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东岭的队伍,折回向南,赶去与李轻云之部汇合。
郎野颠簸在马上,偶尔偷看张东岭,这老兄黑大粗壮,却也是相貌堂堂,国字脸棱角分明,硬汉类型,即便他曾想取自己的『性』命,郎野心中,他仍不失为一条汉子,却不明白,为何他用云娘这条美人鱼去钓完颜兽那只老猫,哪怕你用个杜十七去,虽然盛传那矮胖的家伙是女人,但至少小杜长的安全,男人对她产生不了某种**,风舞这只死海马也就不会想出那条阴损的计谋,『逼』得云娘无路可走,云娘就又来『逼』自己无路可走,这下好,在张东岭的愚笨、完颜兽的『淫』威、风舞的诡计、自己的无奈下,云娘一个媚若狐仙的女子,就被他们四个男人齐心合力的送上西天。
郎野再偷看柔福公主,小女子颇为镇定,不知为何,郎野总感觉她处事过于沉着冷静,同龄女子,同是身陷困境,她身上完全没有陈幽那种楚楚可怜之态,即使身陷匪窝,命悬一线之时,她都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视人,想宋王朝一直都是缺乏阳刚之气,几百年从未傲然而立过,特别是现今,缺钙外加阳痿,也有盖世将领,也有善谋文臣,却一味的仰人鼻息,甚至是摇尾乞怜,巴望金人哪怕让他们躲在江南一隅苟且偷生,三帝,宋徽宗、宋钦宗、宋高宗,两个在金国为奴为囚,一个被追的屁滚『尿』流,竟无一人如这柔福小美眉的气度,如她的霸道。
郎野一直思谋的,是怎样把这柔福公主从张东岭手里夺回,送给完颜兽这是他的任务,按张东岭那“精忠报国”的心思,明要他定然不能给,无论阴谋、阳谋,总得谋一谋,对这个柔福公主,他产生不了那种怜香惜玉之心。
眼见天『色』黑透,一队人策马飞奔近两个时辰,无人家可投宿,夜里行路多有不便,是以张东岭喊自己的人马往山坳里行进,捡一处平坦之地安营,毕竟有个柔福公主在,公主为金枝玉叶,这样跟他们鞍马颠簸,张东岭很是不安。虽然他对柔福公主仅以姑娘之称,也未行君民之大礼,但她敢口称自己为公主,张东岭必须严肃对待,一旦确信她的身份,自己能救一个落难的公主,那是天赐良机,给他报效故国的机会。
张东岭这些人,常年到处奔波,习惯野外生活,也有备些帐篷等御寒之物,此时命人搭起,收拾妥当之后,请柔福公主进去歇息,又送去几样吃食和饮水,凑合一顿晚饭,诸多事宜,比如她因何落难在此,又欲往何处,等天亮之后再问不迟。
士卒接连燃起几堆篝火,帐篷有限,他们大多幕天席地,『露』宿在野。
一后生给张东岭递过一个皮质酒袋,一点点肉干,知道他的习惯,睡前喜欢边吃酒边谋划事情。
张东岭邀了郎野过去,两个人围着篝火而坐,他先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再递给郎野,也不说话,大口嚼着韧如皮革的肉干,盘腿而坐,不怒而威。
郎野接过酒袋,看着被张东岭含过的袋口,有些别扭,仰头,把酒袋对着自己张大的嘴巴隔空而倒,心里就合计,要不要把云娘之事告诉张东岭,告诉,只怕他难以相信,自己在他那里,算是有过“前科”,头上好歹顶着个金国飞骥大将军的头衔。如不告诉,日后张东岭得知,自己此时不说更显得因为理屈而隐瞒。
他踌躇满怀,思量再三,最后下定决心,坦诚相告,自己和云娘无冤无仇,杀她是情势所迫。
刚要张口,张东岭把酒袋递来,“春夜,『露』宿,对饮,你我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所谓做贼心虚,郎野心里惦记云娘之事,闻听敌人二字,灵台突震,然后自己哑然失笑,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怕甚,又哗哗的灌下几口酒,热气上涌,刺啦,扯开自己衣服,张东岭见状,哈哈一笑,挽起袖子,道:“我正有此意,来吧。”
郎野看他笑的春风『荡』漾,又一副宽衣解带的架势,愣住,张同志你想干嘛?俺不是那个意思,俺就是用此表示,俺坦『荡』无私。
就见张东岭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双腿略弯,弓字步,道:“许久没有敌手,除了那个你身边的瘦高个,他功夫厉害,但比力气,却不一定能赢俺,据说你曾经徒手杀死二十多个官兵,俺一直神往,今日得着机会,你我就较量一下。”
郎野才明白,这老兄的意思是,摔跤。
正憋闷的慌,酒『性』起,反手扣去,两个人在火堆旁比量起来。
按说,张东岭会功夫,郎野定不是对手,然郎野年轻,气盛,身大,力足,两个人你拽我拉好一阵,愣没分出胜负。
张东岭嘿嘿一乐,棋逢对手,更加刺激,他力在下盘,稳如泰山,双手用力一拉,喊了声:“过来吧!”
郎野身子前倾,眼看要倒,他猛然用膝关节撞向张东岭的腹部,张东岭沉闷的叫了一声,紧收腹部,双腿站立不稳,噔噔往后退步,幸好他功夫厉害,啪的甩出一条腿,稳住身子,才不至于倒地。
“哈哈哈哈……”张东岭爽朗的一笑,“你不合规矩,十七还整日的夸你如何神武。”
郎野知道这不是摔跤,类似散打,管他,赢为上,道:“张头领,承让,但是你可明白,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做事,有些是迫不得已,不择手段也好,不光明磊落也罢,过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重要的是看结果。”
张东岭不觉低头沉思,觉得郎野的话似乎在暗示什么,“比如呢?”
郎野道:“比如飞骥大将军之名,比如游虚观之行,比如云娘……”
呜…呜…啊…啊…
他刚想开口讲云娘之事,一阵怪叫传来,然后漆黑的荒野上突然出现无数盏灯火,闪闪烁烁、晃晃悠悠、窜来窜去、鬼魅异常。
张东岭根本没有听清郎野最后云娘二字,那二字被这声怪叫覆盖,他喊自己的手下,“戒备!”
众义士霍然而起,各自抄起兵器,却被灯火包围在当中,看不见人影,唯有那些蒙着白纱般不甚光亮的灯火摇摇摆摆,不禁都有些害怕,除了鬼怪,别无他想。
张东岭不愧为头领,傲然一声喊:“何方妖孽,还不快现身,装神弄鬼,却也吓不到爷爷我。”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的胆子究竟有多大。”说话者,听上去是个年老的『妇』人,就见一盏灯火嗖的『射』来,直奔张东岭。
郎野喊道:“小心!”
张东岭大砍刀一挥,灯火咔嚓炸开,如烟花绽放,夜空下格外刺目,于烟花中间,闪现一人,红衣妖媚,白裙曳地,长发披散,回眸过来,却是一个无比娇媚的年轻女子。
张东岭手指女子,喝道:“你是谁?鬼鬼怪怪,此时此地出现,绝非良家女子。”
这女子并不回答,长袖一挥,一团萤粉洒落,郎野猛然扑向张东岭,把他按倒在地,在看他们身后的一个义士,被萤粉落在身上,一股焦糊的味道袭来,那义士啊啊惨叫,瞬间燃起,这一突变,他就懵了,突然狂奔起来,郎野大喊:“在地上滚!”
那义士不听,只是『乱』拍『乱』跑,不一会便倒地不动,他周边的荒草皆被他点燃,莽原上一片明亮。
张东岭怒不可遏道:“你究竟是何人?我与你可有冤仇?何故如此害我?”
那女子启开殷红的嘴唇,道:“我乃鬼母,收下别人的重聘,来取一个人,本不想现身,谁让你执意要见我,你可知,见我容颜者必死。”
张东岭道:“休要耍这些鬼把戏唬人,你不过会些术法,笑我不懂吗,来来来,平日里杀金狗不过瘾,今日再会会你这妖孽。”
鬼母旋身一转,立即不见,突然围住张东岭他们的那些灯火一起炸开,接连显现出无数红衣白裙的女子,各自手持短刀。
郎野知道这都是那个鬼母『操』纵,单单是凭打斗,张东岭这些义士却也不怕,怕的是她们使用鬼术,突然大骂道:“你个老妖婆,容貌十七八,声音七八十,什么鬼母,阎王爷也不能无故抓人。”
啪!郎野只觉脸上被重重打了一下,猛然去看,那鬼母又现身,怒目而视,仿佛被郎野戳到痛处,道:“你这厮好生无礼,竟敢骂我,女儿们,把他抓了回去炖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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