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愿回想这二十公里是如何走过来的,也许真的要感谢几年前父亲强迫安排那次的魔鬼式训练。{手.打/吧 Shouda8.Com首发}
一路上风景几乎毫无变化,土路还是那条土路,野草还是那些野草。某个学者似乎说过“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之类的话,现在看来那个学者一定是个树叶控的家里蹲。除了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写着“禁止通行”的崭新提示牌被镜的飞腿一一粉碎之外,就只有不断西沉的太阳在提示我们时间的流动。
镜制定时间表的依据是联邦统计局公布的“一个正常成年联邦公民平均每小时可以步行5公里”这个数据,镜和数据的测定者显然都忘记了几个条件,经我修订过的完整版本应该是“一个正常的成年联邦公民在16℃的微风里不知饥渴不感疲倦的情况下可以在平整的公路上每小时步行5公里”,对了,还应该加上没有负担任何行李。
总之,在月亮在高高地挂在天边的时候,我们终于可以看到漆黑浓密的森林了。
镜就地将又一块写着“禁止通行”的指示牌拆成原材料的模样,作为篝火的燃料。
进入丘陵地带以后,密度极具减少的野草为寻找点火的地点提供了很大方便,虽然谁都希望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报纸上,不过如果上面顶着个“无知少年野营引发森林大火”的标题就不那么有趣了。
在一处稍微有些坡度的无草地面,阿虚把木板摆成篝火晚会中常见的姿态,随着一声咳嗽,镜从一个小防水包里取出一盒的火柴,。
“锵锵!镜的野营生存讲座――第一期!听好了哦,不知道这个可是在野外生存不下去的!”
镜又从那个白色口袋中掏出一根蜡烛,高高举起。
“神奇道具――蜡烛!”
所有人都等着镜的解释,当然更合理的原因是没有力气说话。镜把蜡烛放在一边,直接划着了一根火柴,丢在一块木板上,木板稍微稍微冒出一些白烟,一阵风吹过,白烟随着火柴的熄灭一起消失了。
“火柴就是生命!如果像刚才那样浪费的话,一整箱火柴也是不够用的!”,镜像学校的老师般发言道,“所以,每次火柴点燃的目标必须是蜡烛!蜡烛不但容易点着,而且可以维持很长时间。”
镜把蜡烛放在一根干燥的木板下,很快木板上的“禁止”两个字就被灼热的火焰送去了文字地狱。把木板丢回木材堆里,篝火熊熊燃起。
“下面开始第二讲,在处理篝火的时……”
“姐姐……我饿……”
半路开始就呈现出严重体力透支的小司在阿虚和我的轮流搀扶下,没有掉队已经是奇迹了。
“咕――”
从镜的身体里传出某个器官不满的抗议。
接下来的工作在令人满意的效率中进行。
“准备的食物可不是只有饭团哦,晚餐的内容是上好的牛排和火腿~”
镜丢下的一枚重磅炸弹将工作效率从“令人满意”提升到“令人无比满意”。
不过,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去制作饭团啊?!
虽然烹饪烤肉是难度系数高达3.50的专业工作,但是对已经被精致地腌制、切割、烹饪过的肉块进行加热显然是猴子都能做到的。
二十分钟以后。
除去一半烤的不太成功的炭块,我们确实享用了一顿美餐,酒足饭饱以后,每个人都精疲力尽,迅速的钻进睡袋里,不一会,空气中就只有微弱的呼吸声了。
七月的夜晚依然有些凉,尤其是在太阳落山多时,大地蕴含的热量被散发殆尽以后。身体微微有点颤抖,我稍微往篝火的方向挪动了一点,沐浴在温暖的火光中,我试着回忆着早些时候的那个梦境……紫罗兰色梦境里的少女……浓浓的睡意袭来,意识变得断断续续……
……
耳边传来来婉转悦耳的鸟鸣声。
脸上感觉到阵阵热乎乎的风。
“恩……早上了么……”
“唉,早上了呢。”
微微睁开眼睛,占据了绝大部分视野的,是近在咫尺的的镜的面部。脸颊微微泛着红晕,眼里闪烁着金光,鼻孔里不断喷出狂野的蒸汽。
“镜、镜镜镜、镜……你你你、你……在做什么啊!!”
“可恶啊!就差那么一点!”
“和什么就差一点啊!”
“当~然~是~夺走明酱的贞操啦。”
“你你你、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色狼啊!还有男生怎么会有贞操那种东西!”
“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要在意啦。”
“我很在意啊!”
“嘛嘛,话说明酱的早餐想吃什么呢,是想要吃我呢,或者吃我呢,还是吃我呢?”
“吃你妹啊!”
“啊咧咧,原来明酱想吃掉人家的小司啊,真是厉害的发言呢。”
“……”
判定继续对话只是在镜的陷阱里愈陷愈深,我决定采取无视对策。
“啊~啊~明酱真是冷淡。”
镜直起身抻了个懒腰,接着用看着让人脸红耳赤的舌吻“叫醒”小司,最后一脚将阿虚和睡袋翻了个个,完成了叫大家起床的工作。小小的营地里回荡着“姐姐你这个大笨蛋”和“哎呦”、“咿呀”之类的惨叫,几分钟后,大家平静下来,开始准备早餐。
支撑了一夜的篝火还没完全熄灭,往里面填了一些粗树枝以后,火势又大了起来,驱走了清晨里微寒的冷空气。
早餐的内容是牛奶和饭团的奇怪组合,不过咀嚼着自己制作的饭团,品尝着恰到好处的柔软微咸味道,心情出奇的愉快呢,这就是烹饪的乐趣所在吧。
小司又回归了迷迷糊糊的状态,半睡半醒的喝着一罐牛奶。
镜在旁边一直盯着小司,生怕她一头栽下去似的,不停的和她说话,不过得到的只是嗯啊的答复。
阿虚则颤抖的捧着饭团,表情扭曲小口小口的吃着,,嘴里不时吐出“亲手做的……”、“便当……”、“爱妻……”之类的字眼。
“阿虚你真的没事么?”
“便当……爱妻……”
看来真的病的不轻呢,大概是夜里感冒了吧,我拿手背试了试阿虚的脑门。
“不烧啊,真奇怪。”
阿虚一下子又回到平时一本正经的表情,右手扶了扶眼睛。
“我完全没有问题。”
然后突然一边哭一边狼吐虎咽地把分给他的几个饭团迅速吃下,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光牛奶。
“我完全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出发,恩呵呵呵。”
“镜,阿虚他不要紧吧?看着好像病了一样。”
“哦呀,明酱发现了?确实呢,阿虚得了没药可治的病呢。”
“哈?”
“不过安心啦,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的。这个病,人人都会得呢。”
不会对身体有损害,又没有药可以治的病,是什么呢。
“那个基佬,病死了才好,哦呵呵呵……”
……
早餐结束后,折叠好睡袋,重新把包装好,我们准备进入向亚尔丁森林。
在夜晚的时候只能看到漆黑的一大片阴影,随着阳光不紧不慢地爬上天空,亚尔丁森林终于向我们展现出它真正的样子。
浓绿葱茏的亚尔丁森林有着千年的历史,广阔而幽暗,树木高耸,盘根错节,树冠遮天蔽日,晨雾尚未散尽,看不到森林的尽头,不过我清楚,森林的另一侧,是终年白雪皑皑的古老帝国。
“哦哦哦~这次一定要解开这个迷!”
森林的入口处,镜在两手叉腰,大声宣布道。阿虚在摆弄着一台迷你收音机,不过喇叭里发出的只有沙沙的雪花音。
“探险部――出发!”
在镜的一声令下,我们踏入了无尽的翠绿中。
“话说,这就是那个酒桶爷爷提到过的林间小路?”
之前准备的登山杖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原因是脚下平坦的、能够并排通行三辆大卡车的“伐木小道”。
“大概是吧。”
“就算是为某个哨所补给用修的路也太奢侈了呢。”
“我怎么知道啊,正因为不知道,才有寻找答案的价值吧。”
镜的声音里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兴奋,但是似乎多了一份坚定。
“这是什么味道啊……”
从刚才开始,就能闻到时有时无的难闻味道,随着越来越深入森林,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烈,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8月份无人打理的堵塞水沟发出的恶臭。
“大概是被野兽吃剩的动物残渣吧?”
“听说森林里有熊哦。”
“呜唉?!”
“笨蛋!不要吓唬小司!”
在“小路”分岔的地方,我们停下了脚步,因为答案就在那里。
在那棵茂密的大树背后,在那丛翠绿的灌木背后,粘稠的浓厚的味道扑鼻而来。
那是血的味道。
那是死的味道。
散发出臭气的源头,是十几具人类的尸体,似乎在被杀害以后草草地埋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泥土又被动物或者雨水弄掉,尸体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腐烂,生蛆,发臭。
他们曾经是联邦的军人,泥土中露出的一些军品这样告诉我们。
还有两个人大概是记者,因为一旁散落着被粗暴地破坏的相机零件。
在这一刻,我听不到悦耳的鸟鸣,听不到叶子沙沙的私语,回响在耳边的,只有喋喋不休的吵闹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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