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骑兵正护送着一顶官轿在关宁军大营中缓缓而行,突然一个黑影冲出,把前面引路的骑兵坐骑猛的一惊,后面骑兵纷纷拔出手中尖刀正准备冲上前去捉拿这无法无天之人却发现前面是一个官兵打扮的士兵。无弹出广告小说 那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凤儿。原来凤儿觉得这训练实在无聊之极,张啸训练新军时总是一个人偷偷的溜出营去玩,今天闲着无聊,又悄悄骑马准备出营,不想刚溜出来就冲撞了官轿。
“前方何人?竟敢冲撞喜公公官轿!不想活了吗?来人,把他拿下!”领头的军官正是赵率教,这喜公公是朝廷派来的监军之一,自己受命护卫他巡视关宁军营,没想到才刚到军营就碰到这一挡子事。这中央来的大人物,怪罪下来自己怎么抗得起?赵率教想都没想就知道了最好的解决办法――抓那拦路小兵当替罪羊。
“你敢!”凤儿瞪大眼睛喝住了正准备动手的官兵,然后自豪的拿出腰间令牌“我可是飞豹营游击张啸的亲兵,你说抓就抓吗?!”
“哈哈,我说是谁这么嚣张!原来是满桂帐下的轻骑营。”赵率教摸着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凤儿笑道:“别说是个小小的游击亲卫,就是你们老大满桂见了轿内之人都要恭敬三分!你冲撞了监军喜公公的官轿!”
“监军是什么官?管多少兵马?”凤儿奇怪的问道。凤儿心中惊讶不已,难道这监军是个比张啸管三千骑兵的官还大?
赵率教也懒得回答这白痴一般的问题,直接手一挥:“拿下!”。
凤儿岂是束手就擒之人,手往背后一探就摸出双刀,摆出架势准备砍杀那敢于上来捉拿他的人。赵率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小小的亲兵冲撞朝廷命官的官轿后居然还敢抽出双刀抵抗?
“你……你……你!”赵率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后,惊讶的说出了心中所想:“反了,反了!你想造反吗?!”
“住手。”轿子里传出一声不男不女还略带娇媚的声音。让周围的骑兵都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一柄扇子从轿内慢慢伸出拨开轿帘,接着走出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太监,那太监浑身透着妖媚,细细看去那皮肤甚至比同龄女子还要细腻白皙。
“嘻嘻,你这小兵倒是大胆。”喜公公用扇子遮住嘴轻轻笑道。周围人们只感到一阵恶寒,虽然知道太监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真人。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那是!从来还没有人说过我胆小呢。-=手打吧会员手打 =*”凤儿得意的抬起了头,丝毫没有犯错的悔过之意。
“公公,这一看就是才进军营的新兵蛋子,不懂规矩。请容属下把他捉去好好教他什么叫做规矩。”那赵率教忍住胃中不断翻滚的胃酸小声在喜公公的耳边说道。
“大胆!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人家如此勇猛,如果你们边军都像他一般,鞑子还会这么嚣张么?!”喜公公阴阳怪气的骂道。
这算什么?赵率教心中郁闷无比。这不懂规矩和勇敢之间有什么联系他也解释不清楚,难道个个士兵都像眼前那士兵一般无法无天就能挡住鞑子?恐怕到处都哗变造反了吧?但是这些话对一个宫中来的太监也没法说,说了人家能不能理解还不知道呢。于是赵率教急忙拿出自己的看家绝活――“是是是,大人说得对!”
“你这太监倒是挺讲道理的!”凤儿笑嘻嘻的把刀收了起来。周围士兵统统的惊讶起来,哪有人敢直呼太监这二字的,大大的不敬啊。
“你叫什么名字?”喜公公也不恼怒。
“我叫凤儿!”凤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怎么像个女子的名字”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喜公公的嘴角亦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凤儿倒也不怕,前几天张啸告诉她最好取个什么假名字来掩饰身份时她就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老娘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就叫凤儿又怎么着?”
“由此看来,这飞豹营倒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凤儿小弟不妨带我去看看。”喜公公又是妖媚的一笑,却是十分好看。众人在恶寒之余还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可惜这家伙不是女儿身……”
凤儿却是大大方方的走上去拍了拍喜公公的肩膀,“走,我带你去。”凤儿已经知道眼前这人身份不低,但这个年轻的公公似乎是个相当好说话的人,既然他不介意索性就装作不知,装傻装到底吧。赵率教正准备高呼一声大胆来挣挣表现,却见喜公公非常高兴的和凤儿像街边小流氓般钩肩搭背的向飞豹营方向走去。
这个一路上挑三拣四异常难伺候的太监居然对一个屡屡冒犯他的士兵如此和谐,周围士兵和赵率教都是郁闷不已。
“天知道这没把的爷心里想的是什么什么东西。”赵率教在心中悄悄骂到,走了几步发现不怎么对劲,回头一看却见周围士兵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什么看?都跟上!”赵率教没好气的吼到。
飞豹营的校场上,士兵们正整齐的进行着队列的训练。张啸已经把自己带来的那一百多人分散进各个小队中成为基层军官,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本已是大家都知道的潜规则,但当士兵们慢慢发现自己和这些张啸安插之人的差别时,不满的情绪又消失了。因为他们他们发现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于是他们也渐渐心服口服起来。对那个不善言笑的老大也慢慢充满好感,他们相信张啸是和其他将领不同的,他能跟他们一样吃住,他从不克扣军饷,他尊重每一个士兵,没有什么架子。
“似乎是个相当好处的哥们呢。”士兵们不由自主的想。
赵率教进了轻骑营看了看四周排列整齐的队伍。心中不免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别的营中训练着拼杀骑术,而这轻骑营却是却是与众不同,他们似乎着重训练着队列。难道队列整齐就能杀敌么?那不和京营卫戍部队一样了?中看不中用。看来袁大人找来的这个张啸比起分给自己的部下杨龙差远了。想到此处赵率教不免得意起来。
“我听说袁大人限令六个月时间训练新军,如今已两月有余,怎么别的营在训练如何杀敌,你们却在这浪费时间?”喜公公虽然年纪很轻,但是却也似乎知道不少军中之事。
“我怎么知道?老大喜欢怎么训练我又管不着。不过张大哥带的兵总是能打的!”凤儿骄傲的说道。
“嘻嘻,这倒有趣!没想到还有人能不练如何杀敌也能练出一支善战的精兵。如此说来这张啸还真是个奇人,我倒是要去会会他了。”喜公公用手捂嘴轻轻笑道。
张啸早已在点将台上看到凤儿一行人走进军营。看赵率教等人在那太监身后恭敬的样子就知道这太监身份必定不低。急忙带着小铁和众亲卫迎上前去跪下。
“下官飞豹营游击张啸。不知公公前来,有失远迎,望公公海涵。”
“没什么,嘻嘻。不过是路上碰到了个有趣的士兵,听说了有趣的你。如今一看果然有趣!”喜公公似乎忍受不住,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有趣?”张啸疑惑的问道。
“你手下一个小小的亲兵冲撞了我的官轿,还敢向我拔刀。营中士兵不练骑术也不练杀敌而是练队列,哈哈,这不是很有趣吗?”
张啸听得冷汗直冒,这凤儿到底是没有辜负那闯祸精的名头,那祸事是走到哪闯到哪,似乎还有越闯越大的趋势。这次竟然还闯下足够杀头的大祸!想到此处张啸一眼怒瞪过去,用眼神骂道“又是你闯的祸!”,凤儿知道自己闯祸,但还是装做不知道似的四下望望,然后用一种无辜和疑惑的眼神迎着张啸的目光反瞪回去“你在说谁呀?”
“末将管教不力,保证不会有下次!”张啸顿了顿:“至于我营没练骑术拼杀之事,那是因为末将认为他们来自关宁地区,本身的骑术基础就不差,所以没有急着训练。拼杀则是时候未到,不便训练。”
“时候未到?”喜公公眉毛一扬,好奇的问道。
“不错,末将认为该训练时,自会训练。”张啸低着头说道。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呢?”喜公公的眼光转移到了自己的指甲上,有些不满张啸的态度。“总不可能等到你带着他们上战场了让他们拿鞑子练刀法吧?”
“就是,我带兵多年,从未看到有人如此胡来的!”赵率教也乘机出来挣挣表现。喜公公望了赵率教一眼,“不说我还真的忘了呢,赵将军也是军中良将。哈哈,好!两个月后的新军军演我倒要看看谁厉害!”喜公公拍手笑道。赵率教一拱手:“末将必定不会让公公失望!”
“军演也好,上阵杀敌也好!我的兵绝对都不会是孬种!”张啸沉声说道。
喜公公却突然对着张啸矫捷的一笑“我知道。”张啸被这一笑笑得莫名其妙。
“你知道什么?”凤儿疑惑的看向了身旁的喜公公。
喜公公却哈哈笑了几声,转身离去。赵率教也跟在喜公公身后,但走到营门却回头迎望向张啸,迎着张啸的目光冷笑几下。
老天似乎终于开眼了,送来了张啸这福星。通过今天的观察,飞豹营就是京营的翻版,中看不中用,要战胜他们简直不用费吹灰之力。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只要军演获胜,既能展现自己带兵的实力,又能给那自以为是的满桂一耳光!
长期以来自己和满桂并称为边军良将,却就因为自己逃跑过一次,人们就总是觉得他比满桂差了一点,满桂亦是常常拿这说事。打败张啸的飞豹营对他来说并没多大值得夸耀的地方,但是这轻骑营却是满桂的部属!打败他就代表关宁二营击败三营!打败他就是打败满桂!
“边军良将有我一人足已!”赵率教在心中默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