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多天前,叶枫等人回到金水港湾,留下吴奕在当地一片废墟中寻找他妻女,其余三人则马不停蹄地向元吉城赶去,一路上听得路人纷传战况,知道前线胶着,攻守双方围绕阵地互为争夺,不到短短一月时间,两军已各有近千修者或死或伤,北镜省遭殃的百姓更是数以万计,三人听罢唏嘘不已,均知这只是刚刚开始罢了,真正惨烈的大战还在后头!
待得到了元吉城,叶枫与李娟儿化妆打探,方知坤国大皇子久清与二皇子久能均在前线督军奋战,只留得三皇子久公负责联络各宗各派,调动各项资源,保障后勤补给,想来这必是久公有意安排。这些日子来,从大武国派来的使者竟也络绎不绝,频繁往来于皇城内外,不知与久公密议何事!叶枫留心观察,这些使者均是住在离城十里外的一处恢宏宅院之中,约有二三十名修者把守院外,不容人靠近。
三人商议下来,破坏久公的阴谋殊为不易,当下还是先将谢雨救出来再说!傅莹莹借着以前做巨鲨帮帮主时积累的大量人脉,四处斡旋,总算查得谢雨囚禁之所,又费了大量钱财贿赂狱卒,才容李娟儿与叶枫前往探视,此时此刻的谢雨,披头散发,满脸血污,早已被折磨地不成人形。
狱中戒备极是森严,李娟儿与叶枫原本并无机会下手,哪知机缘凑巧,那晚恰好有二三十名坤勇义士前来劫狱,引得狱中一片混『乱』,李娟儿立时施了岩障法术,生出一个石人代替谢雨,将其掉包换走,叶枫则借着混『乱』,四处放火,这一来里应外合,『乱』上加『乱』,叶枫得以一路护着李娟儿与谢雨,杀散狱卒,仓皇逃走,早有傅莹莹备好车马,在外等候,兼又买通城关,三人这才能在一夜之内,背着奄奄一息的谢雨逃出生天!
之后三人弃了车马,隐踪匿迹,找了一个静僻处,李娟儿施起治愈术力保谢雨不死,但他伤势太重,终究需要敷以『药』材治疗,傅莹莹见状,提议去找坤勇义士的大本营栓马镇求救!
叶枫与李娟儿虽有听过坤勇义士的名头,却均不知道其大本营竟设在元吉城百里之处,但转念一想,却又恍然,若非如此,何以有一批批坤勇义士能够接连潜入元吉城实施营救?再说,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之处,断然不会有人想到这群亡命的“逃犯”竟会将大本营设在首都附近,于是这才有了三人与赵刚在雪原中相遇的一幕。
谢雨来到栓马镇后,颇得照顾,伤情好得很快,不几日便能起身坐在床上与众人相聊,他这一回大难不死,百姓争相欢庆,极是欣慰,却都记着赵刚的话,少有前来叨扰。为了能让谢雨静养伤势,每日只有李娟儿做了米粥,来到谢雨房中喂给他吃而已。叶枫曾要代替李娟儿前来照顾谢雨,李娟儿却执意不许,叶枫怅然无奈,只好由得她去。
这一日,风和日丽,春初的阳光将谷中草木照出了不少生机,时值二月中旬,春风佛面,暖洋洋的极是舒惬,谢雨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色』,心情开阔不少,忽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转头看去,见李娟儿带着粥煲正走入房中,不禁摇头道:“谢雨四肢健全,并非残疾之人,怎敢劳烦李姑娘天天照顾?从今往后,吃的喝的,都让谢雨自己来就好。”
李娟儿摇头道:“那不行!”
谢雨愕然道:“为何?”
李娟儿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我喜欢熬粥,也喜欢给人喂粥,你若不让我做,岂非『逼』我觉得无趣的很?你不要我服侍你也行,把这几天欠我的伙食费都还了,我就放过你!”
谢雨道:“伙食费?”
李娟儿道:“一顿粥一万两,这几天来,你少说也吃了十七八顿,我也不计较,算你十,这回竟然极是听话,一口一口吃下李娟儿喂来的米粥,直到粥煲见底,才又问道:“姑娘,你快告诉我那人是谁!”
李娟儿收拾好碗筷,没好气道:“那人名叫叶枫,你早见过他了,就是一路背你回来的人!”
谢雨愕然道:“是他?可是他才十**岁的年纪,怎会有如此之才?”
李娟儿暗骂一声,道:“这么说来,非要年纪大点的人才能有点才华么,你不会是想说我看上去很老吧?”
谢雨苦笑道:“这是什么话!姑娘非但不老,而且容颜秀丽,天下少有,兼之直率不阿,自有一种寻常女子所没有的洒脱亮丽!谢某刚才口无遮拦,多有烦扰,但绝无半点要冒犯姑娘的意思,还请姑娘勿要耿怀!”
李娟儿听他赞美,心中甜意滋生,笑面如花,道:“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
谢雨脸上一红,避过李娟儿的眼光,道:“不知那位叶公子现下何处?”
李娟儿回道:“前天他与赵刚等人已一同去了元吉城,他们打算阻止三皇子久公造反一事!对了,恐怕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吧?”说到此处,她仔细去看谢雨脸上神『色』,本以为他听到这话,纵然不是大惊失『色』,至少也该面『露』愕然,哪知谢雨的脸『色』竟平静非常。
李娟儿心中疑『惑』,问道:“难道你知道此事?”
谢雨冷笑道:“我自然知道,我若不知道,又怎会被囚入大牢?”
李娟儿忽地想到一事,大声道:“不对!不对!假如你知道,那么大皇子久清怎会不知此事?”
谢雨笑道:“谁说他不知道,久清主公当然也知道这件事。”
李娟儿似乎一点都没听懂,不解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他的计划,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造反,什么都不管么?”
谢雨笑道:“请姑娘仔细想一想此事!不妨再想一想,为何久清主公明明知道我入狱,却不来救我呢?”
李娟儿经他提醒,猛然脑海中现出一团光亮来,似乎『摸』到了其中关窍,喃喃道:“原来……原来如此!是你自己要求他不用救你出狱的?”
谢雨笑道:“姑娘冰雪聪明,这么快就已想到了!”
李娟儿心念急转,忽地又道:“怪不得那天我们救你出来的时候,你非但不感谢,脸上似乎还十分地不高兴!原来这一切本来就是你的安排!”
谢雨点头道:“以我的民望,三皇子久公再心狠手辣,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杀害狱中,顶多就是折磨我罢了!这点折磨,我谢雨还不放在眼里!”
李娟儿气道:“四肢都被打断了,这还不算什么吗?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么?”
谢雨笑道:“那倒也没有。”
李娟儿沉『吟』道:“这么说来,你们早已布置妥当,要抓久公的现行?”
谢雨冷冷道:“正是!三皇子久公的图谋,主公与我均是心知肚明。但你想啊,倘若没有切实证据,凭什么派人去抓捕堂堂坤国三皇子殿下?倘若我们轻举妄动,说不定反被他狠咬一口,向坤皇诬陷我主公心胸狭隘,容不得亲族。因此,这事一定要在久公谋反之时,抓其现行,才能罪证确凿,无有异议!”
李娟儿恍然道:“原来如此!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久清以堂堂大皇子之尊,却反而不顾危险,非要去前线督战,原来是你们故意要显出后方空虚,好刺激久公乘机造反!”
谢雨笑道:“没错,实情也正是如此!此外,我与久清主公早有约定,倘若我被久公抓捕,那么大皇子千万不可出手营救,非但如此,还要站在久公一边,赞同其论断,如此一来,久公更不会提防我们的计划!”
李娟儿叹道:“我今天才知道,为何别人称你为坤国第一参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
谢雨转向窗外,冷笑道:“可笑三皇子久公还以为万事妥备,只待时机一到就可起事,哪知早有一张更大的网等着他往里钻!久公不造反则已,倘若造反,他必死无葬身之地!”
李娟儿看着谢雨沉着而睿智的俊朗面容,心想也对,人人都说暗箭难防,清官难做!眼前这人若不聪明,又怎么能躲过那么多贪官污吏的阴谋陷害,活到现在?这么说来,叶枫该是多虑了?但他临走之前说的话,却让李娟儿无论如何都忘不了。
叶枫说:可怕的并不是久公,而是在久公背后隐隐显出庞然身形的大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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