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边，那个混血女郎和阿拉伯男人应该已经达成了一项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女郎被那个老男人逗得咯咯直笑。最后她用手轻挽阿拉伯男人的胳膊，就象挽一个相恋了多年的情人的胳膊一样。从那一刻起，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对那个阿拉伯男人至死不渝的痴情女子。那个阿拉伯男人很自豪地领着他的女伴回自己的座位那边去了。

白课题和楚盟还是第一次在真实生活中看到这种交易场面。两个年轻人都没有过多的评论。马库斯也懒得向他们过多解说。

广播中提示旅客开始登机了。人们开始顺着登机通道上的指示标志向着将搭载他们的波音767方向走去。乘客们鱼贯进入这架宽机舱的飞机。宽大的机舱内部是双通道的。白课题和楚盟的座位是紧挨着的。男青年帮女青年将手提箱放进头部上方的供旅客们放货物的箱里。白课题和楚盟的座位在飞机的中部，靠近舷窗；楚盟紧挨白课题而坐，她准备与她的笔记本电脑一起度过漫长无聊的十三个小时；她的另一边是一个中年男人，经常出差的那种。

空乘人员开始在广播里讲话，首先她说全机组人员很荣幸在这次旅程中为大家服务，然后她告知乘客们飞机即将起飞，要求所有人关闭一切电子设备。

听完广播，大部分乘客开始关闭自己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

楚盟的笔记本电脑压根就没打开。白课题和楚盟掏出各自的手机关掉。楚盟旁边的中年男人没有急于关闭他的手机，想必他已经麻木了。

“马库斯坐在哪儿？”白课题低声问楚盟。

“他坐在我们后面三排的位置。”楚盟轻甩她的长发。坐她身边的中年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回来时，我一定要让这财主给我们买头等舱的机票。”白课题坏笑，“他应该不会像他爷爷克拉苏那样爱财如命吧。”

楚盟被白课题的玩笑逗笑了，即使那是个不可笑的冷笑话。

白课题开始郑重其事地检查飞机上提供的报纸、杂志、呕吐袋以及座位下面的救生衣是否齐全。他还真的发现他没有呕吐袋，并按下了呼叫空乘人员的按钮。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柔声很快在通道上响起。

“麻烦你再给我一个呕吐袋。”白课题对她说。

楚盟的目光轻风般拂过白课题的脸和脖子，白课题的眼角余光也得体地掠过楚盟的面庞。

楚盟看着有些神经质的白课题忙来忙去，她的心中生出一股暖流。她真想一把搂住白课题，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她说了，白课题可能会立即搂住她热吻。

广播又开始提示了，飞机即将起飞了。乘客们开始系紧各自的安全带，将座位的角度调正。座位不要前俯，也不要后仰，保持默认角度最好。人们收好或检查面前的小桌板，如果升降气流剧烈交替引起的飞机颠簸得厉害，小桌板的边缘可能轻而易举地硌爆旅客朋友们脆弱的内脏；靠近舷窗的朋友，比如白课题同学则拉下了舷窗上的遮光板。

拉下遮光板的那一刻，白课题望了窗外一眼，飞机在地面转弯，使他正对着铅灰『色』天空中光芒万丈的太阳。他又产生一个幻觉，他一个人拿着一根蜡笔在万里无云，广阔无垠的天空中画下楚盟美丽的脸。画作完成之后，他从云端坠落下来……遮光板拉下的瞬间，他的眼睛湿润了。白课题觉得心中有什么物质在膨胀，挤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坐在楚盟身边靠近过道的中年男人开始与楚盟搭讪，“……那么，你们是去旅游？”

“是的。”楚盟平静地回答，她没有注意白课题的脸。

白课题拿出纸巾擦擦鼻子，顺便拭了拭眼睛。从他在天空中画下楚盟的笑脸那一刻起，他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他是你男朋友？”中年男人问。

楚盟没说话，想必她点点头。白课题的脸仍然面对舷窗。

“一般情况下，女孩儿进入社会以后会发现社会上的男『性』比大学里的男生要优秀得说。”楚盟身边的中年男人语重心长地说。

“马赛与我们的时差是几个小时？”楚盟用手指轻触白课题的腿，她不再理那个自信满满的中年男人。“你怎么了？你哭了？”楚盟声音极低地说。她知道男人可不喜欢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哭。

她将白课题的脑袋抱在自己胸前的温柔之中。“告诉我，你怎么哭了？”

“马赛与我们的时差为七个小时。我们到达马赛的时候，天也许还没全黑下来。威廉·布莱克会在机场接我们吗？”

因为他的脑袋被楚盟搂在怀里，白课题的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的。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哭。楚盟就那样抱着他的脑袋直到飞机开始加速，试图离开地面。

一旁的中年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一系列举动，他摇摇头，像是在说：荒唐，幼稚，可笑，不现实。

楚盟将嘴附在白课题的耳朵上，“威廉·布莱克会在马赛－普罗旺斯机场接我们的。机场东北方的艾克斯市和机场之间的距离与马赛和机场之间的距离相当，都是二十五公里左右。我们去哪儿？”

“到时候，我们听听东道主的建议吧。”

飞机已经在天空中平稳地飞行，白课题解开系在腰间的安全带，将自己的座位略微向后调整，一把拉开遮光板，拿起他的几份报纸翻看。

“小伙子，你手里正拿着的是《世界报》。放在你左侧扶手上的是……”那中年男人主动地、不厌其烦地想要表面木讷的白课题在楚盟面前出丑。

“……这份是《费加罗报》，这份是《解放报》对吧？”白课题准确地说出了另外两份报纸的名称。“大叔，你不看报纸，想必你也只知道报刊的名称，而无法阅读里面的内容。如果你实在闲得蛋疼，我奉劝你去开会儿飞机。”白课题表情邪恶地面对那个中年男人，“如果你再来烦我和我的女朋友，你别怪我把你扔出飞机。”

虽然粗鲁，但是白课题的威胁很有效。那位大叔黑着脸朝空乘人员要了一杯橙汁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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