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就出发,浩浩荡荡走在田间小路。开 心 文 学 迎着朝霞迎着春风,迎着一望无迹的农场。刘伟夹在队伍里,就好像在一列没有车厢没有轨道的火车里,欣赏着路两边的风光,不同的是火车是坐的,这是走的,费劲。
队伍的前端总是感觉后面的人跟的太紧,就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后面的人总感觉前面的人走的太快,也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想跟上。慢慢的,大家步行的速度与干部的自行车在同一个级别上。
干部蹬的满头是汗,有眼见的劳改就急忙上前抓着干部自行车的后架推着跑起来,马上,自行车变助力车,升了一个级别。
当队伍行驶的速度快赶上真火车的时候,目地的终于到了,王健军喘着气说:“上午的任务,每个互监组一条渠,二十四米,早完早收工啊,领锹。”
大家哗一下扑向板车,抢铁锹,刘伟这批新来的都站在原地干瞪眼,说:“这是咋啦?”
范皖给刘伟抢了一把锹,塞到他手里说:“你站在那等你妈呀等,没把好锹你能干出活来?下次自己抢啊,老子可不管你了。”
一条二十四米的渠三个人分下来就是每人八米,王健军要求渠深一米五,宽一米,早挖完的原地休息,按时完不了任务的挨打,这是硬任务。
刘伟站在自己的八米内,拿着铁锹不知所措,范皖和贾耀把铁锹舞的跟个挖土机似的,光看见满天飞土了,刘伟都看呆了,范皖说:“你***快点挖,完不了任务真拿棍子揍你呢,你以为跟你开玩笑呢?”
刘伟说:“我不会挖。”
范皖手上的活没停,说:“什么不会挖,屁!照着我这条线,挖直了就行了,快挖!”
刘伟就动手,没挖两锹手就疼开了,又挖了两锹,居然磨出一个水泡,刘伟摸着水泡吱着牙,想跟谁请个假,不能挖了。
王健军过来一脚把刘伟踹到范皖挖的渠里,说:“站那儿干什么?想抗拒改造?妈的,你想也别想,再不好好干关你禁闭!”说完又忙着去下一条渠里了。
范皖把刘伟推了出去,说:“快点挖吧,你以为你来哪了?赶紧挖,别拖我后腿,我还想多挣点分早点回家呢。”
刘伟说:“我手疼的不行了。”
范皖完全没当回事,说:“疼个屁,过两天就不疼了。”
贾耀在那边一直不说话,埋头苦干,一条水渠的宽度都出来了,范皖一看,骂刘伟:“***,光顾跟你说话了,老子落后了。”
范皖落后,刘伟更落后,但看见王健军又迂回了过来,刘伟无奈的拿起了铁锹,挖!
太阳升的不是很高,天气还很凉,干部们四处散坐着,面前都有一堆不大的火堆,时不时有个犯人去给他们添火。然后干部们拿着一截树支,从老改手上接过几块切好的馒头片,烧烤起来,旁边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就这样,干部还是觉得不暖和,把警用大衣披在了身上。
范皖和贾耀早把外衣脱了,贴身的内衣不时的冒着热气,顺着身体往上蒸在光秃秃的脑袋上,顿时化成水珠流了下来,范皖直起身擦了把汗,说:“这露天桑拿就是舒服。刘伟,热就把衣服脱了,穿那么厚的衣服干活不利索。”
刘伟也开始觉得热了,扭捏着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一马平川毫无肌肉可言的身躯。按刘伟的进度,上午想完成任务是不可能的了,一锹锹土挖下去后,就感觉铁锹越来越沉,再把铁锹插入土里的时候,就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刘伟累的一屁股坐在土坑里,望着篮天,想哭!
范皖快完成任务了,轻松的吹着口哨,轻松的扬着土,轻松的走到刘伟跟前,说:“快挖吧,一会挨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就不能休息会儿?别老拿打不打的吓唬人,老子不尿。”刘伟早就有点毛了。
范皖没见过敢这样跟老人说话的新人,按他的理解,新人就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看来今天是碰上了个刺头,不帮他拔拔刺是不行的了。想到这,范皖把铁锹往土里一插,把袖子往上撸了撸,说:“你……”
“老子今天就不干了,怎么着吧?”闫纪荣对他的互监组长瞪着眼。
范皖马上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招呼着贾耀,“快,快,看热闹。”
刘伟也从土坑里爬了出来,挨着范皖,贾耀,看着闫纪荣这是怎么了。
闫纪荣的组长指着闫纪荣,“你妈的你就是个欠揍货,老子看你是第一天干活,不想跟你计较,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闫纪荣把组长的手打开,“别拿手指我啊,**!”
范皖对贾耀说:“唉,这新来的小子完了,敢跟老谭闹事。”
贾耀点点头。
闫纪荣是很讨厌,但刘伟还是对他有点信心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一个散打高手,对付这位老谭,还是有点把握的。
闫纪荣继续叫嚣着:“你***再指我一下!”
老谭没再指他,而是一拳甩在闫纪荣的脸上,那声音叫个响,刘伟这边都听的清清楚楚,闫纪荣马上扎了个马步才没有摔倒,然后摆出散打的架势冲向老谭,老谭没什么姿势可摆,直接举着铁锹向闫纪荣劈去,闫纪荣不愧是练过散打的,反应就是快,一个弯转变方向,跑了。老谭哪能让他跑了,在后面直追,要说练过的人就是不一样,跑的就是快,老谭愣是没追上,闫纪荣这小子转着弯的跑,最后直接向干部那边的方向跑去。
老谭一看,不追了。
干部们把事情的经过看的一清二楚,等闫纪荣气喘嘘嘘的跑过来后,一位干部运用格斗技巧,轻轻松松把累个半死的闫纪荣放倒,“以后没经过干部的同意不准乱跑,更不准朝干部跑来,知不知道?”
闫纪荣愣了一下,马上回答:“知道了!”
干部又问:“你因为什么事瞎跑?”
闫纪荣说:“报告队长,我组长打我。”
干部把老谭叫过来,问:“怎么回事?”
老谭说:“报告刘队长,他不劳动,我说他两句他就打我。”
就这样,刘队长就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弄清楚了,毫无悬念的把闫纪荣收拾了一顿,说:“滚回去,今天完不成任务按抗拒改造处理。”
人的本性就是贱,不收拾不行,闫纪荣回去后,舞起铁锹来不比老谭慢。刘伟也跳进渠里,挖吧,不挖不行,这世道,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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