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陈京龙喜纳甄宓
作者:繁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15

却说樊戈带着貂蝉和胡车儿在琅琊定居下来。他买下两间相对而立的小屋,略作打扫后,让貂蝉住西边那间较大的房,自己与胡车儿则另住东边那件较小的。樊戈见自己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后,便和胡车儿回了他们的住所。

貂蝉待二人离去后,斜卧在床上,打量着自己的房间。虽然简陋,但是感觉却比以前舒服得多,让人心安。以前不论是住在王允的府第还是住在吕府,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安定下来。但是如今,在这简单的小屋,她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她感觉到,这才是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不知不觉间,貂蝉竟倒在床上睡着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天已黑了。貂蝉揉了揉眼睛,只觉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酣畅了。她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披上了一条毛毯,微觉意外。此时,貂蝉忽觉腹中有些饥饿之感,正在这时候,她却见前方的方桌上燃着一盏小油灯,灯下压着一张字条。

貂蝉走近一看,字条上交代:饭菜已煮好,在厨房的蒸屉之中。貂蝉连忙到厨房一看,过见如此。貂蝉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心中感激。虽然菜只有一碟青菜与一碟红萝卜炒肉丝,但貂蝉却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她知道,胡车儿那样的粗汉做不出这样的饭菜来,必定是樊戈所为。貂蝉的心中再次泛起涟漪,她自己都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对樊戈这个人,现在是恨多还是感激多了。

翌日清晨,貂蝉起身,推开房门,大口呼吸着自在的空气,只觉神清气爽。隐约之间,她忽然听见东边的房间似乎传来呼喝之声,便悄声过去查看。

来到近处,貂蝉发现原来是樊戈和胡车儿在切磋枪法。二人各自拿着自己的长枪,说几句又比划几招,只见胡车儿有时候直挠头,但被樊戈说几句后,又似乎猛然醒悟,满脸喜色。而樊戈脸上则一直浅笑着。

貂蝉正要离开,樊戈却道:“我等只顾自己欢娱,不想却扰了吕夫人清梦,深觉抱歉。敢问吕夫人,昨夜睡得可好?”原来他已经发现了貂蝉。

貂蝉见状,只得现身上前,行礼道:“奴家谢过将军关怀。不打扰二位雅兴,容奴告退。”说着便自去了。樊戈望着貂蝉离去的背影,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三天之后,樊戈买来了针和线,亲手交给貂蝉。他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让貂蝉外出,以免被她的仇人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找上门来。但天天让她呆在这么个小房间,樊戈又怕她闷出病来,所以买来这些,好让她动动针线打发时间。貂蝉双手接过,一度失去神采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一丝惊喜与感激。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后,胡车儿却忽然留书离开了。原来他到底好斗,喜欢过战场上的生活。只过了几天娴静生活,他就受不了了,决定到幽州投奔廖画与舒华。可惜他却不知道,此时廖画与舒华已经辞去将军之位,也退隐了。

樊戈见胡车儿已去,除了每天看一看貂蝉有什么需要帮忙外,自己实在清闲。在服用了一颗华佗的药丸后,樊戈觉得自己似乎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精力充沛异常,知道火凤丹的毒性已经本彻底压制了。而且他也发现,以前受过数不清的伤留下的伤疤,似乎慢慢在消失。樊戈心里欢喜,看来老天也要让我忘记过去了!我的生活一定会象我的皮肤一样,一切从新开始!

一日,樊戈查看自己身上的伤疤,见除了吕布在他腰间留下的伤疤还有淡淡的痕迹外,其他伤疤基本消失了。樊戈抚摩着这最后一道伤疤,十分感慨。樊戈忽然想起吕布破了自己枪招后说过的话,说自己的枪法只守不攻,只擒不杀,不足为惧。樊戈仔细思量,越来越觉得吕布的话有道理。自己的枪法本来守势就绵密异常,而且自己本身对人的生命比较珍惜,不喜杀人性命,导致这套本来攻守皆备的枪法在自己手中变得守多攻少,这样的话对着一般人倒罢了,但是对着吕布、张飞等实力惊人的对手,攻击力不足,防线被破只是迟早问题。

怎么样才能解决守有余、而攻不足这个问题呢?樊戈陷入冥思之中。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赵云!的确,赵云的枪法是目前樊戈见过的人中最高的!听闻赵云与吕布一战时,虽然兵器与战马不如对方,但却战了个难分高下,可见他手段之高!赵云本来就是第一个指点樊戈练枪的人,而且两人也曾经交手,此时此刻,樊戈的脑海里不断回忆赵云枪法的一招一式,不知不觉间,樊戈自觉几个原来在枪招上困扰自己的问题已经解决。他心里大喜,心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何不借鉴他人之法,弥补自己的不足?”想明白这点后,他又努力回想其他几个枪法名家的招数。

樊戈身边除了赵云,确实还有不少枪法名家,他也曾虚心向他们请教过,彼此切磋探讨,各人的武艺他都见识过,当真各有特点:文丑的枪法诡异绝伦,快而狠辣;张?的枪招步步进逼,撼人心魄;马涛枪法华丽无比,光彩夺目;而胡车儿本身修为不高,但是枪法却十分奇特。因为他的枪十分沉重,所以在力度转变的时候颇有巧妙(这也是当日樊戈没有迅速打败胡车儿的原因)。现在仔细回想这些人的枪法招数,反思自己的枪法,樊戈在枪招的修为无形中大进一步。

他忽发奇想:自己虽然会过不少高手,表面看来自己常常和他们分不出胜负,但其实自己一直处于守势,输掉是迟早的。若双方互攻,自己现在真实的水平,大概也就和张?相若,对着关羽、马超、典韦、张飞等人,还是会败。自己何不借鉴众家所长,融合自己天伤星的独门枪招加以改良,另创出一套枪法来?记得看《岳飞传》时,书上说岳飞的枪法就是融合六位枪法名家的枪招所创,成为岳家独步天下的《**枪法》!同样是人,别人能做到,难道我便没有这样的志气么?反正现在清闲了,以研究枪法及领会《太平要术》记载的战阵与兵法自娱,岂不是好?想到这里,樊戈只觉阔然开朗。他知道,今日之后,自己的天空颜色将会有所不同了!

且不说樊戈,再说曹操。他不断关注着幽州陈京龙的近况,一直等待时机。听闻这数月之间,不少地区的幽州军疏于训练,战力大不如前,曹操暗喜,召集众谋士再次商议伐陈京龙之策。陈群进言道:“陈京龙得徐州后,虚实未知。某有一计,不知可行否?”曹操喜道:“但讲无妨。”陈群道:“并州高干、冀州袁谭袁尚与陈京龙有仇,素有报仇之心,只恨力不足耳。丞相可与之升赏,并暗发书一封,约三人同攻陈京龙,我等在后接应,三人必然应允。待其三人与陈京龙斗得两败俱伤时,我等出兵攻伐陈京龙,易如反掌耳!”

曹操听罢,想了一想,道:“此计虽好,唯河北谋士不少,未必无人能识破。也罢!不论此计是否成功,却与我军无损,试之无妨。”于是让人按照陈群所言去办。

却说袁尚得到了曹操的书信后,立即召集文武众人商议对策。审配道:“曹操欲我等与陈京龙鏖战,以后来得益也,此乃‘借刀杀人’之计,断不可行!”袁尚道:“如公所言,某当如何?”审配道:“今曹操在南,陈京龙在东,乃我之大敌也!主公可先一统冀州,而后与高干联合,以图长远。”

袁尚点头道:“先生之计是也!今我军力虽在显思之上,但若吾出兵攻之,陈京龙必趁虚而来,如之奈何?”

众人一时无语。良久,逢纪忽然出列道:“某有一计,可使陈京龙不发兵!”

“哦?”众人见是逢纪,都觉意外。自从当日平原一战他因罪被贬后,一直不再受人重视。到了现在他已经站在最末排,不少人已经忘记他的存在了。

袁尚也不禁没好气地道:“汝有何计?可速说来!”

逢纪不以为意,道:“风闻当日在洛阳,陈京龙在曹操宴上迷恋女子,酒醉失仪,可见此人好色。我等可以美人献之,与之结好,并将以往罪过推在大公子身上便了。陈京龙若不出,则主公一统冀州,指日可待!”

“嗯!此计却是不错!”袁尚点头称是,但转念又道:“只是这美人如何去找?”逢纪却道:“主公莫非忘却了?此间有一女子,有倾国之姿,如何不用?”

“哦?”袁尚惊道:“有这等妙人,吾如何不知?”

逢纪低声笑道:“二公子调守青州之前,曾与冀州甄家的小姐甄宓定下一门亲事。后二公子急调而去,亲事未办却身死,那甄宓却至今未嫁。素闻此女才貌双全,姿色过人,主公若将其献与陈京龙,彼必然大喜,如此大事成矣!”

袁尚听了,微觉迟疑,道:“那甄宓是我亡兄未过门的妻子,若我将其献与陈京龙,岂不有背人伦,招人唾骂?”逢纪急道:“此女未曾过门,何来人伦之说?机遇难得,望主公速速行之!”

审配虽然和逢纪不和,但也觉得他这计策不错,连忙帮腔道:“望主公以大事为重,不可拘于小节!”

袁尚听二人都这般说,最后终于答应了二人所言,依计而行。

却说陈京龙在幽州,听闻各处军士训练的情况大不如前,战力下降情况严重,以前青州兵的实力十分低下,而今收的徐州兵更是大多缺少训练,这两处的兵力加起来达十余万,严重拖累了整个幽州军的军力,让陈京龙十分头痛。而且他听闻竟有个别樊戈旧部抗命的情况,心中更不安,又作了一系列调动。为防万一,他解散了包括“云骑二十八”、长矛兵、弯刀兵等对樊戈死忠的部队,并把一部分行动过激的樊戈旧将罢官降职。做了这一系列举措后,陈京龙也觉无奈。他实在没有想到樊戈的军士对他如此忠心,这些都是百战之士,不到迫不得已,陈京龙不想舍弃,但现在他已经无法回头。他心里早已经后悔,让樊戈的离开是他的失误,导致了原先起家的十二人分崩离析,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为了那个微不足道的魏续?唉!

正在陈京龙心中悔恨的时候,袁尚的特使到了!陈京龙召集文武,设宴相迎。使者说明来意后,献上袁尚的书信,陈京龙看了一遍,只觉言辞还算谦恭,心道:“书上道袁绍三子袁尚有英雄之资,而且谦恭纳士,武艺也算过得去,曾经斩杀了徐晃部将史涣。我可不希望有一个强大的邻居,我不会让你袁尚统一冀州呢。”他看了看礼物清单,忽然发现“甄宓”这两个字,见上面说是“特献上美女甄宓,以表结好之意”。陈京龙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便问那使者:“不知这甄宓是何人?现在何处?”

那使者连忙道:“甄宓乃河北第一名门甄家之长女,年方二十,有倾国倾城之色,乃绝世佳人也!望将军笑纳!”

“哦?”陈京龙忽然想起来了,甄宓不就是曹丕的妻子、《洛神赋》中的洛神么?礼物单上别的那些什么金银珠宝陈京龙一点也不在乎,但是甄宓却让他立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立即道:“快快带她上来!”

使者大喜,连忙令唤甄宓入见。陈京龙只觉一个女子踏入堂内后,满座都是流光,众文武尽皆面带嗟讶,连陈京龙也一时不知如何举措,整个大厅竟无一人言语。所有人都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子。

但见她头戴珠冠,斜插凤钗,身披紫色长袍,娥眉轻扫,琼鼻高挺,珠唇微抿,面若粉桃,肤如凝脂。她身着粉色长衣连裙,落落如出水芙蓉,碎步行走当真如弱柳扶风,而且本身身材傲人,错落有致,举手之间,自是无限风情。

而最让陈京龙动容的是,这女子从进大厅以来,一直微低着头,而且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愁意,分外让人爱怜。直到甄宓来到了陈京龙身前,盈盈下跪,道:“小女子甄宓,扣见陈将军!”陈京龙却如呆似痴,一时竟无反应。

甄宓见他不应,再说一次,陈京龙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众文武都惊觉主公失仪,微觉发窘。直到甄宓第三次说扣见,陈京龙才醒悟过来,慌忙扶她起身,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扶着甄宓双手,陈京龙只觉身在梦中,因为他看甄宓双眼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女子是她梦中之人。骤然遇到甄宓,让陈京龙感觉前所未有的窘迫与紧张,他生怕说错一句话,唐突佳人。

使者见状,心中暗喜,让甄宓为陈京龙把盏。甄宓本来心中微恼袁尚把自己献给陈京龙,但见陈京龙对自己十分抬爱,而且并无轻薄之举,敬如天人,女儿家的心里暗觉欣喜。她也没有想到,传说中威震一方的霸主竟会是这么一个人,不由得悄悄打量起陈京龙来。只觉得他仪表威严,果然有英雄之姿。慢慢地,甄宓原本对他的抗拒感与惧怕也消减许多。

这场宴会结束后,陈京龙答应了和袁尚结好。他倒不是单为了甄宓而做这个决定,虽然他对甄宓的爱意是真的,但他还保持一定的清醒。他知道幽州军力暂时不如先前,他要赢得时间训练军士。眼下就让袁家两兄弟狗咬狗好了,待自己战力恢复后,再去收拾残局,有何不好?于是陈京龙干脆作出一副中了美人计的样子,天天围着甄宓转,连和文武议事有时候都借故不去了,暗地里却与众人商议政事,并下令各处加强训练军士,提升战力。

而二个多月后,甄宓终于架不住陈京龙的软磨硬泡,彻底被他征服,羞答答地答应委身下嫁。陈京龙喜不自胜,整个北平锣鼓喧天,欢声载道。陈京龙大摆宴席,全城庆贺了足足三天。

却说曹操听闻陈京龙中了美人计,不务政事,心中暗喜,又招集众人商议。有人进言此时已可准备发兵,只需月余后,幽州士气坠落,那时候以军攻之,必然获胜。郭嘉却急止之道:“某以为,陈京龙有大志,非为女子误大事之人。如今虽传闻其不理政事,但幽州军政丝毫不乱,其中颇有不妥。望主公三思。”

“哦?依奉孝看来,莫非陈京龙中美人计有诈?”曹操狐疑地问道,郭嘉点头道:“陈京龙所以为之者,必有原由。此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也!某有一计,可知陈京龙虚实!”

“哦?”曹操正要发问,却见郭嘉望了望左右众人一眼,沉默不语。曹操知其意,待众人散去后,忙问计策。郭嘉在曹操耳边说了一段话来,让曹操听后,大笑不已。

正是:幽州名主虽多计,中原奇士岂无谋?

不知郭嘉向曹操献了什么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