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在新闻发布会前完成三十集电视剧《人在边缘》最后三集脚本,沈文韬顾不上身体有伤,不分日夜地关在房间里,沉浸在剧情的启承转合,在完全进入角色的状态里构思、写作。只有小玲有他房间的钥匙,每天11点和6点准时来给他送药送饭,他只允许小玲在屋子里停留20分钟。韩月影和黎桂芳担心沈文韬熬坏身体,两人买了水果跟着小玲过来探望,逼他睡觉休息,沈文韬却数着时间推她们出门。
别看写匠们平时一副文质彬彬,言辞犀利,桀骜不驯,放眼蓝天的样子,其实他们苦行僧式的生活也够怜悯的。
晓兰到莞城电视台自办栏目《民生百态》制片部见习,时间只有一个月。见习计划是3天熟悉流程,7天跟编导见习策划、熟悉文案,15天跟主持人见习播音,最后5天三至五次出镜试播。好在晓兰从小练就了一口流利的标准普通话,在大学里一直担任校台播音员,还经常客串一些演艺活动的节目主持人,语言基础很扎实。头天上班导播测试后就说她,要把见习重点放在语素语速和表情风格上下功夫。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她不得不把工作时间排得满满的,白天8小时晚上4小时加班。
一连几天,晓兰都没有跟沈文韬见面。
早起,隔壁房里静静的无人一般;晚归,里面除了键盘的敲击声就是灯光。她也是写过长篇小说的人,知道创作中的甘苦,那样的心境是最怕被人半道上打扰了。所以,她回来开门,关门,冲凉,走路都尽量小心,不弄出声响来,就隔着门往里说过几句话。
自从心里冒出了做单身母亲的念头后,她有些怕跟沈文韬面对面了,可是不看他一眼心里老是搁着点什么事没做完一样。前天晚上回家,她冲凉后头发涅,也睡不着,就开了门来敲旁边的门,沈文韬在屋里说:“晓兰,冰箱里有饺子,你煮着吃。”
“哥,我做熟了你也出来吃点吧。”
“不用管我,这几天忙顾不上照顾你。在电视台多熟悉流程,其他的有我,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太辛苦,啊。”
“哥……”
“还有事吗?”
“我……没事了……”
她是想说“想看你一眼”的,话到嘴边却没了说出口的勇气。
时间过的真快,眨眼就到周末了,电视台只有少部分人员值班。下班前,带班编导给点资料让晓兰回家去看,说放松一下,晚上就不用加班了。
5点钟下班,晓兰就乘公交车去了康虹医院,她有两个想法:其一,是想跟小玲一齐给沈文韬做晚餐,再一齐送回去,然后一块儿吃饭说说话。其二是想见见黎桂芳,那女人才叫潇洒,她感觉自己就缺少人家那份洒脱,她想学。
晓兰到财务室没找到小玲,有人告诉她:小玲是负责成本核算的会计,工作地点在医药仓库。去到仓库,小玲见了晓兰有点诧意,问:“兰姐,你不上夜班了?”
晓兰点点头:“周末自习,我来帮你给我哥做晚饭,好不好?”
“太好了,”小玲眼睛都亮了:“正好我周末要去上课,上午大哥就叫我不要给他送晚饭了,他说吃方便面。”
“那不行,我得回家去做晚饭了。”晓兰急着转身要走,小玲拉住她说:“看你慌的,我把饭都煮熟了,阿芳姐买的海鲜我不会做,就给食堂师傅去做了,马上就好。”
“是这样啊……”晓兰为不能亲手做饭菜有点失落感。
“兰姐你等会,我去食堂拿了菜就来。一会阿芳姐送你回去,我就不过去了。”
小玲刚走,黎桂芳就进了药库,一见晓兰,就说:“哟,阿兰你怎么有时间到医院来,身体不爽啊?!”
“哪有,”晓兰见了黎桂芳就不知为什么脸上发烧:“台里让我周末自习,我就过来帮小玲给我哥做饭……”
“你哥?”黎桂芳怪怪地看着晓兰:“你们……不是姐夫吗?”
“姐夫就是哥啊,错了吗?”
“哦,没错没错。”黎桂芳笑笑说:“听我嫂说过你们家的事,你喊沈先生哥最到位了!”
“是呀,没有我哥,只怕没有我的今天!”
“也包括你逃婚吗?”
“你什么意思?”晓兰发问后自觉过于敏感了。
“没什么,我对你挺感兴趣的,哪天跟我讲讲你,好吗?”
晓兰看了黎桂芳一眼,就笑了:“我对你才真感兴趣呢!刚才还想着请你喝酒,把你灌醉了听你讲那过去的事情哩。”
“好哇,姐的故事可让你再出一本书,你信不信?只是……”黎桂芳故弄玄虚地卖个关子。
“只是什么嘛?”
“你得先跟我讲为什么要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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