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京龙在北平,忽一日,又有圣旨到,陈京龙率众接诏。诏曰:“淮南袁术,四世三公,不思报效朝廷,公然造反,天理难容,人神共弃!今特封陈京龙为‘平淮将军’,征伐逆臣,钦此!”
陈京龙派人接待使者,其后与众人商议。忠于汉室的荀攸首先喜道:“袁术不思皇恩,公然造反,罪不容诛!主公奉旨讨伐,正是顺应天命!望主公早日发兵!”
程昱却出列谏道:“窃以为征伐袁术之事不可行,望主公三思。想我幽州方平青徐未曾两年,人心未定。内有樊戈等大将相继离去,突将无前;外有二袁虎视在旁,羌人亦常蠢蠢欲动。此诚不宜与袁术交锋也!”
郑伟溪出列道:“程先生有所不知。所谓‘以战养战’,兵若不用则日久松懈。我军灭吕布之后,兵士素质大减,若再不加锻炼,恐怕日后难堪战阵。且袁术早年为曹操等群雄围攻,势力已不如前,淮南又无大将,某以为攻之以练兵,再好不过!”
田丰刚归降陈京龙不久,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但是刚直的他还是立即反映了自己的忧虑,道:“想我幽州本土军士,连年征战,早已疲惫;青州军士素来疏于战阵,徐州军士人心未定,某以为不可此时举兵,望主公三思。”
一时间,主战派和罢战派据理力争,各不相让,陈京龙只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以决断。不过到了最后,他还是道:“众位不必争辩,某自有主张:某以为,朝廷上命不可违,且袁术兵微将寡,我军此战必胜!也不必过多兵马,我自领大军十万征讨袁术,即日便出发!”
荀攸与郑伟溪听了,面带喜色,而程昱与田丰却微觉失望。田丰又道:“既然主公决议出兵,然兵危战凶,窃以为征伐袁术只需一员上将领军数万前往即可,何劳主公亲往?望主公思之!”
陈京龙却想也不想,道:“先生多虑矣!我为幽州之主,若不当先,谁肯向前?此事不必再议!”陈京龙派将换回文丑、张?,以二人为前锋大将,令许褚为中军护卫,吕虔、藏霸为左右领军将军,以荀攸、郑伟溪、陈宫为军师,发幽州兵五万,即日出征。更令发书给赵云,令其为救应,接应粮草,并在下坯挑选五万军士,准备出征。
田丰还想进谏,却见程昱不断对自己打眼色,眼看出兵已成定局,便沉默不语。事后,他问程昱道:“方才仲德何以阻我?”程昱摇头苦笑道:“田公方入我军不久,有些事情未必便知。我已知晓主公心意,故知道劝阻亦无能为矣!”
他接着道:“想我幽州军征战四方多年,虽然鲜有败绩,然破羌人,战虎牢,败袁绍,杀吕布,多为樊戈所为。今此人已去,主公所以攻伐袁术者,为立威也!”
田丰听了,恍然大悟。最后,程昱叹息地道:“可惜樊将军已然不在!若其尚在,或可阻主公征淮也!”说罢摇头苦笑不已。
却说陈京龙领军出征,方至徐州,忽报赵云求见。陈京龙接见赵云,只见他一脸焦急道:“主公何以兴兵伐袁术?”陈京龙道:“天子诏书令我征讨。”赵云急道:“徐州战火方熄不久,人心未定,何以令徐州之兵再举刀枪?望主公三思!”
陈京龙道:“子龙有所不知。想我幽州各处之兵,多已懈怠,唯徐州之兵可用也,且临近淮南,便于调令。况且徐州之兵经过子龙与高顺二位将军训练,战力不俗,合当用之。”赵云又劝了几句,见陈京龙心意已决,便问道:“若吾与主公同往,下坯留谁人看守?”
陈京龙想了想道:“便令赵睿为主将,宋宪为副将便了。”(注:此时幽州有二人同名为赵睿,此处指的是袁绍降将赵睿,并非那徐州文官赵睿)
赵云急道:“赵睿虽忠而且勤,但宋宪骄傲跋扈,只恐不听号令,可令人换之。首发”陈京龙摇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子龙多虑了!况且此不过权宜之计,我料攻伐袁术只在一二月间,料也无妨。子龙自去准备便了!”赵云怏怏而退,自去调集兵马了。
却说袁术闻陈京龙引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望淮南杀来,大怒,自领军出战,令前锋纪灵领一万兵讨战。陈京龙领军而出,遥指纪灵回顾众将道:“袁术势孤,兵微将寡,惟独这纪灵还算一号人物,谁可替我生擒之?”言方毕,文丑催马挺枪而出,纪灵急舞五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接战。虽说纪灵也算一员勇将,可他哪里是文丑的对手?他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枪影,疲于招架,交手刚刚三十回合,就被文丑一枪刺中手臂,兵器跌落,被对方生擒过去!
陈京龙见文丑取胜,号令全军出击!张?、许褚、吕虔、藏霸等奋力冲杀,袁术军大败而走,死伤不计其数!陈京龙追杀一阵,下令回营。
袁术得报后大怒,翌日自领大军杀来,陈京龙领军迎敌。两军对阵,陈京龙在门旗下大骂:“逆贼袁术,汝安敢造反?我今奉诏伐汝!早日归降,留汝一条全尸!”袁术厉声骂道:“黍子安得无礼?”麾兵冲来。陈京龙见敌军将至,一声令下,幽州军的连射弩万弩齐发,一时间袁术军人仰马翻,伤损极多。陈京龙一声令下,众军齐上,直杀得袁术军血流成河。陈京龙领军追杀十余里方回。
翌日,陈京龙接到探子回报,袁术自知不敌,便望寿春退去。正此时,陈京龙忽然接到两封急报:曹操与江东孙策忽然调集大批兵马,似乎望寿春而来,目标不明。陈京龙心道:“莫非曹操与孙策知道袁术快被我灭了,想来分一杯羹?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于是下令三军日夜追杀袁术,务必早日将他擒住,免除后患。
倒霉的袁术,被幽州军日夜追赶,而且士卒不断逃走,又常被盗贼抢掠,最后逃到江亭后,终于气恨交集而死。
曹操军数万人马则改向嵩山进发,不断歼灭嵩山近处的盗贼,连战连胜。
江东孙策则领军向卢江进发,兵临城下,卢江太守出城归降。
陈京龙接到这几个消息后,放下心来,下令分兵追击、剿灭剩余的袁术势力,自己则领军攻打袁术的老巢寿春。荀攸谏道:“人心难测,主公须提防曹、孙两军有诈。”陈京龙想了想道:“无妨,徐州尚且有李齐等数万军士在,曹操兵不过数万,料来不敢犯我;若曹操有所举动,可立即调徐州兵来。”依旧下令全力攻打寿春。寿春守将见大势已去,不多日便开城投降。自此袁术实力完全被灭。
陈京龙入城后,出榜安民。忽然他收到急报:吕虔领军奉命追赶袁家余党,追至卢江近郊,忽然遭到孙策大军包围攻打,情势危急!陈京龙大吃一惊,急忙调高顺领一万五千兵立即前往救应,自己调集人马,随后就到。
高顺等人方去,忽急报又到:曹操大军忽望寿春而来,并突击了正追击袁术残部的幽州军。且一夜之间曹军人马急增,其数不下十五万,先锋已到寿春城外五十里处!
众人皆惊而失色,陈京龙急问:“怎地一夜间曹军多了这么多?”探子答道:“曹操自领五万兵攻伐嵩山群寇,暗地里却调五路人马,以夏侯?、夏侯渊、张辽、徐晃、于禁为将,绕道而来!今五路人马已与曹操汇集,望寿春而来,来势异常凶猛,望主公定夺!”
陈京龙惊呆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终于明白了曹操的意图!由始至终,曹操的目标不是袁术,孙策的目标也不是卢江,他们都是为自己而来!曹操孙策暗地里必定早就商量好了,不然时间上不可能配合得如此巧妙!
一个孙策,或许陈京龙有信心抵挡;但是再加上一个曹操,没有了樊戈、舒华、廖画等人的幽州军,到底还有没有胜算?
陈京龙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忽然很恨!但是恨什么?他不知道。
接到孙策与曹操同时出兵攻打的消息,一时间众人都大失方寸,在场唯一还相对冷静的荀攸首先开口道:“今事已急矣!主公可趁曹军立足未稳,领军攻打!至于吕虔一军,有高将军接应,应可保无恙!望主公早作定夺!”
陈京龙深吸口气,回想自己征战多年,实在见过不少风浪,不该如此沉不住气,便道:“先生说得是!”他回顾身边众将,冷静下来后,作了一系列安排:明日他要亲自领军出战曹操,除了荀攸、郑伟溪领三万军留守外,其余众人一同出战!同时急发书李齐与赵云,令其出兵接应。众人见陈京龙恢复了斗志,都精神抖擞,轰然答应!
却说曹操这一回为了彻底消灭陈京龙,只留了曹洪守洛阳,钟繇守潼关,李典抗张绣,其他猛将谋士尽皆出战。他调集精兵二十万出征陈京龙,其中五万人由曹仁带领,攻打徐州,以牵制徐州救兵。曹操自领大军十五万,会合孙策夹击陈京龙,想来以超过二十万的大军围攻陈京龙十万左右人马,而且又是突袭,胜算极大!他正得意间,忽报陈京龙引军出寿春应敌,急与郭嘉等谋士商议如何应战。
郭嘉道:“昔日彼以‘十面埋伏’之计大破袁绍,今日我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有何不可?”曹操大喜,道:“愿闻其祥!”郭嘉道:“陈京龙虽多谋,然骤然遇袭,且又兵少,不得不望速破敌也,故而难免急噪。来日交战,主公可与典韦、夏侯?、夏侯渊引军出战,许败不许胜,务必要把陈京龙引入包围之中!而后以张辽伏兵在西,徐晃伏兵在东,乐进伏兵西南,于禁伏兵东南,毛?伏兵西北,蔡阳伏兵东北,只等陈京龙兵至,六路军马一起杀出,主公回军大杀,陈京龙必败!”
曹操听罢,抚掌叫好,高声道:“就依奉孝之计,来日之战务必要生擒陈京龙,不擒住此人誓不罢休!”众将轰然答应。
翌日,两军对阵。陈京龙一马在前,唤曹操出来答话。曹操出阵,来到门旗之下,陈京龙高声质问:“曹孟德!我奉诏攻打逆贼袁术,汝何以袭我军士?”曹操冷笑道:“汝私藏袁术的玉玺,有意谋反,我今特来剿灭,有何不可?”陈京龙怒道:“我至今未曾见过那传国玉玺!尔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早知汝卑鄙如此,当日便不该救汝这忘恩负义之徒!”曹操听罢大怒,回身道:“谁敢与我擒下陈京龙?”言方毕,典韦舞双铁戟杀出,直奔陈京龙而来!许褚怒喝道:“休伤我主!”举宝刀接战!陈京龙就势退下。
许褚典韦两员大将交手,双方都是纯刚猛的打法,而且都是越战越勇。两人就象铜将军遇到铁将军,每招都拼得火光四射,巨响震天。曹操担心典韦,陈京龙也怕许褚受伤,双方同时派将而出!只听夏侯?一声怒喝,望许褚杀来,文丑大叫:“贼子卑鄙!”举枪接着大战!夏侯渊见文丑枪法刁钻,犀利异常,急忙一摆铁枪杀出阵来接应兄长,不料张?却横地里杀出,截住夏侯渊大战!六员大将在阵前交手,转眼已经数十回合,却未见高下!
曹操虽然不是高手,但也见过不少名将交手,只见阵中六人招招凶险,一招不慎就可能立即丧命,不禁冷汗直下。他也发现,许褚典韦、夏侯渊张?武艺只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轾;但最危险的却是夏侯?!交手以来,他一直稍微落在下风,看来那文丑不愧是河北名将,夏侯?要胜他,几乎没有胜算。曹操本就无心在此和陈京龙死战,于是下令众军一起杀上!陈京龙见势,也挥全军杀上!两军大战不久,曹操下令收兵撤退,曹军丢盔弃甲而走!
陈京龙大喜,看来曹操人马疲惫,不是我的对手!如此机会怎么可以错过?他宝剑一挥,下令全线追击,自己当先领着龙镶骑冲在前,大杀一阵。
其时陈宫在旁边,心中不安,忙对陈京龙谏道:“主公不可孤军深入,须防曹贼有诈!”陈京龙猛然觉醒,下令收兵。这时候却听一声号炮声响,无数曹军从四方杀出,曹操也回军大战!幽州军陷于包围,人心慌乱,四散而走!
陈京龙被乱军冲散,落荒而走。他混战了一天,直到黄昏,才找到一个小山坡暂时歇息。眼看身边只剩余数百骑兵,而且多数带伤,武将则只有藏霸在旁,只觉惶恐无比。这一战,他是彻底的败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惨败!数万人马,如今只剩余这丁点人在身边,他还能从新开始么?看着身边将士们凄惨的模样,他几乎忍不住要落泪。
一旁的藏霸安慰道:“主公不必惊惶。当年汉高祖屡次败于项羽,然屡败屡战,终于在乌江逼杀项羽。主公今日虽遇小败,不可失志也!”
正此时,忽见不远处火光又起,杀声已近,藏霸失惊道:“主公快走!”见陈京龙似乎失神了,他急切地扶陈京龙上马,对身边的副将道:“快!尔等定要保主公杀出去!回到寿春!”那副将架着陈京龙领军就走。陈京龙猛然醒悟,大叫:“放下我!尔等快逃命吧!”藏霸却不理睬,回头对剩余的数百军士道:“今日我等死战到底,有心怀畏惧者,此时走便了!”众军士皆叫道:“愿随将军死战!”藏霸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逐渐远去的陈京龙等人,然后悲壮地叫道:“布阵!”
陈京龙随着众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听着藏霸与将士们拼死和曹军战斗的声音,眼泪潸然而下。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藏霸才归降自己没有两年,为什么要代替自己去死?那数百多年来追随自己的龙镶骑,如今都为自己而死,为什么?陈京龙只觉心痛欲裂,身不由己随着众人奔逃。
而殿后的藏霸与军士们死战到底,最后他只身一人,身中数刀,跌落下马,大叫道:“吾岂死于鼠辈之手耶?”拔出配刀自刎而死,可怜一员晓将,就此血染沙场。
陈京龙正奔走间,忽然前面千余曹军挡在路上,当先一将叫道:“陈京龙休走!蔡阳在此!”陈京龙大惊失色。正此时忽然半道杀出一队人马,打着幽州旗号,一个青年将军领军杀出,叫道:“蔡阳休伤我主!”弯弓搭箭望蔡阳便射。蔡阳左臂吃了一箭,急忙退后,那将军也不追赶,领军保着陈京龙便走。
陈京龙急问道:“敢问这位将军是谁?”那人答道:“末将田豫,往日乃樊将军部将,只因樊将军刚刚提拔了小人便离开了,所以主公未曾见过我。”
“原来如此!”陈京龙心里叹息:“樊戈啊樊戈,你临走还不忘给我留下一个保命的人,唉,我真是错怪了你了!”
当下田豫保着陈京龙望寿春而去。眼看天已微明,还差十里左右便到,忽然后面风烟大起,张辽、徐晃引军追到,齐声大叫:“休走了陈京龙!”陈京龙与田豫相对失色。
正是:方出狼群又遇虎,却教何人来救主?
不知陈京龙似乎能逃过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