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斋生一席话，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但有一个事情我算记住了，他打算消灭SC县的佃农，还是用暗刀子杀。

顾斋生讲完后，过了好久说了一句：慈不掌兵，武不当国。

顾斋生自己做了下来，开始吃早餐。看了我一眼，说，富贵你也没来吃吧，坐下来一起吃。

我看了他一眼，平静的做了下来。屋里的丫寰帮我盛了一碗粥，白粥，非常粘。

顾斋生拿起筷子，夹了一些咸菜到我的碗里，没想到他的早餐也很普通，就是粥和咸菜。

顾斋生两眼注视着我，盯了好一会，才说，你很象我，我年青的时候也是如你这般倔强。父子的仇恨难道没法化解吗？

我平视他，没有说话，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顾斋生说，南朝宋文帝为其子所戮，北魏道武帝如是，隋文帝如是，后梁朱温如是，前清康熙帝复如是。自古父子相戮逃不掉权、钱两样耳

如今你我之间到如今田地，到底为了什么？我观察你很多年了，可以看得出来，你既不贪钱也不贪财，甚至我把小兰这丫头送到你身边已久，未见你动心。你在做民团连长和营长期间，如果想贪钱或劫色，机会很多，我未看见你有任何动作。

我对顾斋生笑笑，没说话。

顾斋生继续说，我在县里的位置和权利，以后都要交给鲁平的，你的两个弟弟都不是能成气候的人，把这些交给他们那就会害了他们。家中余财我准备分成三份，鲁平一份，你的两个弟弟各自一份，富贵你有没有意见。

我笑笑说，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子，又会有什么资格。

顾斋生苦笑道，血缘能改变么？富贵，就算你认顾家祖归顾家宗我也不打算分家产给你，这大家庭里的事很微妙，，我的正室是SC县周氏家族的女儿，娘家势力很大，我要是分给你家产，那也是害你。

我给了顾斋生一个鄙视的眼神说，母亲过世后，我没有牵挂了，要钱何用？

顾斋生突然狠狠地盯住我，阴沉地说道，恐怕是没有羁绊了吧，恐怕你一直没死心吧，还想回到*那边去吧。

我吁了一口气，叹道，不错，我正有此意，我太想回到那边去。你也要明白，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这些人造成的，这天下的穷苦人的苦难，你们这些蠹虫又怎么会明白。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一直把他们视作是猪而已，瘦了的时候就给点好处，一旦肥了就要杀掉，身边还有大堆帮闲得走狗，一直在为你们鼓吹仁政。

顾斋生两眼开始冒火，突然起身，走到窗户前，背对着我道，你不怕死，你不怕我杀了你，为了本县的安危，我会大义灭亲。

我哈哈大笑，王富贵本来早就应该死了，应该死去很多次才是，其实以前那个王富贵早就死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置之，干革命不怕死，怕死的不革命。

顾斋生没有回头，道：你要记住，你的母亲是*杀的，你和他们有杀母之仇，你难道不报仇？你要做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么？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继续大笑道，我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逃的掉干系吗？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她怎么会死。估计你是故意让她死的吧，恐怕还有些不能说出口的原因吧。你一直想她死吧，你这么个老狐狸，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关节？

顾斋生突然回头，怒骂道：放屁，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了。我的女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别人伤害的，如果有人这么干了，我就要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三十年来，还没有什么人从我身上讨到一点便宜。我怎么也是圣人弟子，名教门徒，怎么能干出你说的这些卑鄙无耻的事。今天我之所辱，明天一定会百倍的还给*。

我惨笑道，什么圣人弟子，名教门徒，全部都是掩耳盗铃，鸡鸣狗盗之辈。中华这几千年历史，你们这些人干的脏事还少吗？百姓们的日子都是断送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

顾斋生气愤地跳脚，骂道，都是些混账话，亵du祖宗阿，孺子不可教也。不对，不对，根本是你从小就没有好好受过良好教育，受匪人蒙蔽，受匪人唆使，此非汝之过也，吾之罪亦。

顾斋生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不要痴心妄想，回到*那边去，他们早已视你为仇寇了。你信不信，你迈出这个大门，就有人暗杀你

我笑道，杀我又怎么样？我的理想，我的信仰，是不会改变的，死又能怎样？

顾斋生沮丧的一下坐了下来，浑身在发抖，不断的用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喃喃道，逆子阿，这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喊道：老爷，谢先生过府议事来了，正在客厅侯着。

顾斋生听到后，突然眉头一展，拍手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好，好。

顾斋生对我道，富贵，我要给你找了一个好老师，你今天就去拜谢先生为师，从明天开始你就在他那里开始读书，好好的给我读，学一些做人的基本道理。

我刚要说什么，被顾斋生手势打断道：吾意已决，你也不是个蠢人，不会不明白基本的事理，你给我好好地在谢先生门下学习，起码得学会读书识字。子不教，父之过亦。从今以后，你给我从头来，我就不相信，没法唤回你这个逆子的头。

顾斋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对我继续道，你跟我一起去客厅，我要你当着我的面拜师。

我跟着顾斋生来到客厅，再次看到谢常运，今天他一身石青色棉袍褂，头上戴了一顶黑色棉帽，看起来气色很好。

顾斋生冲谢常运打个招呼，就诚恳地对他说，常运兄，今天，小弟想麻烦您一件事，不知可行否。

谢常运笑道，但说无妨。

顾斋生拉住我的胳膊，对谢常运说，家门不幸，冤孽丛生，估计富贵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最近估计城内已经传开了，老弟我羞愧万分阿。

顾斋生继续说，这个逆子，幼年失教，性情乖张，不分是非，希望常运兄能收他做关门弟子，教导一番，领他走上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