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唐川才悠忽醒来。shouda8.net飞速更新
“什么时候了?”唐川懒散地问道。
“中午了呢。”唐雨不知道唐川一天都晚出去都做些什么,还以为是在禁军之中当差。
“啊?”唐川挠了挠头想了想,道:“算了,反正都晚了,吃好饭再去吧。”身型一动,唐川觉得腰稍微有些酸,再抬眼看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唐雨,心里暗暗纳闷昨晚一个劲求饶的到底是谁啊?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唐川迟到了半天,便越发的不把去大理寺当回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倒也没人敢管,而大理寺那三个混蛋也乐的自顾自地做事,平时是这么做,多了个监工在场反倒多有不便。
十五天也就是半个月之后,唐川想去大理寺点个卯然后找个机会溜,还没走到门口,只见对面街上浩浩荡荡开来了一队侍卫。
前面一队侍卫之后是一个囚车,由于距离较远,唐川连看带想象只能猜出是个身着囚服跪坐在囚车中脑袋露出木笼的囚犯,可是看出这一队侍卫全是羽林卫的穿着打扮,估计那囚犯也不是一般人物,要知道,抓囚犯是刑部、是各大衙门的分内之事,独独不是禁卫的差事,禁卫出马,抓的必定是罪孽滔天惹得皇帝震怒死一百回都不嫌多的大罪人。
想到这里,唐川不禁在门口驻足观望。
领军的将领骑在一匹颇为神骏通体黝黑的马上,身材魁梧之极,一身整齐的甲胄,头戴军盔看不清面目,待得走到唐川面前挥手示意队伍停下,就在唐川看不出这个人自己认不认识的时候,那位将领干净利落地摘下头盔,紫红色的脸膛上露出一个刚毅却和煦如春风般的笑脸。
“常大哥!”
看清了那人面目,唐川一阵兴奋,说起来两兄弟已经三个多月没见了。
“兄弟!”
常遇春翻身下马,哈哈大笑地走到唐川面前一拍肩膀,笑容爽朗至极,像是没有一丝城府,有人说,跟另一个朋友近不近,从笑容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常大哥,你这是从哪来啊?”唐川看了看他的身后,有些诧异地问道。
“哈哈哈!兄弟,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有所不知,皇上登基的前一天,我就被派去抓后面那个混蛋,那混蛋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脚底抹油先跑了,做哥哥的一路追踪,最后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他。 首.发”常遇春对过程中的艰辛困苦只字不提,唐川却从他开怀的笑容中察觉到这一趟差事的不易。
“哦,我说么,怎么哪都找不到你人,问皇上,他只是说你出城办差去了,常大哥你走了这么久,想必这趟差事办得不容易啊。”唐川笑道。
“兄弟说的是,这厮比狐狸还狡猾,我要是没在最后一刻赌到他要出海,只怕这辈子也抓不到他了。”常遇春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身后。
“哦?要出海,有门路嘛,难道要去投靠倭寇?”唐川一边猜测一边说,然后问道:“话说回来,这人是谁啊?”
“他可是咱们的老熟人了!”常遇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说:“兄弟你猜猜看,这厮是谁。”
唐川笑道:“除了张士诚那个王八蛋,谁还有资格让常大哥亲自出马?”
常遇春本来灿烂的笑容突然有些尴尬,叹了口气,道:“到底还是唐兄弟技高一筹,这么容易就让你猜到了。”
“常大哥过誉了,这个问题本来就没什么难度嘛,”唐川笑着一指囚车方位,道:“走,去看看。兄弟我最喜欢看落水狗了。”
车旁的禁卫军们整齐肃穆,高昂着的头看到常遇春和唐川走来也只是瞥了一眼便恢复了目视前方的眼神,这不禁让唐川联想起“铁律”这个字眼。
张士诚披头散发地跪坐在囚车之中,耷拉着的眼皮,干裂的嘴唇,脏兮兮的面容,早已没了当初那种大枭的气势和无畏气概。
唐川凑到囚车胖低头朝上戏谑地瞧着张士诚,笑道:“张士诚,你这个大赌徒输得可是心服口服?”
张士诚抬了抬眼皮,虽然颓丧,却又不失桀骜地说:“人生在世,成败本事常事,张某虽不心服又能如何?”
“不服啊!”唐川故意把声调拔高了几度,然后道:“要不,放你出海,去跟倭寇合谋继续作践我大唐百姓?”
张士诚冷哼了一声,道:“区区倭寇能做出什么大事,你也太小瞧我张士诚了。”
不找倭寇,难道要去找小日本?唐川心道,对了,这厮曾经是个私盐贩子,没准跟倭国的大名有些来往,不过这个时候日本应该还没有开始战国时代吧?想来就算有他这个内奸带路攻打,也不至于掀起什么风浪。
其实唐川不知道的是,就算是被日本国人吹嘘得天花乱坠的名将辈出的战国时代,丰臣秀吉的精锐部队渡海攻打朝鲜几乎全被当时明朝派去的援军丢下海里喂鱼。
张士诚见唐川低头沉思,看了看常遇春,笑道:“常将军,我佩服你是条汉子,若是在乱世,尔必将是一代名将,可惜在这里,你只能给皇家当一条看门狗。不过宁静的日子也许不会太长了,那个时代即将来临。”说完,他悠然神往,似乎群雄并起、诸侯纷争,满目苍夷焦土尸横遍野的乱世才是他心中的净土。
唐川猛然抬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随即看了看周围,然后问道:“即将来临?如此清平世界,何来乱世?”
张士诚冷笑一声,一张脏脸似乎又恢复了昔日的神采:“尔等井底之蛙,这长安乃大唐中心,自然感觉不到外面的暗流涌动,你们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吧,不出三年,这个锦绣江山必将群雄并起,逐鹿中原。”说到这,张士诚的神色有些黯然道:“可惜,我一定会葬身这场风波之中,看不到那天的来临了。”
就在这时,大理寺衙门之中走出来一人,却是大理寺卿卢正阳,只见他带着两个狱卒走到囚笼之前,对唐川和常遇春拱了拱手,道:“常将军一路辛苦,我是大理寺卿卢正阳,听说你已经将罪臣张士诚捉拿回京,方才事物繁忙走不开,这才出来得晚了。”其实他早就知道常遇春进了城,所以一直在衙门里面巴望着,听说到了门口,便摆正了坐姿等他进门拜见,没想到左等右等不见人,还以为对方架子大要自己出去迎接,要说常遇春现在只是个五品将军,出于礼数本不该他出去迎接,他这厢等得焦急,心说这常遇春在搞什么鬼,后来听到门吏禀报说是唐川在外面,这才放下架子出来看看。
常遇春哪里听不出卢正阳的言外之意,闻言立即拱手赔罪道:“卢大人还请恕罪,方才在门外遇到了唐将军便多聊了几句,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卢正阳颇为忌惮地望了一眼唐川,然后对常遇春道:“常将军不必多礼,本官知道你与唐川是过命的交情,多日不见必定要寒暄一番,只是下次还请常将军交接公务之后再行了解私事。”
常遇春一看有台阶下连忙道了一声“是”,随即命令手下禁军将张士诚解押给大理寺卿卢正阳手下狱卒,然后给禁军们放了三天假,就把着唐川的臂膀说要找个酒楼喝一顿。
唐川其实也很喜欢喝酒,只是跟常遇春喝酒那实在是个体力活,一不小心喝死喝残那都不是开玩笑的,可是久别重逢,去茶楼肯定是不用想了。也只好愁眉苦脸的陪他喝一顿侃侃大山。
酒过三巡,面酣耳热之际,唐川说起了之前张士诚那番让他摸不到头脑的话,常遇春也说起了这几个月在外地的一些见闻。
如今已值五月,长安城内气候宜人,一片花红柳绿,酒楼下面的街道也是热闹非凡。
常遇春看着这京城胜景,不由得皱着眉头说起了在河南道追踪张士诚时在乡间地头的所见所闻。
“要说这长安的气候看起来还算不错,可是河南道就不一样了,我到河南道的时候听饭馆里的人说那里已经两个月没下过雨雪了,起初还不以为意,可是从我到那里直到离开,雨是一点都没下,土地已经干到不行,有些土壤较差离河流较远的地方已经开始干裂,这就意味着春天播下去的种子也许会没有收成。”
唐川对农事不是很熟悉,记忆中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土地旱时四分五裂的情形触目惊心,使人看上一眼便会铭记。
“那可怎么办?土地要是没了收成,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呢。”唐川心知在这个以农耕为主时代,吃饱穿暖就是一个农民一辈子的最大愿望,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食物是最重要的,因为民众绝大多数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若是这一年辛勤耕耘没了收成,日子将会苦不堪言,饿死的人一定会有,数量取决于当时的国力和朝廷对待此事的态度。
“如今只希望早降甘霖,解一道黎民生计之苦。”常遇春喝了一大口酒,直呼爽快,呼出一口气道:“其他的事情以咱俩的能力还做不了什么。”
“是啊,”唐川嚼着一粒花生豆,皱眉道:“仔细想想,张士诚说的话还真不算刻薄,咱俩就是皇上的看门狗,谁敢心怀不轨,咱就去咬他,其他的事情咱一没权,二没本事。”
常遇春闻言哈哈大笑,唐川也跟着笑了起来。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