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你一条活路。{手.打/ }”王伦恶狠狠的冲那个依偎在被子里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妇人说道,哪里还有半点前几天在李师师那的一副题诗填词的翩翩公子样?
“高俅那厮回来之后问起来。”王伦眼睛骨碌一转,摸了摸下巴颏说:“就说是白衣秀士王伦来替他教育教育儿子!”说着便拉起还在那一刀一刀的捅着高强的林冲,头也不回的走了。
“诸位哥哥,事情办完了?”台阶下的时迁奸笑着:“哥哥们,不是小弟不愿意帮忙,只是区区一个高强,只消诸位哥哥们的一个,就拿捏死了,用不到时迁……”接着他眼珠子一转说道:“哥哥们,咱们有言在先,是不是……”
“行了时迁,我兄弟几个帮你就是了。”王伦开始发现,时迁丝毫没有要入伙上山的意思。这倒也是,这年头,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可是如果不是过不下去了,是不会有人落草为寇的。
时迁他们的活计,无非就是几点:踩点、望风、潜伏、视情况看需不需要换位、偷取目标、出门、交货。这几步能出色的完成的话,就是一个出色的贼了。
时迁就是一个出色的贼。王伦他们杀高强之所以这么轻松,还不是靠前几天时迁踩点、望风、潜伏得好?只不过到了这一步,他发现动不了手就换位了。
众人又随着时迁过了几个院子,在一堆灌木后,时迁抖了抖两根鼠须,笑眯眯的说:“几位哥哥,再往前,就是高俅那厮住的地方了,虽说高俅不在,但是护卫少说也有十四五人。不过哥哥们放心,他们的武艺,也就是堪堪跟时迁做个敌手罢了。\\”
王伦他们点了点头,潜伏进院子。
院子门口,自然有两个护卫,两个摇摇欲坠快要睡着的护卫。
王伦冲郝思文使了个眼色。这会儿不好用林冲,万一他刚才杀人的怒火还没平息,指不定弄出什么大动静来呢!
王伦和郝思文两个摸到前面,趁着夜色,捂住了他们的嘴巴,两声那种利刃刺入肌肤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噗通噗通两声,那两个护卫就倒在血泊中了。众人看了,也进了院门。
进了院门,是一道影壁,两侧的回廊里,各有四五个人在那站着。
时迁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低声说着:“哥哥们,听见猫叫声,就动手!”说着自己嗖嗖的蹿到屋檐上,就像是一只狸猫一样的蹿上去。
“哗啦……”一块青瓦松动了。
“什么动静?”一个护卫警惕的抽出了腰刀。
“不会是有人!”另一个护卫也警惕的问了声。
“老三,你上去看看。”顿时,院子里的这十个护卫开始纷纷的抽出腰间的腰刀。
“喵呜!”一声猫叫后,又是一块瓦片松动的声音。
“挨千刀的猫!”几个护卫纷纷骂着,放松了警惕把腰刀插入刀鞘,一时间院子里都是骂声。
大抵人在精神高度紧张之后,发现险情突然消失,神经就会彻底的放松。
就在他们放松的这个当口。两侧的回廊里瞬时多了四个人,一边两个,手里都是明晃晃的刀。
最先看到的护卫,并没有在意,继续回过头去说笑,可是猛然间发现不对,刚回过头来,他就惊恐的发现了一道白光冲自己飞来!他的瞳孔也陡然间的在放大!
这时候其他的护卫再傻,也看到有四个鬼魅般的身影窜过来了,而且自己这边还倒下了四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看来高府的护院们没经历过什么大风浪,这种时候还问人家干什么的?明摆着人家是来要你命的!
眼看着那四个人根本不说话,舞着尖刀就冲过来了,这六个护院再傻,在付出了两条人命后,也明白过来了,慌乱间抽出腰刀迎敌。
还剩下四个人,四个对四个。王伦他们一点儿也不害怕了就。
虽然刀短了些,可是林冲是头一个咬着牙冲上去的。一柄短刀舞动的,漫天都是刀影,之前的大雪,让院子里都是积雪,这下子,漫天都是踏碎了的雪花和刀影一起飞舞。如果这不是生死的战场,那么,这一定非常美丽的画卷了。
王伦他们也不敢喊出声音,那几个护院明显也是没见过什么大阵仗的,看到一地的尸体,心思早飞了大半,这会儿就是勉强举起刀了对敌罢了。话说在高府做护院的,谁会想到,有人会到堂堂殿帅府高太尉家来闹事?
当杜迁从冒着热气的尸体上把刀子拔出来的时候,距离刚开始打斗,不过是过了分分钟的时间。
这时,屋顶上翻下一个黑影,冲王伦他们拱手说:“诸位哥哥,多谢了!”说着嘿嘿一笑,进了屋子。没过多久,时迁把一个精致的酒壶拿了出来晃了晃说:“诸位哥哥看,就是这个了!紫金夜光壶!”
之所以时迁敢把东西拿出来,是他看明白了,眼前的这四个人,都是典型的江湖好汉,绝对不会抢他的了。否则,按照他以往的惯例,都是把东西藏到一个地方,跟望风的说没偷到东西,然后过几天再来取的。
“时迁,你的事情办完了,我们的事情也办完了,我们走。”王伦挥了挥手。
出了高家的大院子,王伦戳了戳时迁道:“鼓上蚤,看你的本事,院子里的护卫,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用找我们帮忙就能偷来东西,这次却是为何……”
时迁得意的笑了笑:“就那几个杂鱼护卫,时迁还真没看在眼里,只不过,为了偷东西而杀人,那就不太好了。”说着时迁又憨憨的笑了笑,跟他唇边的两根鼠须一点都不相衬的憨憨的笑。
“哦?杀人不好,那偷东西就好了么?”王伦觉得时迁这个人有趣。
“哥哥不知,盗亦有道。”时迁义正言辞的说道。
“噗!”王伦没忍住笑出来了,想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说:“时迁,要不你看,上我水泊梁山,坐第七把交椅如何?”
“寨主哥哥好意,时迁心领了,只是时迁性子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落草。”时迁摸了摸脑门,苦笑着说。是,偷儿是不是个好职业,可是比起朝廷经常发兵征讨的草寇来说,还是好多了。
“好,王伦也不强留,只是兄弟,日后要是有机会,还是来梁山!后会有期!”王伦拱了拱手。
“后会有期!”时迁也拱了拱手,身影一抖,就消失在夜色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