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动议会一结束,欧阳琛上车对司机说:“回家。”
司机就驾驭着小车出了市府大院。市府楼在沿江道,而市委楼原是行政大区所在地,离这里有五公里,与解放公园一墙之隔。近几天这道墙给拆了,市委大院对外开放,武警站岗撤回到大楼里,所以小别墅楼,市委接待楼,公园就四为一体,全用一个大墙。
小车抄近道在路经向阳村时就给堵上了。
欧阳琛瞅过去,一排推土机停在马路边,欲推掉标致一个年代的红平房,听村里面一片哭声传过来,就下车走过去,见几个大爷大妈死活躺在推土机前,不让推房,又见周兰等年青人一边流着泪水,一边劝慰躺在地上不愿意搬家的人。
他眼窝一热,悄悄退回来,给电视台打了电话,说:“这重要的场面为什么不见记者拍现场呵?”
台长说:“去了去了呀,你大部长做点好事,不拨款,借几个钱还是可以的吧?记者们恨不得五马分尸,用的是几台老式摄相机,既不够用,效果也不好。#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
不等说完,这边就给挂上线了。
欧阳琛又给崔永恒打了个电话,说:“向阳村三通一平,怎么没见你的人?”
崔永恒说:“我正准备陪市长巡视第一监狱,向阳村只布了几个便衣,难道那边出了事吗?”
欧阳琛说:“事倒是无事,只是几个老太婆怀旧,哭得鼻滴当作冰棒在吃,围观的人把我的车也围在中间了。”
崔永恒说:“这很好理解,昨日我摔掉一双破鞋子,拿了它翻过来复过去瞅了半天。”
欧阳琛说:“你向来是一副无产阶级大无畏形象,怎么也上来小资情感了呵?”
崔永恒说:“碰上个实在的人,碰上个实在的年月,碰上的都是实在的问题,所以解决问题也是很能感动人的。只是市长很难到这鬼地方来,现在要去,若是印象很差,该不会骂娘吧?”
欧阳琛说:“这只怪你平时不注重基本建设。”
崔永恒说:“从古到今,牢房还有像修别墅的?坐牢的还有不挨打的?这幢牢房,也是历史,国民党留下来的。”
欧阳琛说:“好了好了,张强报信有功,你要看着办吧。”
崔永恒说:“我已打了电话,下文提前释放。”
欧阳琛关上了手机,一进楼门,荷花甜甜候驾在一边,说:“你也有迟到早退的时候?”
欧阳琛心中一荡,说:“跟你学的,钟点工成了全天候的!”
荷花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不敢看他,只说:“我也不知出了什么鬼的,走到哪里都不安神,只有进了这个屋里,才静得下心!”
欧阳琛心里热呼呼,司马曼从来没有像她这样候着替他接东西。
欧阳琛刚坐下来,见眼前又现出了一杯茶杯,顺势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二下,没有吱出声。
自从荷花走进这个家之后,他才感觉家里有了家的味道,也明白了男女过日子的窍门。男女过日子,可以找同行,却不能找二个都有事业的人。书本可以告诉你爱情,却叫你读不出爱情,锅碗瓢盆里才有乐趣,是情感里的助滑剂,能把人凝结起来。他与司马曼一开始是全心的,后来漫不经心,再后就分心,中间就是缺少这种佐料。二人在一起生活,大多吃的是快餐饭,能撞得出火花吗?能够像太极拳四两拨千斤?
荷花年轻,也不知他想什么心思,只感到他的手很烫热,传到她心里,好像热腾腾的。
她慌乱中拉起他,说:“菜我已切洗过了,你来指导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