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声名鹊起7
作者:华表      更新:2020-02-07 19:38      字数:3387

张天福和司鹤冉的婚事定下之后,应司老爷的邀请就住在了司宅。司老爷万分高兴人也精神了不少,欲把生平所学尽数传授给天福。天福自是万分欢喜,不但可以和心上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还可以为明年的乡试做更充分的准备,如此一来中举的事情更多了三分把握。司鹤冉亦是欢欣无限,要知道此时的未婚男女,见面是没有那么方便的,能和自己夫婿这样的青年才俊在一起读书论道,自己的满腹诗书仿佛也更加鲜活,每每文思泉涌,看着天福那英俊的面庞魁梧的身材,整日喜上眉梢。

因为司老爷的看重和天福自身的才情,整个司宅的人更是对天福照顾周全。尤其是司鹤冉的娘亲,那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如意,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从来不缺。司老爷现在仿佛年轻了十岁,周身精力充沛,授其课来更是纵论古今成败得失滔滔不绝,一个教的好,两个学的妙,整个司府上下荡漾着青春的愉悦,处处充满了幸福的味道。司老爷原是文官,对于军旅无甚人脉,就算想让天赐明年夏祭回来一趟,一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委托以前的同僚门生之类的代为操持,一时也没有什么消息,就在家里每日安心教授天赐二人。

张玉廷对于天赐的事情,除了求助郝大人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郝大人虽然人在临平城,不过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一早就知道吴大人做了北营的万户。收到张家的消息,正思虑着如何向北营的万户吴大人开这个口的时候,驿站送来了北疆的包裹,天赐两次不同时间寄出的包裹倒是同一时刻到了郝府。

郝杕第一时间拿到了包裹,看看字迹认得是天赐的手书,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一红,两行清泪滑过娇嫩的脸庞,落在地上碎成娇艳的花儿。好在房间内没有他人在场,不然自己这一片相思传到母亲耳朵里,难免让她老人家担心,本来自己这两个月已经有些清减了。郝杕现在内心犹如小鹿乱撞,不晓得自己的天赐哥哥会带来些什么东西,有没有自己期待的回信,会不会如自己一般一片相思,看到南飞的大雁一行行滑过,就幻想着其中的两只是自己二人,任它风吹雨打寒来暑往,比翼振翅不离不弃。

两个包裹一个是给郝大人的,另一个是给郝杕的,郝杕把包裹贴在面颊上摩挲,感受着天赐的气息,眼泪再一次滑落,嘴角却痴痴的笑着。哭够了也笑累了,内心的愉悦却分毫不减。郝杕取过一把剪刀,拆开了包裹,一封家信静静的平躺着,信封上六个大字“郝杕妹妹亲启”,郝杕喃喃道:“看看你这冤家都写了什么。”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郝杕妹妹:见信如唔,一别数月,北雁南望,昏鸦归巢。短短二十个字再次开启了眼泪的闸门,颗颗火热的珍珠滚落,郝杕笑道:“敢说不想我的话,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郝杕接着看下去:信函悉收,熨慰身心;北疆坼寒,不觉其苦;神封清冷,不觉其萧;南北奔波,不知其累;东西忙碌,不知其惫……洋洋洒洒近千字,郝杕翻来覆去读了又读看了又看,天赐思念的思念不比自己少,心中大为欢喜,看到为风雪所阻不禁一阵心疼,看到遭遇雠仇不禁一阵心忧,当看到狼群来袭不禁心头一紧。

读罢多时,拆开了信封下的那个小包裹,里面是些珠花头饰之类,有一个用白狐的尾巴做成的挂饰,通体雪白柔软手感极佳,郝杕很是喜欢爱不释手,直接挂在了腰间在原地转上几圈,珠花头饰之类的挑出来一些等下送给母亲,想来母亲定然会喜欢的。然后打开了最底下的那个木盒,一把精致的马头匕首映入眼帘,郝杕伸手取来,右手握住刀柄,盈盈一握长度刚刚好,闪着寒光的刀刃在这冬日里不禁让郝杕周身一个激灵:“好刀,真是一把好刀!”郝杕不觉脱口而出,虽是个女儿身,也跟郝大人学了不少功夫,对兵刃之类还是有些见解的。郝杕拿着匕首挥舞几下,自是喜不自胜,看来自己的天赐哥哥还不是个榆木脑袋,没有只送些首饰之类的。

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天赐等人也在此期间内手不释卷,争取多喝点墨水,到时候不至于抓瞎。复赛时为了保证胜出者有足够的精力,第一天上午考察兵法韬略,下午比试箭术、骑射和力量,第二日上午比赛耐力,下午则是单兵地面对抗,采取淘汰制。

复赛的时间到了,这天上午早早用罢饭,天赐等十人在千户胡大人的带领下来到北营考场,按照事先排好的序号入座。不多时万户吴大在一众人员的簇拥下来到考场。众人见吴大人道来全体起立,吴大人向旁边的人问了句:“人都到齐了吗?”一个一早在考场内的将官道:“禀大人,一百人悉数到齐!”吴大人看看这些精神抖擞的胜出者,清清嗓子道:“诸位皆为我北营选拔出来的佼佼者,希望诸位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认真比赛,展现出个人的最好风采,在此,预祝大家能取得个号成绩!”吴大人说罢,众人立刻“武武武”连喊三声,吴大人接着道:“接下来就开始考试,诸位请坐吧。”众人落座,有考官拿了一沓考卷逐一分发。

天赐迅速浏览了一下考题:一部分是军营的条例,一部分是行兵通信之类,一部分是部队行进中的注意事项和安营扎寨的方略之类,再有就是军事理论一类的考察。天赐看罢觉得难度不大,就开始磨墨准备答题,其他人则有的坦然有的直皱眉头,不乏一些人哭丧着个脸,大抵是考卷上的字认得自己,自己却不认得他们。黑铁塔般的秦队长苦着一张脸笨手拙脚歪歪斜斜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就开始发呆了,自小也没有读过书,就连名字都是来了军营后才学会写的!考试为时一个时辰,不到时间不准交卷,天赐下笔如有神助,秦队长则随便在考卷上画些符号。

杨松父女二人忙前忙后的在清扫院落,虽然累的满头大汗不过心里却是十分的欢喜,杨松看看汗水湿透鬓角的婉容心疼道:“婉儿,累了就歇一下,为父一个人打扫就好了。”婉容抬起清秀的小脸一笑道:“爹,我不累。”杨松道:“苦了你了,我看打扫的也差不多了,等下我们商量下房间内都需要添置些什么家具,还有灶房也要置办些新的炊具,下午我们就去买回来。人家女儿出嫁都是婆家操持,我们婉儿却要自己动手,哎,都怪爹爹无能啊。”杨松想到此不禁叹口气,婉容宽慰道:“爹爹说哪里话,能嫁给小七哥这样一个军士女儿已经很满足了。爹爹你想,又有谁家的女儿可以亲手布置自己的婚房不是!”杨松道:“还是我的婉儿懂事,不过以后嫁了人就不能再去酒楼茶肆卖唱了,这些年爹爹省吃俭用的也攒下些银钱,还有小七给的这十几两银子,到时候我们和小七商量下,看看做个什么小买卖之类的,也算是有个安家立命之本。”婉容道:“全听爹爹和小七哥的。”

婉容看看打扫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的小院,思索着再过个把月就要告别租住的那个小窝,不禁喜上心头对杨松道:“爹,等我们把东西都置办好,能不能就先住在这里?”杨松呵呵一笑道:“傻丫头,哪有还没有过门就住进新房的道理,要是你喜欢的话,就每日过来看看好了。”婉容充满遗憾的道:“哎,收拾的这么漂亮的院落却只能看不能住,真是不甘心呀!”杨松道:“婉儿,从今日开始我们就不去卖唱了,你每日在家练些女红之类的。”其实卖唱也不是个好活计,少不得有些大爷粗鲁不堪,再加上婉容生的貌美,有时候少不得被为难一番,甚至弹唱半日口干舌燥得不到赏钱也是有的,听爹爹说以后再也不用去卖唱了,当下开心道:“太好了爹爹,我早就不想去了!”杨松满面惭愧道:“都怪爹爹没本事,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听爹爹这么一说,婉容当下道:“只要和爹爹在一起,再苦再累女儿都不怕。”杨松听女儿如此讲,也是大感宽心,有一个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来世上走一遭。

天赐等人走出考场,在千户大人的带领下向住地走去,黑铁塔般的秦队长悄悄来到天赐跟前道:“张大人,我看你考试时候下笔如有神助,可是答的不错?”天赐道:“还行,都是些常识类的,平日多留心就好,秦队长你答的怎么样?”秦队长一咧嘴道:“嘿嘿,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字呀,不怕大人笑话,我只写了个名字上去,题目真是一个也不会,随便画了些墨迹。”天赐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心思简单的秦队长了,当先宽慰道:“我也观察了一下,考试的人中倒有一半左右的军士是没有怎么答题的,秦队长也无需在意,接下来的项目都是你的强项,好好努力还是有很大机会的。”秦队长嘿嘿一笑道:“借大人吉言,尽人事厅天命吧。”

吴大人自那日和天赐聊过之后,再未谋面,今次在考场上再看到天赐,看他下笔不辍,更是喜欢三分。等诸位胜出者交了考卷离去,第一时间抽出天赐的考卷,没想到这个天赐不但武艺不烦见识了得,这字写的也着实不错,更重要的是所有的题目全都答对了!吴大人大其他的考卷也浏览了一下,如天赐般完整答题的一个也没有,当下大笔一挥,定为本场考试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