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巷,往御街走着。
天子与庶民同乐,御街上摆起了花灯,那灯,都是远处巧匠进攻的八八六十四盏八宝玲珑莲花灯,和九九八十一盏玉栅玲珑九华灯。沿着御街一路的悬着,直垂落到地上。
五人在御街上走着,看着景色。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原本是下了好大一场雪的,可是现在,地上已经被行人踩得看不到一点雪了,青石铺就的路上,湿漉漉的,刚要结成一层碎冰,又让来往的皮靴棉鞋踩成了碎片。
这路上,有击丸的,蹴鞠的,踏索的,上杆的;更有那出了名儿的伶人,在各家的店里卖弄着,有赵野人倒吃冷淘,张九哥吞铁剑,李外宁药法傀儡,温大头小曹嵇琴等等。人群里时不时的爆出几声喝彩,虽说是入了夜,可是王伦看来,这比济州城最繁华时分的白天还热闹!当然了,这个热闹,比之他后世冷漠的城市,也强上了太多。
一路上尽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虽然没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可是不经意间就能碰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那看着火树银花。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御街的北首,正是皇宫大内的宣德楼,到处垂挂着黄边帘幕,黄罗彩棚,当中,正是道君皇帝的御座。
在宣德楼下,王伦就问道异香馥郁,道君皇帝周遭还挂着名贤的书画,宣德楼檐下还摆着二三十盆苍松怪石,道君皇帝的御座,就在那雕花香楠木坐榻上。
王伦瞧见赵佶一脸的懒洋洋的,眼圈还发青,一副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样子。
“元夕之日,帝王与庶民同乐。就你一副萎蔫样,出来与民同乐还要带着字画,珍玩,苍松怪石,唉……”王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这天下,你还坐不坐了?”
杜迁听到王伦的叹息,小声说:“这位子,哥哥坐来正合适!”
一旁的林冲和郝思文赶紧拉住了他,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可知道,这时候,宣德楼下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好手呢!
众人看没人过来惹事,也就没空多看道君皇帝,林冲和时迁带着他们往殿帅府走去。
满城的人都去看花灯,看皇家扎的鳌山去了,此时殿帅府后面一条街上的的高府门前就没什么人了。
没人,不一定就穷酸。
高府前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张牙舞爪的瞪着行人,提醒着行人这家主人的显赫。三间的兽头铜环朱漆的大门,更是说明了主人家的权势滔天,时迁带着王伦、林冲、郝思文、杜迁三个若无其事的从门前走过,门前那个带着棉帽的看门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时迁领着众人扭了个头,从街角过去三五十米的样子,躲到了别人家屋檐的阴影里去了。
“诸位哥哥,从这堵墙这翻过去,就是他家的花园,没什么护卫在,咱们再绕过几排仆役的房子,便是高强那厮的住宅了,诸位哥哥,走。”说着时迁一转身翻上了墙,在墙头冲着众人招手。
林冲对时迁感激的点点头,要不是时迁,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高强在哪住。
这高府,修得跟皇宫似地。起码王伦是这样感觉的,当然几人中也只有他见过皇宫。
众人随着时迁七扭八拐,过了几道抄手回廊,约莫走了有个一个刻钟,贼眉鼠目的时迁小声说:“哥哥们,过了前面这道垂花门,就是高强那厮的院子了。各位哥哥,报完仇,还是要帮兄弟一把。”
众人点了点头,王伦心里苦笑道:“我还以为你这是要入伙呢,看来,还是为了偷东西才找我们的!”
高强因为又出去掳了个妇人来,这小院子,倒是真没有一个护卫。废话,有谁在女人肚皮上努力的时候,愿意有人在屋外面偷听着?而且高强深信,绝对不会有人闯入高府的!
刚进的小院,就听得**之声。
“高强小人!死到临头,还在这!”林冲的话没说完。
“林教头,等下别弄出太大的响声来!”王伦拉住了眼里布满血丝的林冲。
“哥哥放心,林冲不是鲁莽的人。”说着,一股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出来,手腕子一抖,手上就多了一把解腕尖刀。
王伦把窗户纸捅了个眼儿,大眼看去,里面都是雕梁画栋,当地里放着一个紫檀架子,上面是大理石的插屏——要不是这插屏,王伦就能看到春光了。因此屋里头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王伦走上前去推了推门,门是虚掩着的。“这厮,真是胆大包天,毫无忌惮,你还真当你高府固若金汤吗?”王伦心里念叨着,推开了门,一招手。
林冲、郝思文和杜迁三个就摸了进去。只是时迁在门外笑嘻嘻的说:“诸位哥哥,兄弟替哥哥们把风。”当即就开始四处看过去。
王伦心道强扭的瓜不甜,摇摇头,也就没理会还在演戏的时迁,带头进了门。
“啊啊啊啊啊。”高俅像是牛一样的吼着。
“衙内,轻点!”身下妖娆的妇人咬着嘴唇欲推还就的喊着,一双眼睛像是刚刚哭过似地含着春泪。这让高强小腹的欲火烧得越来越旺了,他恨不能瞬间让骨头全没了,好全身覆盖着身下的美娇娘。
“啊!”女人惊声尖叫了一声。
高强眼睛里充满了血,低声嘶吼着:“娘子,喊什么,难不成是你家那个绿帽子的龟公来了?”说着腰间还加大了力气,绿帽子,正是妓院里龟公的别名。看来,高强的确喜欢招惹良家已婚的妇女。除了林娘子,这妇人也是一个证明。
高强感到很不爽,起码不如刚才爽了,因为他身下的肉团此时已经不再迎合着他一上一下了,就像是僵硬的一块烂木头似地。
“高强,死到临头,还在女人肚皮上作乐?”高强听到鬼魅一样的声音,顿时软了……
高强在被林冲像是提小鸡一样的提起来之前,还是感觉一阵酥麻,他居然……
“高强!你还记得我吗!”林冲的面皮开始发红,胳膊上青筋暴起,直愣愣的看着赤(和谐)裸(和谐)裸的高强。
高强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感觉双腿之间一阵濡湿,当然不是他某方面能力强,瞬间可以搞两次,而是……他吓得尿了……“林教头!全是我父亲的主意!”高强醒悟过来眼前是谁,泣不成声的抱着林冲的大腿哭道。
“滚!”林冲一脚把这个软骨头的高强踢开,“你那蹴鞠得个太尉、无良的的爹,早晚也是我山寨要杀的人!”
高强一听,人家今天摆明了就是不计后果,不怕自己老爹才来抓自己的,顿时也没有心情去理会地上让他弄出来的那一滩臊气的液体,就这么从上面爬过去,冲林冲说:“林教头您大人有大量……还望……”
高强的话没说完,也永远不会说完了。
有人说,人死前会看到眼前的一切,没错,是眼睛看到的那个瞬间。高强对于人世间最后的回忆是:他自己的脖子正像是一个血泉一样的喷着血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