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 两女
作者:绿林草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12

王伦又是一人翻墙越壁,敲响了李师师的花窗。

贴着窗纸的木格子花窗咚咚咚清脆的响了几声。李师师心里咯噔一下,苦笑了一声:“官家来我这暖阁,都是走地道到樊楼,再从梯井里上来。官人你来,却从来都是走窗儿的。”

窗外的王伦嘿嘿笑了两声:“这倒是了,只是赵佶这两年,可曾来叨扰娘子?”

李师师吃吃的笑了几声,一双素手把花窗打开,放了王伦进来,却是一脸的泪光,背后几个铜兽香炉里升腾起几阵香烟,几个红泥火炉里炭火也冒着一丝丝的红光。这香烟暖火,却把李师师的一张泪脸映得分外的娇柔、惹人怜惜。

王伦劝慰了一阵,却听李师师噗的笑了声:“官家现在哪还有心思来?还都不是你在京东闹出偌大一番事闹腾的?只是今番来,却是为何?”

“娘子,可曾想起为夫来?”王伦一双手开始不老实,在两团软玉温香似地肉团上摩挲着,李师师的贴身婢女云儿不过十三四岁,未经人事,但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却是在樊楼里没少听,也没少见。她看王伦手不老实,自己都觉得燥热,赶忙低着头低声道:“姐姐,云儿去沏一壶茶。”

“唔。”李师师一脸潮红,刚要说话,檀口却让王伦堵上了。

屋外是寒冬腊月,眼瞅着雪花儿都要飘下来了。只是樊楼的暖阁上,过了左手边藤萝掩映的书柜再往里看,却是一室的春光。

两人拥着填了雁绒的蜀锦面儿的被子,王伦只感觉周身但凡是碰到李师师肌肤的地方,都是一股让水给包裹住的丝滑,小腹中的火焰胡腾腾的升起、继而像是水银泻地一般战栗后便被抽干了全身的气力。刚一停下,还没喘口气,口鼻中充斥着李师师如兰的气息,满耳尽是如若游丝的娇喘,再一看怀中玉人眼中都要滴出水儿来了,忍不住又是翻身上马,提枪大战……

战斗停止之后,王伦累得不行了,还是强撑着睁开眼道:“娘子可记得,两年前小生来樊楼,跟娘子的两年之约?”

李师师咬着下猩红的嘴唇儿,点了点头。

王伦笑了笑道:“为夫今日,便是来接你上山的!”

其实王伦最早的打算,是两年打到东京来,然后上演某电影里的镜头,以攻城要挟赵佶把李师师礼送出城的。后来回山一想,这念头也太过于小儿科了些,而且他也没那个本事两年就打到东京来――两年已过,他治下就东平府、济州、濮州三地,他的计划中的战略重地徐州、兖州,他可是连个村落都没占下来。

也就是在大宋,要是放到他前生去,两年不见,别说是卖笑为生的艺妓了,纵是大家闺秀,怕也多是等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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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王伦就把李师师和云儿从樊楼带到了吉贝布庄里去了。

处理完了布庄那边的事情,王伦就准备去种府走一遭了――只是他心里嘀咕:种彦崇都回来了,自己贸然上门,他认不认识自己姑且不提,去跟人家门子说什么?难不成说是来找种家大小姐的?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他前生找姑娘们串门儿。

自己要是把这话说出来,保不齐门房都得把他打跑了。纵是他不怕门房,也得掂量掂量如果事情闹大了,东京城里如果有人认识“白衣秀士王伦”怎么办。

王伦把毡笠的檐儿拉得低低的,半张脸都拢在毡笠的影子里,不让人看见自己面目。正在街上走着,猛然听见前面一阵骚乱,他眼尖,大老远的就看着一队仆役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匪都是怕见兵的,王伦一看这架势,慌忙躲到一边去,在路边的人群后面站住了。

身边几个人议论开来了:“诸位可听说开封府弄出偌大个阵势是为何?”

“不知啊!多少年了,也没见南衙弄出这大的阵仗!莫不是京东、江南的贼首进城了?”这老汉倒是猜对了一半,不过只是瞎猜罢了,他哪里知道背后站着的,就是梁山大头领王伦?

“这等大事,你等也不知?”一个皂衣小哥儿一脸得意的扬着下巴说,看他服色,多半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家生子仆役,他压低了声音道:“是樊楼!听说跟官家闹不干净的头牌李师师,半夜不见了!”

“嚯!这算哪门子大事?年关将近,东京城里让人贩子掳了去的娇儿,哪年不得有个小二三百人?”那老者见多识广,说得也是不假。东京的小儿养大了,多半是俊俏后生,人贩子捉了去之后,去天下各军州去卖,多半都能卖个好价钱――倘若是碰上有娈(和谐)童(和谐)癖的大户员外,那就赚大了!

戏子、舞女、艺妓,也是人贩子的大目标之一,作为当今世界第一大国的大宋,他的首都汴梁的女子的风情,可是天下他处可比拟的?但凡是卖出去一个在开封只算是姿色上乘的,再金盆洗手不干了,下半辈子也饿不死。

到了年关,年年如此,尤其是上元节的时候,多少小儿、侍妾、婢女都是在赏灯的人群里走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的。

可是谁曾见过惊动开封府的时候?撑死了是两赤县的知县要忙活起来了罢了。

王伦听言心里偷笑了声,摇摇头,心道:李师师这会儿,怕是已经出城了?说着便抬脚往种府去了。

种家世代将门――虽然说第一代的种放是文臣,但是种放之后,第二代的名震西陲的一时名将种世衡,第三代以种谔为首、与姚家将齐名的西北二姚三种的种诂、种谔、种诊,就算是种世衡其他的五个儿子,种谘、种咏、种所、种记、种谊,在军中也是颇有令名。到了第四代,种记的儿子种师道则扛起了种家大旗,还有他弟弟种师中,种谔的儿子种朴,都是一方名将。

种朴死后,上一代仅存的就是延安府(原?延路)知府、统领怀德军震慑西夏的种师道,和秦风路经略使、知西北重镇秦州的种师中了。

种师道、种师中之后的儿子辈不是阵亡、就是夭折,眼下这一代是孙辈,却只剩下了种彦崇――种湘云的哥哥,这一个男丁了。这也是为什么种彦崇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团练使的原因――家中父祖一个接一个的战死,光是荫补的功劳,都能让他位列横班了……

王伦在路边看着一对儿面目狰狞的石狮子,苦笑着摇头,“溜进去?溜进去都不一定能找到湘云啊!这院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