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平与秋北辙两个人相互望了望,待夏南辕走远了,秋北辙埋怨道:“你糊涂了?你去喊的什么价?”
道不平辩解道:“你那小师弟是去喝茶的,听曲儿的,不是找女人的,我不喊价,他抬屁股就要走了,机会就没了,我能不喊么?”
“你喊有什么用呀?得他喊呀!”
“可他不喊呀!我寻思着我逗着他喊,把他的气儿逗起来,可谁知这小家伙儿他不吃逗,嘿他瞪眼儿看着我一个人忙活!”
“那现在怎么说?都是你的不是了,你得去给他赔礼啊!”
“我赔礼?我凭什么赔礼?”
“你做的事,赖在他头上,还打了他,你不赔礼谁赔礼?”
“是你说要揍他的,我只是个帮忙的!”
“你帮忙?主意都是你出的!”
“那也不能都怨我呀,你不答应,我出主意管个屁用!再说了,刚才要不是你插手,我也不能把他扔到地上去,要赔礼,你得和我一起去。”
“我去?我是他师兄!”
“师兄怎么了?就是你这个师兄,一门心思要算计他,我当初不过是想顺便找个乐子,现在乐子没找到,还要抹下脸来去跟他赔礼道歉,我冤大头啊!”
“你打了他那么多掌,够过瘾的了,你还冤?”
“这小子眼睛贼尖,打他的是我,帮我打他的却是你,别以为他没看出来!”
秋北辙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不错,他暗中帮道不平,夏南辕看出来了,里应外合,不正是说他的么!
道不平又道:“都是你信口胡编,说什么他功夫不济,早知道他有这身功夫,我道不平就该挑明了和他单斗一场,省得这么背地里捡便宜,到头来便宜没捡着,反给他瞧不起!”
“唉,别说了,这下他连我一并瞧不起了!”
“你不是他师兄么,他敢瞧不起你?”
“这小家伙儿,给我师父宠坏了,我看天底下除了我师父,他没一个瞧得起的!虽说今天跌了跟头了,我料他心里肯定不服气。”
“要是我我也不服气,两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你也真是的,你插的什么手啊!”
“我那不是心急嘛,看你总也得不了手。”
“这下得了手了,不得面子了!这要是去赔礼,怎么说啊?”
两人对望一眼,都无话可说。
磨蹭到天黑,道不平与秋北辙终于一同回了客栈。两个人你谦我让地来到夏南辕住的房门外,推来让去一半天,秋北辙终于伸出手去敲门。敲了几下,门开了,道不平与秋北辙都陪了笑脸正要开口,却见眼前开门的这人并不是夏南辕。
秋北辙奇怪地问道:“你是谁?”
那人也奇怪地问道:“你找谁?”
秋北辙抻头向屋里望了一眼,问道:“你怎么在这屋里?这屋里原来住的人呢?”
那人道:“我租的房子我当然在这里,这屋子住过的人多了,我哪知道!”啪地一声,那人关了门。
“怎么回事?”道不平问秋北辙。
“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秋北辙掉头去找掌柜的。来到柜台前一问,才知夏南辕下午结了账,走了。秋北辙道:“这小家伙儿,气性还挺大,说走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还把房给退了,退就退吧他把我的也给退了,他不住可我还得住呢!”
道不平问:“他会去哪儿?”
“他说他要回凤竹山,可我不太相信,这下又赌了气,我猜他八成更不会回去了。”
“仙翁让你来找他,你不能就这么把他找丢了。”
“说得是,我得去追他。”
“我和你一道。”
“你没别的事么?”
“看你说的,眼下赔礼道歉是第一件事!”
此时天已晚了,道不平与秋北辙两人商量了一下,都认为夏南辕即便是生了气,也没有必要连夜赶路,不过早走了个把时辰,想来不难追上,便决定明早再追。秋北辙定的房间被夏南辕退掉了,便去道不平的房间挤了一宿。歇了一晚,次日一早退了房,一路打听着一路去追夏南辕。
追了一日,音讯皆无,追到第二日上,听得路边一个酒肆的小二说,大概两个多时辰前见过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公子骑马过去了,再听他描述那公子的穿着打扮,依稀就是夏南辕。及至追到晚间,却又是一无所获。第三日继续往前走,秋北辙不觉说道:“这小家伙儿看样子说的是实话,照这路一直走下去,确是回凤竹山的路。他若真是有心回去,我们一定能追上他。”
道不平听了点头,说道:“这小子也太小家子气了,不过挨了一拳几巴掌,摔了个跟头,就气成这样?”
秋北辙道:“要是你挨了一拳几巴掌,摔了个跟头,你会怎么样?”
道不平呵呵笑道:“呵呵!我得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