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也是人吗？是人就有他的弱点。钱部长被“赵浪妮”灌了酒，弄得有些没面子。大家感到还是“赵浪妮”利害，够泼辣的。但谁都心中有数，这种泼辣是建筑在两个人的特殊微妙关系上的。身体愉快的学说使多少男人和女人的关系都微妙起来，不懂得这种特殊与微妙关系的人反到要被人嘲笑和愚弄。

钱部长与“赵浪妮”是否有这种微妙关系，两人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别人也没有傻到去问这种事，他们有那种事，会让人羡慕，羡慕“赵浪妮”有后台。这种羡慕也只能放在心里。

但现在钱部长确实被“赵浪妮”弄得毫无办法，他得让着“赵浪妮”那是因为他在她的身上确有yu望。那种微妙的yu望可不是只靠领导耍威风就能得到的，还得放下面子耍手腕。

钱部长也只好把酒咽了，别人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怒色，相反，他却咋咋嘴，表示着在品味这酒的味道。

品味完了，他表情十分严肃地发表评论了。

“哎！都说妇女工作不好做，我今天才真正品味出来了，也的确是真的不好做呀，因为妇女真的是不按套路出权呐，也真让人猜不出什么打法。”

说完他摇摇头，夹了口菜送进了嘴里。他得用幽默找回面子。

从“赵浪妮”的灌酒动作到钱部长的这番话，大家连到一起细细地品着，妇联付主席第一个放开了斯文地笑出了大声，于是大家也跟着放肆地大笑起来。

酒席间的气氛活跃起来。当领导的放下了架子，气氛自然就活跃起来。钱部长放下了架子，是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十二分的高兴，享受了全桌子的人都以他为中心的待遇，尤其是妇联这三个女人紧紧围绕在他的周围，围绕着他的话题，围绕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赵芮在这里只能算是陪客了。程磊只配到到酒地做服务生。不过，席间妇联付主席和“赵浪妮”也没忘了与他们扯上两句，也分别与他们俩人单独喝了一杯酒。

酒席上的气氛在酒精的作用下，在没有找到漏洞中也逐步达到了**。钱部长已似醉非醉了，妇联三个女人的小脸也喝成了粉红色，从她们那带着神秘的笑意中，外溢出来的是什么，色的成份已经露骨了。她们的眼神中已经分便不出哪些是推脱酒的哀求，哪些是对钱部长溜须拍马拍他欲火的言词了。

酒已经达到了**之后，钱部长并不想只是喝喝酒就完事了，这满足不了他的心里和生理的要求，他还想着下一步的活动，那就是去歌厅，那将比坐在这里光动嘴不准动手实惠得多了。在那灰暗的灯光下，抱着女人扭动，那是一种享受。是开放后他能赶上末班车的运气。

能否有下一步活动，钱部长拿不准，但他得促成。他得提醒才能实施的。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看看大家。

“我说各位：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列宁同志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当然，我们也可以说是不会娱乐的人就不懂得生活。只知道埋头苦干不看路的人，是不会走在正确的路线上的，会掉进阴沟里的。今天我们的酒席工作会议开得很好，交流了思想、交流了感情，这就是动力，这就是掀起工作**的前奏曲。”

钱部长舌头虽然有些大了，但还是把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他又把目光扫向妇联付主席。“我希望妇联的下一步工作就是一个更新的**。——你说呢，付主席？”

钱部长把话都点到这份上了，再透彻不过了。不会娱乐的人就不懂得生活。妇联付主席哪能听不懂钱部长这话的意思呢，那就是酒的**喝出来了，唱的**还没开始呢。更新的**在唱上。

再有就是这顿酒席是钱荣荣调入妇联后，自己出钱请大家的，你妇联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吧。钱部长这点小心思，妇联付主席看透了。她微笑着，他钱部长有这个兴趣，那就顺了他的心思，这也是与领导拉近感情的机会。多少人想找这机会还找不来呢。

妇联付主席酒虽然喝多了，但还是没忘记顺着钱部长说。

“钱部长，你的话就是：一句顶一万句。为了掀起更新的**，我们这次思想、感情交流会议转移到楼上歌厅继续开，下一步由妇联主持会议。”

中国的语言真是太丰富了，丰富得无论你怎么说，想往哪儿套，都能表达出内容来。

“好，好，好。有魄力！”

钱部长一连三个好后，随后轻轻地鼓起掌来。余下的俩个女人，“赵浪妮”和钱荣荣也跟着鼓起掌来。大家跟着兴奋起来，有人买单去歌厅当然是没人反对的。

“那就换个场合，听付主席的，恭敬不如从命。”

格局已定，钱部长说着第一个站起身来，这表明这里的酒席场合该散了。大家跟着起身，随着钱部长向外走，向楼上歌厅转移。

玩总比干工作轻松多了，这个道理不用谁去推理证明，谁都知道。可玩是需要经费的。

小城的财政困难是人人都知道的，哪个单位也没有这笔经费支出的。小城自从冷国萍来了以后，招待费的支出定得就更少、更死了。那点儿经费，连一把手都不够用的，就不用说下面的副手了。但这种活动在小城却仍是一浪高过一浪，有增无减。而各个部门的这些活动经费从来没有短缺过。小城的大大小小餐厅、饭店和娱乐场所能够火热起来，与小城各部门的活动经费是分不开的。要问这些活动经费从哪来？小鸡不撒尿自有它的道道。

就妇联来说，妇联是干什么的，是维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的部门，这谁都知道，可这只是妇联工作的一部分。妇联还有一项工作任务，那就是带领全县广大妇女致富奔小康的。要加大这项工作力度，那就得在资金上加大工作力度，就得投入。为解决这笔经费，县妇联向市妇联争取了一笔小额贷款、底息贷款、无息贷款等多个贷款项目。这笔贷款是由市财政担保的。这信息怕是小城没几个人知道了，贷款对象的条件就更让几个少数人知道了。

放贷的门槛儿定得很高，可执行起来可以放低。门槛儿高了就得妇联特批，这样就有利于抬高妇联自己的在社会上的地位。想贷这种款，那你就得高看妇联一眼，就得赢得妇联人的同意。妇联人就得下去考察，考察中就可以谈笑风生中地掉出一些说不准是什么活动的经费票据来。然后再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你们看，为跑你们贷款这些事，还得招待市里的人，这收据都没地方报销。”

至于想使用这笔资金的部门或个人是否会符合放贷条件，可以特事特办，这就是特色发展。

贷款的乡镇或者是想贷款的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顿饭钱吗。“我们报，我们报。”于是发票拿走了，至于他们再怎么处里，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这样的事，就连社工部的“赵浪呢”都能办成。做为妇联副主席，就更不会在乎这次歌厅活动的经费了。

买单的人自然是妇联付主席了，妇联主持就已经说明由她负责。她要把这账单拿回单位报销，那她就白在机关混了。

至于妇联付主席采取什么办法来解决歌厅的活动经费，那是她自己的事了，机关混长了，也有了职位了，这钱让自己出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钱荣荣是才进妇联，还没有这个资格，也还没摸出门道来，还得慢慢学，这次酒席的账单也就只好由她自己出钱买单了。这些“小儿科”招数，机关人得慢慢自己摸索，这经验，人人都不会外传的。钱荣荣在自来水公司是会计，对玩钱，她懂，懂便有了基础，她会很快就学会这方面的经验的。

大家上了三楼。

三楼的歌厅里，从不同的单间里传出不同的曲子，歌曲已经找不到原唱的半点影子。什么样的调门都有。唱跑了调的，转了一大圈也有又跑了回来的。

来这种地方的人，没有经过酒精的刺激是难以适应的。好在来这里的人没有是为了欣赏歌曲来的，大多数是来找刺激的。

钱部长在众人的紧紧围绕下，被服务生领进了一个十分豪华的单间里。

进了单间，大家便把身上多余的上衣脱下，挂到衣架上，将自己该显露的部位暴露出来。有酒遮面，便只有色无羞了。

有些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要表演了。

“赵浪妮”是第一个迫不及待的人。她将她的长袖外套脱下后，就仅剩贴身的内衣了，丰满的**乳峰挺得高高的，让人感到是假的。现在什么都能弄假的，乳罩里垫起海绵，诱惑男人就更不算什么。虽然假，也会让男人总想贴上去挤挤它。

“赵浪妮”点了首庞龙的《两只蝴蝶》，这是一首在小城很流行的歌曲。“赵浪妮”是很时髦的追赶时尚人。

歌曲前奏曲响起后，她笑眯眯地邀请钱部长一起唱。钱部长被她牵着手牵到了屏幕前。

歌声响起，灯光暗下。

钱部长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就搭在了“赵浪妮”的肩上，两人歌唱得很专业，也很动听。钱部长搭在了“赵浪妮”肩上的手也随着歌声的延续逐渐伸长下移，移到了她的胸部。这一切他们是身背着大家，因为他们是在银屏前，面朝银屏。

钱部长唱歌下面人得捧场啊！赵芮想去拉钱荣荣跳舞，就像“赵浪妮”牵钱部长一样，他要在这个机会里去拉拉钱荣荣的手。整个晚上，他还没机会碰她一下呢。他心里痒痒的慌，现在是他好不容易有了能碰碰钱荣荣的机会了。

赵芮站起身来，可还没动步呢，钱荣荣却被程磊拽了起来。

赵芮的醋意一下子发做起来，程磊一个乡镇干部，这么不懂规矩，一个乡镇干部到先下手了。他心里不舒服，似乎钱荣荣是他的，如此娇美的荣荣，如此美好的时光，钱荣荣却被程磊分享了。

赵芮这个恨呐，在他的心里，似乎钱荣荣已经是他的人了，归他承包了，谁要是动了钱荣荣他当然要恨谁了。可歌厅里这是正常的，你没有理由不让人家动，不让人家抱着跳舞。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钱荣荣被程磊拽走，也只能从心里发着狠地恨着程磊，但又无可奈何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