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各去留众将离心
作者:繁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210

却说舒华、廖画与二乔成婚后,心中记挂着前线战事,在一个月后,二人便向乔玄提出北上。乔玄明白二人的心情,爽快答应了,并让人去准备行装。

舒华对乔玄道:“岳丈大人,江东孙策只怕早晚与我主陈京龙为敌,会稽非久留之地,宜早作准备。”乔玄点头道:“诚然如是!贤婿不必牵挂,且与吾女回幽州便是。待徐州平定,且某典当好此处产业后,贤婿再接我前往幽州不迟。”三人商议之后,舒华与廖画自去准备。

翌日,舒华、廖画与二乔等一行人离开乔家,起程北上。途中,二人绕道先去和甘宁道别。经过和火毒神蟒一战后,三人冰释前嫌,已经成为好友。甘宁听闻二人要走,便道:“某欲脱身绿林久矣!今二位兄长欲归幽州,若蒙不弃,某当同往,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舒华与廖画听了,大喜过望,欣然答应。没想到这次南下除了为樊戈找到良药外,还意外地取了二乔为妻,更结交了甘宁,两人都觉欢喜。而甘宁其下的喽罗们也纷纷表示要一同前往,舒华与廖画一并答应下来。

于是众人结队望徐州而去。行走多日,眼看徐州将近,甘宁见天色将晚,想起多年前自己去徐州时路过此地,此处曾有几家猎户,他便曾在其中一家猎户家借宿,于是带着舒华与廖画当先来探路,不料却在此遇到了樊戈。

三人久别重逢,自是喜不自胜。舒华与廖画第一时间介绍了甘宁给樊戈认识。樊戈一听是甘宁,十分敬重,而甘宁见樊戈带伤,并与一男一女在这荒郊野外,颇觉意外,道:“樊将军何以孤身在此?此二位却又是谁?”

经甘宁一说,舒华与廖画才从重聚的喜悦中惊觉樊戈身边还有两个人。可是要形容这两个人的话,只能用“美女与野兽”来形容。那红须汉子长相丑陋,面目凶恶;可是那女子虽然衣裳破损,脸带病容,但舒华与廖画都相信,若在平时,这个女子的容颜比起他们的妻子二乔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同时望着貂蝉,问樊戈道:“这位姑娘是谁?”

貂蝉见众人都望着自己,脸上一红,忽然发现自己还一直牵着樊戈的衣角不放,脸更红了,转身便进了茅草屋。樊戈见她离去,也没有阻拦。

这个时候,冷不防那汉子忽然叫道:“汝当真是樊戈?”他这句话是对樊戈而问。

舒华等三人这才知道这丑汉竟不认识樊戈,都觉纳闷。樊戈点头道:“阁下如今相信了么?”那人盯着樊戈,猛然叫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他退了几步,猛然把手中铁枪指着樊戈叫道:“想我胡车儿从关中到徐州,便是为了会你!来吧!今日与你分个高下!”

“哦?”甘宁等人这才发现胡车儿似敌非友,都警戒起来。甘宁见樊戈身上带伤,道:“樊将军身上有伤未愈,不宜动手,待某来会你!”说着便从战马上摘下刀来,想要代战。

舒华与廖画也立即拿过兵器,想要动手,樊戈却阻止他们,然后对胡车儿道:“你既是为我远道而来,我也不推却了,我来会你。”说着左手一摆手中枪,准备接战。

“痛快!”胡车儿大喜,也立即摆开架势。

舒华与廖画见樊戈自己要求动手,便不阻拦。但他们见樊戈似乎伤势不轻,都觉担忧,。廖画见胡车儿的铁枪比一般人的沉重得多,起码在四十斤以上,便担心地对舒华道:“樊戈似乎太托大了,我看这家伙不简单。”舒华也低声道:“我也这么想。若樊戈落下风,我就出飞锥帮助他。”

“二位兄长不必担忧,因为以某观之,樊将军已经稳操胜卷。”甘宁忽然微笑道。

“哦?”二人同时一惊,这个时候,胡车儿大吼一声,出手了!

只见他的铁枪一枪刺出,发出强猛的破空之声,望樊戈咽喉便刺!樊戈错身让开,退了半步。胡车儿一招不中,新招再上!樊戈还是堪堪躲过,又退一步!胡车儿怪叫一声,出招!再攻!樊戈再退!转眼间,胡车儿连刺三十多枪,樊戈便退三十多步!

“怎么回事?樊戈一味躲闪却不还手,难道他的伤那么严重?”廖画见胡车儿枪法刚猛无比,樊戈似乎无力还手,大感吃惊。舒华也扣着手中飞锥,十分紧张。

甘宁却双手抱在胸前,十分轻松地道:“其实胜负早已分了,樊将军所以躲闪不已,不过是心有所想耳;若其动手,胜负只在一招之间!”

果然!收拾胡车儿,樊戈真的只用了一招!

当胡车儿刺出第三十七枪时,樊戈长枪斜架,轻轻一带,胡车儿只觉敌人枪上带着一股诡异的柔力,让他再也无法掌控铁枪,只听一声破空声响,胡车儿手中数十斤的铁枪竟冲天而起,远远飞开,而他自己则被一股推力推倒,仰天摔在地上!

樊戈微微一笑,伸手去扶起胡车儿,道:“阁下心服了么?”胡车儿望着樊戈,脸带羞愧,过了一阵,才叫道:“樊将军名不虚传!某服了!”说着对樊戈抱拳行李,满脸敬佩。

樊戈连称不敢,道:“不知阁下从关中赶到徐州来挑樊某,却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为了张绣那一句话么?”

胡车儿毫不隐瞒,说起事情的起因。原来他非中原人,自幼饱受欺凌,直到一个异人见他天赋神力,传授他枪法,他才不再被人欺辱。他的师父后来病死,死前让胡车儿答应自己,用自己教他的枪法打遍天下枪法名家,要成为“天下第一枪”。胡车儿遵从其遗愿,确实打败很多人,直到后来遇到“神枪张绣”,终于战败,被张绣收伏。他几经努力后,自觉已经不在张绣之下,却听闻张绣自认比不过樊戈,所以他干脆直接挑战樊戈了。

樊戈知道,照书上记载,典韦就是因为被胡车儿偷去了双铁戟,才苦战而死。但如今听说典韦却活得好好的,这大概是因为胡车儿离开张绣来挑战自己,所以历史被改变了。这么看来,自己可是为曹操留下了一员猛将,也为自己留下一个强敌。

但樊戈转念间又哑然失笑:“我还担心什么?我已经不是将军了,以后打仗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胡车儿却问道:“不知樊将军何以在此?”舒华等人也一直奇怪这件事情,樊戈无奈,只好把自己错杀魏续、为貂蝉弃官而走的事情简略说了。

众人听了,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廖画忽然叫道:“杀得好!那魏续确实该杀!”甘宁也点头道:“确实如此!某昔日虽为**,但平生不欺女子,更别说杀伤,那魏续实在人所不齿!”舒华却道:“我也这么想。可是陈京龙就为了这个事情贬了你,太说不过去了。”

樊戈摇头道:“以他的立场,他又何错之有?当时平定军心与民心确实是至关重要,即使换了我,或许也会如此。作为一方霸主,有时候必定要做些不想做的事情。我不怪他。”

四人听了都没了言语,也觉得陈京龙为难。廖画忽然叫道:“且不说这些,我先引见我和舒华的妻子给你认识!”

“什么?你们的妻子?”这回轮到樊戈大吃一惊,望着二人,见廖画一脸兴奋,舒华也略带羞赧,不禁道:“你们……你们成婚了?”二人点头而笑。

舒华叫道:“她们很快就到。我们去接她们来!”廖画点头称是。二人上马便去接应去了。樊戈望着二人离开,几乎不敢相信。

很快,二人便带着二乔与其他人到了。他们为樊戈引见了自己的妻子,樊戈万料不到二人此次南下竟成就了两段姻缘,连声恭喜,二乔羞红了脸,行礼致谢。

舒华心细,悄悄唤过妻子大乔,指了指那茅草屋,低声道:“里边有位姑娘,她受了伤,衣裳也破了,你与小乔帮忙照看她如何?”大乔一笑,点头答应,自与小乔进屋去了。

樊戈等人却还在屋外诉说离别之情。樊戈听闻二人下江南的所见所闻,大感兴趣,舒华也把华佗给的药交给樊戈,并说明了食用方法,樊戈感激地接过,好好收藏。当夜众人略微打扫了那茅草房,安置好三个女子在内歇息。其余人守在屋外。樊戈与舒华、廖画、甘宁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直说到半夜才各自歇息。

翌日,众人起身梳洗后,舒华等人劝樊戈与他们同去见陈京龙,他们愿为樊戈求情,让陈京龙收回成命。樊戈却拒绝了,笑道:“无官一身轻,我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好,你们也不必为我费心了。”廖画问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樊戈笑道:“我寄养的那些孤儿当日已经有了好归宿,不必再担心,你们回去后只需给我义妹张宁带个口信:我决定带貂蝉去琅琊。安置好貂蝉之后,从此便海阔天空,随心而动了!”说到这里一脸对自由的向往。

甘宁等人见樊戈这么说,便不再劝阻,并给了他一些银两。胡车儿却道:“某深服樊将军,此生愿以之为师,伺候在旁,望樊将军不弃!”说着竟望樊戈磕头。樊戈大惊,急忙劝阻,舒华等人也觉又意外又好笑。樊戈最后总算劝住胡车儿,答应和他结伴而行,但只可为朋友,不可为师徒,胡车儿无奈地答应了。

于是众人依依惜别,各自上路。在去徐州的路上,二乔问丈夫樊戈的事情,听说他为了貂蝉弃官而走,都十分感慨,佩服樊戈的所为,也同情貂蝉的红颜命薄。大乔温柔内敛倒罢了,小乔却立即问廖画:若他是樊戈,他会如何?廖画想了想,道:“若是昔日,为了貂蝉那种绝世美人,我也会义无返顾!”小乔一听,微微有点嫉妒,瞪着廖画道:“你说甚么?”廖画望着妻子道:“某已说明,昔日定会如此,如今却不会了。因为当今世上,除了我的妻子外,即使是天上的仙女,我也不会为之拼命了!”说罢呵呵一笑。

“贫嘴。”小乔低地声说了一声,望着自己的丈夫,满目尽是柔情。

众人来到下坯找到陈京龙的时候,下坯已经彻底被平定了,安稳下来。陈京龙见舒华与廖画归来,喜出望外,立即和他们见面。不料廖画性急,一见面就为樊戈的事情求情,并要求陈京龙收回成命。陈京龙觉得为难,想了想便拒绝了,他实在不想刚平定下来的徐州再起风波。廖画见陈京龙拒绝,微觉不悦,舒华见气氛不对,便先劝着廖画离开了。

当日中午,陈京龙等人设宴,廖画与舒华又提出了让樊戈回来的要求,马涛与潘坚等人也与樊戈交厚,一并求情,陈京龙还是坚持己见,于是午宴不欢而散。

当晚回到临时馆驿,廖画找道舒华,道:“樊戈走了,我忽然觉得心里空落了很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舒华点头道:“或许樊戈说得对,以后不用在战场撕杀,可能是幸运。”

廖画忽然叹了口气,道:“打仗的日子其实我也有些厌倦,干脆我也辞官算了!”

舒华只觉眼前一亮,道:“你真的这么想?我也这么想呢!自从有了大乔后,我忽然觉得自己怕死了呢。”廖画笑道:“你不是怕死,而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过这很正常啊!老实说,咱们现在也算要名有名,要钱有钱,没有必要再去拼命吧?我是真的打算不做官了,你呢?”舒华笑道:“兄弟们都走了,我还留着干什么?”二人相视而笑。

当夜,二人各自写了辞官书信,留在馆驿。二人与妻子说明了他们的决定后,二乔也赞同。很快甘宁等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甘宁心里有些遗憾,他本来还想投了陈京龙后可以大干一场,但是甘宁是个重义气之人,既然舒华与廖画决定离去,他也不会留下,只会追随。于是众人离开下坯,径回北平去了。

陈京龙等人看到了二人的辞呈,都觉不舍,陈京龙更觉失望和后悔。他忽然明白,在得到徐州军心的同时,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舍弃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他不知道值得还是不值得,但现在他已只能坚持。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还不止如此。

随着樊戈、舒华与廖画的离开,幽州原先起家的几个“元老“心里也有了不同的改变。潘坚与樊戈、廖画是至交好友,二人的离去让他深为不舍。他心里思量:自己真正喜欢的是做生意,而不是打仗,管理幽州财政的重任已经让他喘不过气。如今自己已经和糜环成亲,何不抽身离开,做个商人,干一番自己的事业?于是不久后,他也辞官而去,带着自己的身家去到娘家,帮糜竺打理生意去了。

马涛也为樊戈等人的离去而不爽,常常心情惆怅。但他觉得辞官不是最好的选择,只觉走也不是,留也不好。体贴的蔡琰问明丈夫的心思后,笑道:“夫君既不舍樊将军等人,却又为陈将军挂心,如此却也不难。今北方多乱,夫君可主动请缨,带兵北上。一者可以镇守边关,二者有兵权在,无人敢对陈将军等人不利,三者远离是非,岂不是好?”马涛听了,喜笑颜开,赞道:“爱妻说得是!”于是按计而行,得到陈京龙答应后领军镇守边陲,少涉及幽州政事与军事。

随着几个好友兼得力助手的离去,陈京龙有时候也觉得不安。虽然他新收了高顺、臧霸、陈宫等人,连原来死忠袁绍的田丰、沮授也刚刚宣布归顺,但是樊戈等威名素著的大将却相继离开了,虽然还有赵云、许褚、文丑、张?、秦文牛等人,但真正让他能放心的除了赵云还有几个?许褚、文丑有勇无谋;张?虽有大将之风,但有时年轻气盛,还需要更多磨练;高顺、臧霸、陈宫等人刚刚归降,心还没有定;而剩余的几个跟随自己起家的将军稽宿,已经开始厌战,有的正怏怏不乐的留在自己的花园。这样下去,幽州、青州与徐州如何安稳?

陈京龙冥思苦想后,作了一系列人事与军事调动。

徐州战略位置之重要莫过下坯,此处是进攻兖州以及寿春的跳板。他吩咐重新修筑下坯城这个战略要地,扩大其占地,加固其城墙,并令赵云领军八万,并高顺与副将十余员,在下坯一带驻守。

而徐州则留给了斗志比较旺盛的李齐驻守,并让陈宫、陈登等人帮助他处理政事。

北海膏腴之地,却多有盗贼,陈京龙表沮授为北海太守,刘晔为副手,高览、藏霸为领军大将,负责保卫北海安宁。

青州百废待兴,且处于前线,陈京龙表荀?为青州刺史,满宠为副手,张?为主将,吕虔为副将,领军八万驻守青州之境。

马涛领军抗击羌人,文丑领军以据辽东军,唐铁锋镇守南皮;许褚、秦文牛负责训练“龙骧骑”以及其他军士,程昱、田丰、荀攸为军师,与郑伟溪、花文西、温球等处理日常政务,其余众将各守本部。

作了这一系列调动后,陈京龙自觉没有遗漏,暂时只想着修养生息。而没过多久,他忽然接报:天子的使节到了!

陈京龙知道,献帝已经被曹操把持,他的圣旨不过是曹操的意思。陈京龙来了兴趣,他想知道多年没有和自己联系的曹操现在在打什么主意?

正是:奸雄妙计悄然施,可怜幽州竟不知!

不知曹操有何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