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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鬼母号令,那些女子各自腾空而起,状如飞天,手中突然而出数条彩带,扑啦啦缚住郎野,再齐身跃出,郎野就给带到半空,他用手撕扯那些彩带,却越拉越紧,也无刀具可用,焦心若焚,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轰然而出,“万元归真!”
夜『色』里一剑如水,翙翙划过,戛然有声,那些彩带咔嚓而断,接着燃烧起来,顷刻间夜空中弥漫着浓烈的香味。
彩带既断,郎野噗通跌落在地,那些女子却倏忽而失,唯有盏盏纱灯,飘飘忽忽,渐行渐远,后遁迹于夜『色』,绝然不见。
张东岭正为郎野着急,见他得救,伸出援手的竟是老道李轻云,忙过去道:“道长,你怎会来此?”
李轻云打了手礼道:“无上天尊,头领可好,又怎会招惹到鬼母教?幸好我懂些术法,破了她们的诡计。”
鬼母教?张东岭不知,猛然想起刚刚那些女子的头目,曾自曝鬼母名号,但她们是何来历,却闻所未闻。
“道长,我正打算往南去和你会合,哪里有心思招惹这些江湖人士,这个鬼母教,我更是不知。”
李轻云道:“说来话长……”
“那你就概括一下。”郎野从地上爬起,听李轻云说什么鬼母教,也是非常好奇。
嘡啷!李轻云宝剑出鞘,指向郎野,陡然一声喝:“你这恶人,几次饶你,皆因十七心善不忍,然你不思悔过,却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云娘,我若再对你饶恕,天理难容!”挺剑就刺。
郎野还想对他千恩万谢,没等张口,恩人瞬间变仇人,躲到张东岭身后,急着辩解:“云娘非我所杀,要追根究底,都是他。”
张东岭正欲问李轻云这突然一说,转头回去看郎野,手指之人竟然是自己,懵然不懂李轻云和郎野两个人所言何意,“这,你们在说什么?云娘她怎样?”
李轻云拄剑在地,哎的一声叹,“云娘她,被完颜兽抓去,后给这恶人杀了,我赶来本是想告知你这一消息,未料到在此遭遇此贼。”
杀了?张东岭仿佛有些不信,茫然的对着郎野,这个人,因他徒手杀死七星镇二十多个官兵,无比敬佩。后他身挂金国飞骥大将军头衔,又对他恨之入骨。接着杜十七替他辩解,张东岭甚至怀着穆大娘一样的想法,认为郎野是刺入敌人内部罢了。白日又见他『逼』迫匪徒,救下大宋公主,张东岭还以为他是宋廷派来敌国的密探。现在李轻云又说他杀了云娘,这桩桩件件,让张东岭一时理不清,他郎野忽而黑忽而白,究竟是邪魔还是救世星主?
“不可能,他杀云娘作甚?”
李轻云知道张东岭对郎野素有好感,突然告诉他这一事件,料他难以置信,道:“云娘在客栈行刺完颜兽未果,被老贼抓捕,我本想营救,却听说云娘死了,而且是死在这『奸』人手上。”
郎野还以为老道救他是化敌为友,且原来人家是想报仇,不假手旁人要亲力亲为手刃与他,早知这样还不如给那些女鬼带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此事本想细细对张东岭告知,却被臭老道抢了先。
“李老道,你不明真相,掐头去尾未免颠倒事实。”他刚要叙述事情的始末,却见柔福公主跑了过来。
“刚刚发生何事,那些骤然而来骤然而走的女子是谁?”
郎野急忙闭口,这女人身份悬疑,说是宋之公主,但也是金主的妃子,完颜兽对她又志在必得,自己若道出原委,她一旦见到完颜兽而告之,那我对张东岭的解释就是救火投薪,换来的怕是全国乃至全球通缉的号令,那老贼远比张东岭手段高心肠狠。
柔福公主左顾右盼,郎野不言,张东岭更无心回答她的提问,他继续『逼』视郎野,“你说,云娘是不是你杀的?”
郎野无法说不是,白刃染血,历历在目。又不敢说是,云娘虽然未说明她和张东岭之间的关系,但她肯以身犯险,刺杀完颜兽,想必非常密切,至少是抗金队伍的一份子,说自己杀了云娘,张东岭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自己,咬牙挺立,黯然无语。
不说等于默认,张东岭虽然此时依旧难以相信郎野会杀了云娘,她不过是个依依呀呀唱小曲的女子,看郎野即使真为金人之走狗,那也是个大男人,怎么都不像是和女人争短长的小人,但郎野岿然不动,束手而立,不做只言片语的解释,由不得他不猜想,难道云娘真是他杀的?
呼!大砍刀抡起,直奔郎野。
郎野心道,不狡辩已经是二百五,不躲就是五百,嗖的冲出,撒腿就跑,张东岭在后面就追。
郎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远离柔福公主之后,再给他详细说之。
话说『乱』世盛产几样东西,一个是昏君,君不昏聩国不败落,外人也就无机可乘。
另一个是『奸』臣,无小人作祟,搅『乱』朝纲,国策安然,国怎会『乱』。
还有一样是英雄,总有英雄横空出世,救世济民。
再有一样是隐士,敛影逃形,不问世事,即使数米而炊,换得安宁。
其实『乱』世还盛产一样——最模棱两可的人,即是郎野这种,本着一颗仁爱、自爱之心,明哲保身,明哲也保他人,看似左右逢源,其实身处夹缝。
若非怜悯一个毫无交集的云娘,此时怎会被人追杀,所以说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做一个面面俱到的好人是难上加难。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出足有几里,郎野心里不停感谢张东岭的师父、感谢他祖师、感谢他八辈祖宗,为何?只为张东岭当年没有学会那种一跃几丈的轻功,不然,早给他逮住一刀结果。
郎野拼命的跑,张东岭在后面死磕不放,高喊:“等我追上你这恶人。”
郎野心说,俺是从八百年前跑来的,你见过有这么长的马拉松吗,所以,想追我,换罗伯斯来都不好用。
最后,一块石头绊倒,郎野来了个狗刨,没有扑腾起来,被张东岭按住,他也是大口喘气,话都说不出来,心说,这小子,真能跑。
张东岭刀就架在郎野的后脖颈上,此时却没有急着去杀,而是喘着粗气问:“你、你、你为何要杀、云、云娘?”
不是结巴,是气喘。
郎野道:“你先放开我,我会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你,只怕你一会儿还会对我感激涕零。”
张东岭不放,这家伙忒能跑,若是修炼得当,只怕能日行千里。
郎野道:“哥哥,你把刀挪开,你骑在我身上,我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起来。”
张东岭听听有道理,就把刀拿开,再问,“你为何杀云娘?”
郎野憋着,憋着,憋了半天,突然扯开嗓子放声大哭,却无泪水,类似狼嚎虎啸,不过是发泄罢了,他用拳头捶打地面,又不停的抓,抓了荒草泥土扬起,再薅自己的头发,痛不欲生,悔恨难当的样子,这非是他作秀,是感情爆破,之前杀那二十多官兵,就像陈幽说的,他不过是个被动的树枝,因穆大娘在『操』纵,杀云娘,却的的确确是自己用的力,自己动的手,眼前都是云娘含笑而死的模样,一个娇媚的女子,她最适合的位置应该是坐在门口,一边看着儿女玩耍,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等丈夫回家,可是,云娘却如同陈幽、柔福公主一样,都是这个『乱』世下的悲剧。
张东岭莫名其妙,吼道:“你哭甚?”
郎野的哭声戛然而止,突然后背一拱,把张东岭拱下,反身就是一拳,打在张东岭脑袋上,边打边骂,“你丫的若不是派云娘刺杀完颜兽,她怎么会被抓,她怎么会被辱,她更不会要我为了保全她的名节而杀了他,都是你这个混蛋害的,你还要杀我,现在我杀了你,替云娘报仇。”
张东岭冷不丁没听明白,见郎野打自己,也还手,两个人就在地上厮打、翻滚,最后,都累的有气无力,满脸是血。
互相冷静一下,张东岭才道:“你给我细细道来。”
郎野道:“那日,我也去客栈,还听了云娘唱曲,她人美唱的更甜,可是后来完颜兽和穆白风去了……”
他把云娘刺杀完颜兽,以至被俘,不堪受辱才哀求自己杀她的事情叙述一遍,说到这里,看着正静静听着的张东岭,突然又挥拳打向张东岭,“你为何让她去刺杀完颜兽,你为何自己不去,你个懦夫!”
张东岭也还手来打,两个人,从高高的山坡滚落,摔的嗷嗷直叫,忙顾着自保,才停下,相距不远躺着,皆是疲乏至极,张东岭仰望苍冥,想着云娘遍体鳞伤而求速死的哀怜模样,心如刀割,勃然而怒,去抓砍刀,不知丢在哪里,顺手『操』起一块大石,喝问:“你发誓,你说的句句属实。”
郎野呼的坐起,举起右手,道:“我郎野对天发誓,如有半句假话,五雷轰顶,死无全尸。”
“今日,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郎野正为与张东岭解释明白而如释重负,突然而来的这一声,分明不是李轻云,循声去看,一人凌空而下,只扑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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