为镇上民团所扩建,这样来看牢房可能并不是很坚固。
突然有几个老鼠从我的脚下窜过,跑到牢房外面去了。墙上有很多臭虫,你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刚才在草堆上坐了一小会,被虱子咬得不行了。
陈亮突然对我们几个抱怨:***,所谓“叛徒”都被打得这么惨,民团奸细也被打得很惨,那边几个肥头大耳的人是什么人,都没怎么被打过啊!
我一听,坏了,是不是这里露出有破绽了。没想到冯博园讽刺道:我是谁,你又是谁?你是猪,我是人。我的价值是你的一万倍。冯博园的另外一个手下骂道:要枪毙我,我就怕了?老子从小都是被吓大的,别跟我来这一套。
嘿嘿,歪打正着,他们都以为组织是在吓他们,都认为自己还有很大的价值。这也可能是组织故意这样安排的说不定。但看样子,这几个人都很顽固,很有经验,估计审讯他们的同志也没审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冯博园第一天没说一句话,第二天,冯博园对手下说,***,南京那边有内奸。然后就一句话再也不说了。然后他的几个手下,就骂骂嗫嗫起来,骂起南京军事委员会起来,突然有个人刚要说,他以为内奸是…没等他说出来,冯博园一个耳光打过去,打倒在地,这厮赖死在地上好一阵子,才敢起来。
我一看,这个冯博园很狡猾,不好对付,手劲好大。估计身上也有功夫。不知道单打独斗,我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身边的陈亮却状态突然不对了,开始口齿不清,最后口吐白沫,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