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四猛将二次打阵
作者:繁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18

却说众人听见程昱道有一人能破阵,都立即满怀希望地望着他。只见程昱望着舒华与廖画道:“二位将军,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望二位说出樊将军的所在,莫要隐瞒了!”

二人同时一惊,舒华道:“先生说的能破阵之人,便是樊戈?”程昱点头道:“然!前者樊将军其下两员偏将尚且可以布阵破敌,樊将军本身的修为,必定比那二人高得多。他既然熟知战阵之术,这‘八门金锁阵’想来当拦不住他!”

郑伟溪听了后也猛然醒悟,叫道:“是了!”当下便把时匡、黄惠以八百人布阵,拦截下徐晃数千人马的事情说了。众人听了之后,廖画想了想,道:“好!我与舒华立即前往,让樊戈前来!他如今就在琅琊,离此地不太远,我们立即出发!”

郑伟溪却叫道:“慢着!今日一战,我军损失惨重,而且李齐、高览、胡车儿三将受伤在身,无法接战,倘若你二人去了,曹仁乘胜追击,我等如何抵挡?”二人听了,也觉他说得在理,只听他接着道:“曹仁如今未曾围城,不需突围,所以没有必要要你们俩亲自出马。只需要你们写封书信,派两个心腹的人捎带给樊戈,樊戈自然会赶来!”

众人都赞同郑伟溪的说法,于是由他挑选两个精明的军士,舒华立即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他们,并交代清楚樊戈的住处,让二人把信送出城,星夜望琅琊去了。

想来也是天意难料,谁能想到这二人竟没有机会找到樊戈。他们出城后不久,便与曹军的游骑遭遇,终于没能逃脱,双双被擒住。曹军搜出二人书信,交给曹仁。

曹仁打开书信看了半天,却看不明白信里写的是什么。倒不是他不识字,但他可不知道,舒华写信给樊戈,用的却不是古语,这叫曹仁如何识得?无奈之下只有拷问那两个传信人。二人经不住拷打,只得交代事情经过。

曹仁听后,心中暗惊,思量道:“素闻樊戈之勇,且主公尚且对他赞赏有嘉,不可小视!倘若此人至,必定坏我军大事!”他问明了樊戈所在,回到大帐,沉吟片刻,他忽然叫道:“来人!传夏侯恩、夏侯兰二位将军!”片刻之间,二将来到。曹仁让二人入内,压低声音道:“我令你二人选二百精兵,乔装打扮,星夜赶往琅琊,务必要寻得樊戈。此人如今便住在琅琊城外的村落之中,倘其愿意归降,那便最善;若其不知好歹,立斩之!此事不可张扬,归来后即来禀报!”

“末将领命!”二人大声应了一声,望外便去。曹仁望着二人,忽然叫道:“且慢!”见二人回头,曹仁想了想,从自己的衣甲边取过随身宝剑,交给夏侯恩道:“此剑名为‘青?’,乃丞相爱剑,削铁如泥,某领兵来时,丞相特将此剑与某,以为立威!我只恐那樊戈厉害,若其不愿归顺,尔等便以此剑取下他的首级!”

“得令!”二将肃然听令而去。

曹仁心细,知道樊戈未必会归降,又不想让曹操得害贤之命,所以派两个心腹爱将领兵前往。他心中道:“樊戈,某只望你甘心归顺,不然可莫怪曹某心狠了!”

不说二将领兵去搜索樊戈,却说城中众将只望樊戈到,接连十余日闭门不出。曹仁令兵士百般辱骂,城内不少军士按耐不住,纷纷请求出战,却被李齐等人拦截下来。眼看二十日将至,众人不得不聚集起来商量对策。

李齐首先道:“书信去了这么多天,若是樊戈要来,早便来了,莫非有什么变故?”廖画说道:“近来军心已经开始不稳,长久下去必然有变,这如何是好?”郑伟溪也皱着眉毛道:“我等与曹仁相持也一月有余了,不知前方战事如何,想来不可再拖延下去。既然樊戈不到,我等只得强行破阵了!”

“好!”“就这么办!”廖画与李齐同时应了一声。

程昱却摇头反对,道:“不可!某料此阵难破,况且高、胡二位将军伤口未曾痊愈,不可轻动!”舒华也点了点头,赞同程昱的说法。

郑伟溪焦躁地道:“主公与将士们尚且被困于寿春,我等不可与曹仁再相持下去。如今李齐将军伤势已然痊愈,且舒华、廖画与甘宁三位将军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再次打阵,未必破它不得!”

廖画的斗志首先燃烧起来,道:“便是如此!明日,我与舒将军、甘将军与李将军分别领五千军马,由四门攻打,只要其中任何一路兵能杀到阵中,杀败曹仁,此阵便破了!各位意下如何?”

李齐首先叫好,道:“当日我被曹仁暗箭所伤,早就有报仇之心了!明日定要他看我的厉害!”甘宁也道:“事到如今,只得如此。明日我等并力向前,誓要取曹仁首级!”舒华见三人都这么说,也只得答应。

程昱见他们铁了心孤注一掷,而且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便道:“既然如此,烦劳四位将军挑选兵马,准备明日打阵。明日我与潘坚、陈登二公领军守城,郑公可挑选八千人马,倘若四位将军破阵成功,可立即出城掩杀曹军;倘若不如意,可立即出兵解救。”

众人觉得这么做已经万无一失,便纷纷自去准备了。城中的军士们听说明日便要再打“八门金锁阵”,纷纷厉兵秣马,准备出战。当日有亲属死在阵中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迫不及待便要出阵。当天夜里,舒华等人没有一个能睡得安稳,因为他们都知道,明日一战,他们已经不可以输,他们要把所有的希望与命运押在明天这一战之中!

而这边厢,曹仁心里却十分自信。他刚收到了曹操的书信,信中道陈京龙在寿春情况已经十分急迫,无法强行突围了,被歼灭只是迟早问题。而根据各处急报,唐铁锋、秦文牛已经完全被袁氏兄弟缠住,分身乏术了,唯一有能力发兵解救陈京龙的只有徐州的李齐。只要曹仁能够阻拦下李齐,陈京龙必败无疑。而曹操见陈京龙已经受制,到底担心曹仁这边兵力不足,便又催调了八千人马与大批粮草,并派战将十余员前来助阵,援军不日将至。

曹仁收到这封书信,感觉到责任重大。既然自己的金锁阵无人能破,那就要防备徐州军另施诡计了。所以曹仁在各处要道派兵驻守,防止敌人断其后路。曹仁知道,徐州的守军迟早按耐不住,必定会再次攻打自己。当日自己因为害怕敌军中有人能破阵,所以有所留力。可是下一次敌人的攻势将是毫无保留的一击,曹仁的必须摆出杀力最强的阵势迎战了。

到底舒华、廖画、甘宁、李齐四员大将连手的全力一击,是否能打破曹仁的八门金锁阵呢?

很快就有答案了!因为再长的黑夜,也阻拦不了黎明的到来。决定双方命运的这一天,到了!

天已大亮,曹仁催动战阵,再次来到徐州城下挑战。这一回,徐州军可就不再避战了。只见城门大开,舒华等四员大将领军而出,在城外布好阵势。曹仁见敌将又来打阵,在高台上急切催动战阵。只见曹军旌旗掩日,刀枪夺目,人喊马嘶,战阵排布得整整齐齐,看上去似乎难以撼动。

李齐对舒华等人叫道:“不要再等他布阵了!咱们打阵吧!”“好!”三人分别应了一声,便各自催动兵马。依照计划,舒华打阵的东门,廖画打西门,李齐打南门,甘宁打北门。所有人以阵中心的曹仁为目标,全力向前。只听双方鼓声动天,杀声振地,一场在所难免的大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曹仁一见四人分兵攻打四门,心里已经大定,因为这根本不是破阵的方法。何况四人打的门分别是“伤”、“惊”、“杜”、“死”四门,正是自找死路,曹仁知道,只要四人领军杀进来,今天就绝对没有命逃出去了。他心里大喜,却也不敢怠慢,连连变换阵势。

阵中的舒华与廖画等人只觉举目望去,到处都是敌人,而且敌人的配合简直妙到毫颠。刀斧手专砍马脚,长枪兵则专杀马上将,而藤牌兵则负责分割敌人。廖画刀砍锏打,越战越怒,转眼已经杀得浑身溅满了血,每一刀挥出都打得飞沙走石,可见他已经杀红了眼。

舒华的双枪也挑杀了数不清的敌人,本来清秀的脸上此时也被乌血染红,连银甲白马都变了红色。可是敌人似乎越来越多,杀不完似的。以他的本事,即使面对吕布这样的绝顶高手,他也敢于一战,可惜面对似乎洪水一般无法阻拦和消灭的曹军,他的自信也开始减退,只知道放手大杀而已了。

甘宁这一路也不好过,敌人的钩挠手不断把马上的人扯下来,然后立即有其他人补上一刀。甘宁见跟随自己的骑兵与副将不断被杀,他心里大急,手中长刀飘忽不定,或砍人手,或削人头,粘上的敌人非死即伤,可是敌人竟似乎不怕死似的,一波方退一波又来,让他疲于招架。

而李齐这一路战况最是吃紧,他的兵器若是用来对付一个人,或许让对方十分头痛,可惜对着成千上万的敌人,则是他自己十分头痛了。锯齿盾牌只能护着自己半身,回旋刀也防御不足,难以保护自己的战马,所以后来他的战马终于被曹军的绊马索放倒,李齐卒不及防,摔倒在地。众曹军见他堕马,四五个人同时抽刀砍来,李齐虎吼一声,单手磕开五人的刀,同时回旋刀出手,但见五颗人头冲天而起,五股血泉喷射而出,射了他一身。血光中的李齐面带狰狞,摔了摔回旋刀上的血迹,叫道:“贼子一起上来吧!我还等得不耐烦呢!”其余的曹军一时都被他其实震住,但只停顿了一会儿,又象潮水般涌过来了。

四员大将尚且战得如此艰苦,其他的军士们便更别说了。过往一往无前的幽州骑兵风采已经荡然无存,大家都各自为战,越战越是吃力。虽然轮到单兵的素质,或许幽州军还比曹军强些,可是在这战阵之中,这优势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武艺稍弱的在敌人第一轮攻势下已经倒下了大半,武艺稍强的似乎也只能暂时自保,苟延残喘而已。

当然,曹军的兵力损耗也并不少。在高台上观阵的曹仁见幽州军的反扑如此强大,心里也暗惊。他知道自己军士的素质,自己的兵都是身经百战之士,是曾经杀敌无数的铁血之师。可是在利用战阵之势的情况下,尚且有如此大的损失,幽州军的实力实在惊人。正是如此,这一战才更不能输!曹仁不断观察战阵变化,第一时间填补各处的兵力缺漏。

徐州城头上的众人,看着四将被困,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郑伟溪见四将势危,根本无法破阵,急忙领军出城接应。

曹仁见城中有兵接应,冷笑一声,战阵又变,把救兵完全拦截在外。郑伟溪死命攻打,竟是无法突破。

这场大战,一直杀到正午。只见烈日之下,无数热血男儿洒尽鲜血。徐州城下的战场似乎成了杀戮的地狱,不断有人惨嚎战死。幽州军的人数越来越少,反抗也越来越疲惫。虽然舒华等人浴血奋战,但是似乎胜利的天平已经逐渐倒向曹仁那边了。

曹仁心中无比欢跃。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只要全歼这阵中的敌人,他可以肯定,徐州军连兵力上的微末优势也会消亡怠尽,而且能征惯战的武将也将死个精光。到时候,别说拖死徐州军,便是要拿下徐州城,曹仁也有这个信心!

战到这个时候,徐州军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势已不可为。八门金锁阵的威力实在太强大,他们已经没有赢的机会了,此时所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当眼看这一战胜负将定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山坡,能清楚地看见整个战场。而在那个地方,此时却有一人一马,傲然挺立!

那个人低头望着正在撕杀的曹军与徐州军,喃喃道:“原来如此。这……就是‘八门金锁阵’么?没有什么了不起啊!曹仁,你便是上天入地,今天我也饶不了你!”说完这一句话,他开始催动他的战马。

熟悉的弯刀,熟悉的银枪,还有那熟悉的火红的战马!不错!自然是“他”――樊戈!

可是樊戈今天不但骑着吕布的赤兔马,而身上穿的竟也是吕布的盔甲。更让人奇怪的是,此时的樊戈并没有以前的平和,他的脸上,竟带着罕见的怒意、战意和杀意!

樊戈到底为什么会忽然到来?他和曹仁到底又有什么恩怨?而退隐了这么长时间,樊戈的实力又去到了哪里?这些问题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到来,必定会让整个局面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正是:赤马狂刀冲战阵,樊戈怒枪挑曹仁!

只见樊戈横枪跃马望八门金锁阵而去,毕竟他将如何破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