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能猜得到?”道不平来了兴致。秋北辙当初都没能猜出来,夏南辕能猜得到?
“不平道人,是吧?”方才秋北辙喊了一声不平兄,夏南辕便已猜出这个称呼了。江湖上好管闲事的不平道人,他早有耳闻。
道不平睁大了眼睛,喜道:“正是正是!秋老兄,你师弟比你强多了!”
秋北辙还没想到夏南辕是从自己的话里猜出来的,但道不平夸夏南辕比自己强,还强多了,他是不服气的,便问夏南辕:“你猜出他是不平道人,猜得出他的师承来历吗?”
“是啊是啊!”道不平也点头附和。
夏南辕看了他二人一眼,慢慢地说道:“你是自在随缘门的吧?”
“啊?”道不平瞪大了眼睛,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你……你怎么知道?”
夏南辕不屑地撇一撇嘴角,很随意地又道:“尊师是紫光道人,没错吧?”
道不平大奇,他出道以来,夏南辕是第一个一语道破他师承来历的人。他惊讶地望着夏南辕,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随后又自我解释道:“是了,是了!你小时候随无极仙翁去过天界山,自然是记得的。”
夏南辕小时随无极仙翁去过天界山,这事是有的,但说他因此便记得,却是未必,那时夏南辕只有三岁,哪里会记得?果若记得,那么道不平在艳福楼中所说的“摸过你的头,教你打过架,看过你光屁股”的话,他也不会一听就怒了。无极仙翁与紫光道人的交往,夏南辕知道,有关自在随缘门的事,也是无极仙翁对他说的。道不平会用无极仙翁的功夫,夏南辕便隐约猜到三分了,秋北辙叫出了一声“不平兄”,夏南辕立时猜出了不平道人,猜出了不平道人,也就更确定了自在随缘门。
夏南辕不理会道不平的话,也不看道不平,眼望着别处说道:“紫光道人是武学大师,博古通今,他的弟子纵然熟知了天下所有门派的武功又有何奇?只是临战交手,居然还讲究先布下里应外合的阵法,不知这是紫光道人何处得来的灵感,竟能创此奇招?”
道不平一听,顿觉汗颜。方才他与秋北辙一唱一和,暗中配合,才使夏南辕吃了亏,说起来,终究是二人联手才占了上风,毕竟算不得是光明正大地赢了的。夏南辕这话,分明是讥讽他单打独斗不过,虽倚仗了秋北辙之力得胜,却是胜之不武。不但如此,那话里还捎带上了紫光道人,又分明是在责怪他还给师父脸上抹了黑。道不平也知道这事做得不光彩,但又抹不开面子认错,便打着哈哈道:“啊,那个,今天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秋老兄,你说多有趣,我和你们师兄弟两个相识,都是打架打出来的,怎么这么巧啊!哈哈!哈哈!”
秋北辙也听出了夏南辕话里的意思,他这个做师兄的不帮着自己的师弟,反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师兄弟,太不够意思了。但他不在乎,毕竟夏南辕那话是冲着道不平说的,他虽然就是那里应外合的同谋,但夏南辕既然没有指着鼻子怪他,那么就佯装着什么也听不出来好了。他打岔问两人道:“你们俩为什么打起来?”他心想这么一问,道不平自然要说夏南辕去烟花之地胡混了,那么他这个做师兄的立刻就可以板起脸来将夏南辕责备一番,那么一切都将是夏南辕的不是了。哪知一句话问过之后,道不平扭了脸没吭声,没接他的话。秋北辙心里纳闷,心说道不平你怎么不出声呢?说话呀!再看看夏南辕,夏南辕面上的表情更让他迷惑,好像他和道不平做错了什么被夏南辕逮住了把柄,而夏南辕此刻将要抓着他们的把柄任意拿捏一般。
夏南辕嘲讽地笑一下,说道:“紫光道人的高徒,呵!真想不到,跑到艳福楼去**,出了高价却拿不出银子,还随口诬赖别人是他兄弟,要别人为他付嫖账,对不对啊?不平道人?”
“什么?”秋北辙瞪眼去看道不平。
道不平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去**呢?我那是……我那是……”道不平急得无话可说,索性对着夏南辕强辩道:“我那是为你出的价!”
“为我出的价?”夏南辕冷笑道,“我请你为我出价了么?我说过我要那姑娘了么?我那时认得你么?”
“你……你是个*子,谁不知道!”道不平口不择言了。
“哈!我*?我可从没出过三千两包一个姑娘,三千两!天价啊!是谁喊的?谁喊的?”
道不平急得去看秋北辙,三千两是他喊的,可是他这么喊是有他的道理的,不是为了造出个机会揍一顿夏南辕,他能这么喊么?可这话他不能说啊!秋北辙也急得看着他,心说这怎么是你喊的呢?这话该他喊哪!怎么他不喊你喊呢?可他心里这话也没法问哪,夏南辕在边上瞪眼瞧着呢!
夏南辕冷眼旁观,见了他二人脸上那着急的样子,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心里面什么都明白了。这两人,早就认识了,早就合计好了的,一个明一个暗,一个引一个捉,好啊,做好了套子套我呢!好你个秋师兄,你也学会肚子疼了,怪不得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把脉呢!夏南辕笑一笑,看看道不平,又看看秋北辙,说道:“都别急,慢慢儿想想,谁说过什么话,谁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在这儿你们可能想不起来,我回客栈等着,你们想好了,来告诉我。”说完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