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还想说什么,直到齐心协力把菜饭搬上桌子,才举起酒杯说:“我求你一件事,到我们山沟里体验下一民情。#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城市的改革热火朝天,可农村的却是烟消火熄,没有一点动静。”
欧阳琛放下酒杯,说:“不要急,过去是农村包围城市,现在是城市幅射农村。城市不稳定,城市没有新起点,农村就不能成为新城市。”
“那也不能总是缩头乌龟,只能一动不动的老等待被动挨打啊?”荷花说,“你要知道,快五十年的等待,已使农民学会了忍耐,快五十年的忍耐,已使农民学会了如何等待。现在农民虽已看到了毒蛇,却还没有看到蛇的七寸,所以必须还要等待。”
“不,我们没有等,我们是在抓对策,若一旦要出手,我们必须打中毒蛇的要害,绝不能再容毒蛇反噬!”欧阳琛说,“所以,我们没有等待,以陈副书记为首的‘三农’调研组,十二个县都派的有人。怎么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提起这个话题了?”
荷花说:“触景生情。我在校园里,还看不出城里人与乡下人的差距,自从进了你家的门,却看到了四个字。”
欧阳琛说:“哪几个字?”
荷花说:“人间,天堂!”
眼里流出了泪,不知是苦还是忧。
欧阳琛筷子掉在地下了,半晌才问:“你是学政治的,简单说,农村的症结在哪儿?”
荷花含了泪花拾起筷子,用餐巾纸擦净,塞在他手里,说:“简单地说,山区的部分农民享受了近二十年的改革生活,比*那几年好,比旧社会还要差。”
欧阳琛的筷子再一次掉在地,走过来扳过她的肩膀,说:“给我说实话,差在哪里?”
荷花任他抓着,大声回答:“差在旧社会人少田多,近几年,人多田少,差在头税轻,二税重,三税无底洞,差在‘辛辛苦苦干一年,缴售粮食不得钱’。”
这时,司马曼和玫瑰“吱”地推门进屋,听到荷花的话,也为之一动,却不吱声,听他们说下去。
欧阳琛此时眼里没有任何人,几乎声嘶力竭:“什么叫轻,什么叫重,什么又是无底洞?”
荷花怯怯瞅了旁边的二人,得到的是鼓励的目光,硬了头皮说:“头道就是政府的农业税,还不算重,人均不到二十元。二税是提留税,人均四十元左右。余下的三税四税,就是各地基层的摊派,少的五、六十元,多的一百元,远远超出了农民的人均收入。”
欧阳琛问:“你们那里收入是多少?”
荷花说:“不谈好的,也不说坏的,只说中间的,一四口人之家,一共四亩地,一年毛收入不过一千元,还要养一头猪,去掉生产成本,人均净收入才八十多元。而这些钱,还不够分下来的集资摊派,即使够了的,粮食直接收走了,只给一张白条子,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拿到兑现款。”
欧阳琛颓废捧起头,一声不吭的。
司马曼作状地:“哟哟哟,这好的时光,又吃酒,又弈棋,还谈国家大事,真是有共同语言!”
欧阳琛正愁一腔火气没有地方消,指了司马曼骂道:“大嘴婆,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