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韩国全过程 IV
作者:信王朱由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44

() 但是,德弘对我说,

“大哥如此深爱着家人,却下决断离开和牺牲他们,我会保持这“管鲍之交”的心态毕生伺奉大哥的”。

“谢谢你,德弘,你的话比任何的生日宴会都让我高兴。事已至此,我们只有抱定必胜的信念……”

“大哥……”

到那时为止,我还没有使用过“亡命”一词。当年我支持北朝鲜体制时,梦想着靠北朝鲜的主体思想统一祖国,对我而言,不只是北朝鲜,南北方都是我的祖国。

但是现在,我反对北朝鲜和它的统治者,来到南部韩国,从此,对我来说,全部朝鲜半岛仍是我的祖国,但是统一的主体已经变成韩国了。

问题是,以北朝鲜为主体的祖国和以韩国为主体的祖国有什么差别?

都是以全部朝鲜为祖国,这一点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那么,从祖国的北部土地来到南部土地怎么能说是亡命呢,对这一点我感到不满。亡命指的是背叛自己的祖国去它国。

然而,现在国际上已经承认南北是两个主权独立的国家,称为亡命才符合国际惯例。我虽然不满,也不得不接受“亡命”这一提法。

雪上加霜,又传来了邓老逝世的消息,邓老被金日成和金正日父子称作“中国的赫鲁晓夫”,一直诽谤和骂他。但是在我看来,邓老是将走苏联之路的中国拯救了的伟人。

我很遗憾,不能和处在国丧中的中国朋友们分担痛苦。如果我现在在平壤,应该是奉金正日的命令,去中国驻平壤大使馆吊唁。几天后得到消息,金正日对邓老之死没有吊唁。

我对金正日的评价是,“是非不分,道理不明,使一匹脱了缰的小马崽子。”3月7日,中国外交部长钱其琛在调查了我们这一事件的真相后,根据国际法和国际惯例,同时也为了朝鲜半岛的和平稳定,表示将妥善处理。

3月14日,中国总理李鹏召开记者会,表达对这一事件的中国立场,韩国政府将在1个月内将我和金德弘转移至第三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则像是流干了身体的血,吃饭时不像吃饭,睡觉也无法入睡。

3月15日听到消息,韩国政府和中国政府的谈判达成协议,将把我们送往菲律宾。

大使馆员工安慰我们说,“时间会解决问题的”。话当然没错,我也知道。但是,另一方面这样一来我的心情反而更沉重。1997年3月18日,在韩国政府的积极努力和中国政府的着想下,我和德弘被送往菲律宾。

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菲律宾,都是与家人分开,都差不多,但是我的心情却并非如此。在北京的时候,虽然也无法知道家人的情况,我自己也生死未卜,但是可能因为离平壤近一些的关系,我觉得更安心一些。

听说要跨海去菲律宾后,我对家人的思念更急迫了,就像把脸放在剃须刀上一样(直译,两者有可比性吗?)。

即使我死两次,即使家人都牺牲了,我也要推翻金正日政权极其追随者,他们为了自己的权力欲而不顾人民的死活。但是,与之前的自信满满相比,我突然产生了某种忧虑,是不是一开始就有什么做错了?

大女儿常说要沿着我开创的主体思想创作伟大的文学作品,二女儿从事免疫学研究。她们都将很有出息,现在却因为我要牺牲了。我将来能做到的事情,会比她们做的更重要吗?

如果不是,我的行动首先在道德上就说不过去,还不如直接在平壤丢掉脑袋。再加上如果还没有完成使命就死去,我的罪就更大了,为此我非常苦闷、痛心。在那段苦闷的时期,这些是我常常思考的。

“这样,以后我努力避开金正日的魔掌,同时努力推翻他。”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们登上了开往菲律宾的飞机,虽然内心已经下定决心,但还是坐立不安、不知所措。

我抖擞精神。在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地方,菲律宾政府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住处,同时无数的记者也已经赶了过去。

菲律宾政府也很紧张,当天下午就用直升机秘密的转移我们,我们的住处也是里三层外三层保卫森严,保卫部队的负责人每两天向我们通报一次情况。对菲律宾政府,我真的很抱歉,不过,在菲律宾的第二个住处真的很不方便。

被菲律宾保卫团长称作别墅的那个地方,位于湖水边,我和德弘共用一个房间,在那个房间也看到了空调。一同前来的韩国要员们共同住在一个厨房兼卧室的房间,房间里放了几张床。当然,当时不是该抱怨条件差的时候。

我意识到很多人在尽他们所能的照顾我们,他们中的每一位都是杰出的人.所以我告诉自己不应该再担心或忧虑了.

几天后我自己也能感觉到内心安静下来了。在北京时,每天都是韩国和北京方面的消息,神经很紧张。菲律宾并没有将我们的消息泄漏出去,我也安心了。我请保卫团长向菲律宾当局转达了我的谢意。

没有特别事情的时候,我都是夜里12点以后睡觉,第二天5点就起床。但是在北京就没能这样,到了菲律宾后又恢复正常了。还有,既然已经离开北京,我也更加坚信一定能到达韩国。

那天,3月23日,也是我写誓文的日子。对家人和同志们所犯下的罪,即使一点也想偿还,以后我会全力为了祖国统一而奋斗。从那一天开始,我和德弘全身心的投入“主体思想的根本问题”的工作中去。

在北京,德弘通过晚上听广播来了解韩国的情势,然后告诉我。但是到菲律宾后,除了从阅读当地新闻的职员们那里了解消息,我们就无法获得别的情报了。通过与大使馆职员的对话,我感到韩国社会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到那时为止,(从为我们亡命拉线的人那里)我们虽然被告知韩国正在进行总统大选,情况复杂,但是并未从话中听出还包含着“有一股韩国势力并不希望我们来到韩国”的意思。

现在到了该让我们了解的时候了,来找我们的人和大使馆职员将韩国的情况详细介绍给了我们。听后,我们茫然若失。

为什么?因为跟我们预想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们向我们介绍韩国社会的多样性时,我们都用心在听,我们当然不想听后失望。

“将来到了韩国,如果遭受没有预想到的对待,绝对不要在意。既然决定为祖国统一献身,努力做事就可以了。”

我长久以来作为一个思想家在工作。所以在思想方面我有自己的尺度。用一句话来概括:为了民族统一而努力的人,就是进步的,反对的人当然就是反动的。

所以,我有准备。那些自称进步人士,实际上却在非难我的人的话,我没有必要听。金正日那么可怕,但是我无视他,来到了韩国。如果我害怕金正日及其统治北朝鲜的追随着们,我也就不可能来到韩国了。

我们――我和德弘――害怕的事情是我们自身意志的脆弱,或者说失去内心的最后一份义理;至于敌人,无论多么可怕,我们都不会畏惧。

4月1日,菲律宾外务长官SiazonDomingol谈到我和德弘,他说中国和韩国方面要求收容我们“一个月的滞留”。那就是说,考虑到中国的立场,我们将在菲律宾待上一个月。我已经完成了修改“主体思想的根本问题”文稿,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接下来我还写了到达首尔即席发表的讲话稿。

最后,4月20日上午,我们很早就从菲律宾出发,下午到达首尔。在我想念的(韩国)男女兄弟(指韩国同胞)前我发表了到达声明。

“我离开故国的北方,现在来到了南方。对于允许我的申请,以及为了我平安到达而做出努力的韩国政府,我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我向热情欢迎我的亲爱的国民们表示真挚的感谢,对按照国际惯例处理(我们)这一事件的中国和菲律宾政府表示感谢。(后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