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别李师
作者:夫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534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曹逊也是一笑,接着道:“你若想破了童子之身,我倒是有个好介绍给你。 ”

侯文书大讶道:“真没看出来,曹逊你还jīng通此道,快点说说,是什么样的女子?”

曹逊刚要说话,丁奇遇打断他道:“你们能不能说些正事,现在到底怎么样?”

曹逊把嘴一闭,不再说下去了。

侯文书与陶宝一对眼神,异口同声地道:“那就抓阄吧。”

抓阄的规矩很简单,就是四张纸条,一张写‘有’,三张写‘无’。写‘有’的胜出,暂时保有幻光石展现在自己眼中。登时心cháo澎湃,‘啊’地低呼。

其他三人站在他身后,自然看得清楚,齐齐‘哦’了一声。丁奇遇更是难掩失望之sè。

陶宝忽然做出个出乎意料地举动,道火一燎,将字条烧掉。然后回过身来平静地道:“算了,我不争了。这五年就先由老丁保管吧。”

“啊?”丁、侯、曹三人俱是一愕,吃惊地望着他。

陶宝深望了眼幻光石,说道:“理由很简单,如果现在它放在我这里,我根本没有实力去保管它。与其可能被别人抢夺去,还不如放在老丁那里,什么时候我进境大道士了,什么时候我才会找它。”

丁奇遇没有说话,事实上这些话他一直想说,但大家都是朋友,实在无法开口。

侯、曹二人互望一眼,两人都是才智卓绝,自然知道陶宝所言非虚,而是最理xìng的一种选择。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大家都知道,但真正面对重宝的诱惑时,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但是,什么才是最有利的,并不是眼前的利,而是长远的利。虽然陶宝可以暂时得到幻光石,但是幻光石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所以当他无法保证幻光石的安妥时,暂时放弃才是正明智的。事实上,侯文书、曹逊二人深思之后,对陶宝的决定是非常赞同的。最关键的一点,陶宝通过放弃幻光石,却为自己赢得了一位真正的朋友,丁奇遇。

许多时候,学会放弃,才是真正的智慧。

四人相视一笑,心中所想,此刻已不必多说。

丁奇遇也不客气,将幻光石收好。

丁奇遇望着陶宝道:“陶宝,现在你被桃门、问天两大道派下了追剿令,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侯文书、曹逊也都关心地看着他。

陶宝目光坚定地道,“我暂时还不能走,因为我小妹现在不知道在谁手中?我要去救她回来。”

曹逊道:“这件事其实你不必急,陶菊儿是桃门弟子,又是道祖血脉,我想师尊一定会救她出来的。”

侯文书也道:“放心吧,陶菊儿定然没事,否则辟真也不会出城了,就是因为他的手上并没有陶小妹。至于苏雷克,嘿,他的所有计划都是千枝安排好了的,千枝不会让他动陶菊儿的。”

陶宝心中仍有余疑,虽然他二人分析的都有道理,但必竟是亲妹妹,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丁奇遇忽道:“你若信得过我,找陶菊儿的事就交给我去办,定然不让人欺负了小妹就是。你还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陶宝等得就是老丁这句话,有他保证,自己当然放心。老丁这人虽看不出多么智慧,但他总有办法办成他想办的事。把小妹的事托付给他,自己自是一百个放心。何况他现在又是一个大道士。

“那好吧,小妹的事就拜托老丁了。”

丁奇遇点点头,事实上,这也是他对陶宝放弃幻光石的投桃报李。

侯文书再次问道:“兄弟,你打算去哪儿?”

陶宝脑中闪过一个道人的身影,一身轻松地道:“我与青松道派林长居大道士有约,我打算去他那里看看。”

“青松道派吗?”曹逊喃声,忽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青松道派在北域道派中也称得上是大道派之一了,为何这次桃门大典他们却没有派人来呢?太奇怪了。是不是他们门中有什么变故?”

另外三人哪里有答案给他,陶宝道:“无妨,我会小心的。”

侯文书一撇嘴道:“何止要小心,桃木令,天道令,哈哈,你一举得罪了两大道派,可不是小心就能避得了得。要我说,莫不如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勤修道法才是。”

丁奇遇微微摇头,沉声道,“躲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要我说,只有硬起骨头扛才能闯出一片天。”

陶宝一凛,道:“受教了。”

曹逊拍拍他肩膀道:“如果北方呆不下去,陶宝你可以去南方,论起来,南方道法并不弱于北方,其中灵巧之处,更有令人叹绝的地方。”

陶宝感受到三人对自己的真心关怀,心中多了几许的感动。

四人拨开封住洞口的雪堆与杂草,钻了出来。

一大口极为寒冷,也极为爽净的空气被吸入口中,jīng神都为之一振。

满天的风雪里,隐住了山岭的连绵,眼中除了雪白就是在雪岭上露出得一片片黑褐sè的松林。

“我们走了,陶宝兄弟,珍重。”三人向陶宝一一告别。

最后,侯文书重重地握着他的手道:“保重了,兄弟,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时,你能成为大道士。”

“保重。”陶宝站在高岭处,望向其他三人在风雪中飞遁消失,口中喃喃说道。不知不觉,眼中竟有些湿润起来。

待再也看不到人的影踪,陶宝才摊开手掌心,掌心里面赫然是一个弹珠大小的幻光石。神秘莫测的道光正丝丝缕缕地从石头中飘散开来。

我投人桃,人报我李。陶宝忽然想起侯文书一直以来嘻嘻耍耍的样子,谁又能知道此子智多于妖呢。

陶宝长啸一声,跃过朝圣岭,一路沿着山脊向北飞去。

经过山洞里的感悟幻光石道光后,陶宝的对于道法道念的感悟更进一步,道念也有凝实之感,甚至连剩余的七个执念也凝实了不少。虽然道元没有增加,但是一路飞过七八条山岭,道元损耗少之又少。比之前的道元损耗程度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鹰飞万里,只展一翅。伏岭过峰,如鹏飞鸽舞般zì yóu潇洒。

天sè渐暗,一轮半满月不知何时已悬在空中。月体通亮,比往常要大了许多,甚至看得到上面深浅不一的沟壑。

在月光投照下,前面的山岭峰顶上,一个道人的身影份外清晰。

陶宝心中生出几许激动,大叫一声,向着那个道人飞去。

陶宝身子一沉,落到那个道人身侧,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李昆道人丑脸冷漠,转过头来,低喝道:“先别叫师父,谁认得你来?”

陶宝一愕,然后轻笑道,“师父,你还生气呢?好吧,要打要骂,都随便师父处置。”

李昆一瞪眼,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打的陶宝脑袋大痛,惨哼一声。

“还敢叫,讨打!”李昆怒火中烧,连连打了几下。

陶宝满脸委屈地忍着痛,不敢再叫。

李昆终于收手,哼了一声,将手背了过去,训道,“你看看你这点出息,都用在和师父耍心眼了是吧。现在好了,桃门、问天两大道派都不容你,我看你今后还怎么修道。”

陶宝偷眼一瞅,见李昆脸上已经消了怒意,忙道,“师父放心,徒弟自有去处。只要师父不把弟子开除,弟子就万事不怕。”

“哼!说的好听,我在这里等你,就是要取你xìng命回桃门复命的。”李昆寒声道。

陶宝低声道“不用师父动手,徒弟这就随师父回桃门复命好了。”

李昆气道,“你这小子,就知道跟我过不去。罢了,我也不要你的命了,你走吧。”

陶宝向他身前一贴,讨好地道,“师父,弟子知错了。下次定不敢再瞒师父。”

李昆又狠狠地敲了敲他脑袋,才道:“行了,别装可怜了。事情都做下了,还来卖什么好。你也真是大胆,那辟真、苏雷克、千枝都是最顶尖的道人,你搅在他们的局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陶宝道:“弟子也是被逼而已。”当下,老老实实地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嘿,这样说来,你这个宝贝徒弟还要感谢辟真给我送来呢。”李昆一双丑眼上上下下地瞄着陶宝道。

陶宝见机说道:“对了师父,昨晚在大殿中你那些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李昆白了他一眼道,“看看你这点小聪明,我有个屁的表情,摆明了是那个苏雷克引你上当才故意设计的,专门用来骗你这些自许聪明人的。”

陶宝冷汗顿冒,原来如此。

李昆叹道:“事实上,苏雷克所有计划都在千枝的算计掌握之中。那rì在大殿中,千枝明明知道高飞、苏雷克一唱一和地在逗着你给他看戏,他也全然不动声sè,为的就是等着苏雷克他们主动出手。大典之前,千枝便将我、杨林、朱盖威等人安排到大殿值守,并早以暗示我留意苏雷克、高飞等人。昨晚临走之前,更是当着我等之面,将重宝灵光石交给曹逊保管,而又亲身放了个假的灵光石放入大殿阵眼之中。这件事又独独趁着苏雷克不在时做的,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他针对的谁了。”

陶宝心中一动,知道当时苏雷克应该正在李昆别院中找宋玉荷的麻烦。

“师父恐怕早就知道弟子的身份了吧。”陶宝忽问道。

李昆轻哼一声,“你师父又不是傻子,只不过你不愿说,我也懒得问。”

陶宝暗叹,这些老家伙,心里面什么都知道,面子上却装得无懈可击,原来都耍自己来着。

李昆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长叹道:“徒弟,你也不必委屈,等你真得活过了几百年的岁月就知道了,有时候糊途要比明白好啊。”

陶宝默然无语,月明如盘,山还是山,雪还是雪,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李昆陪他一同观月,道:“世间万物,本无分真假虚幻,一切尽出人眼,尽落人心。你认为真便是真,你认为是假便是假,本来由心定,哪管月分明。道法不外乎人法而已。”

陶宝暗暗惴悟李昆这番心法,忽然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月神赋中最后的道法奥秘所在。

李昆遥望明月,轻声道:“外人都说我问月道法最是冷漠无情,明证之一就是问月道祖仇兄杀子,灭绝人伦才得证天迹。但谁又知道事情真相呢?”

陶宝心中一凛,扭头望着师父,却见李昆此刻却是泪流满面,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

李昆擦了擦眼泪,涩然一笑,说道“不说这事了,你不是一直想学月神赋的‘浩月镜’道法吗?师父今天就传给你。”

陶宝眼球顿时一亮,昨晚大殿之上,李昆的‘浩月镜’威力无伦,着实令人震惊。

李昆见他一脸兴奋,便道:“你可要认真了,我只教你一遍。”

“月起天涯乱投影,真假幻灭由人心。有朝兴起登月去,几许尘事尽涛涛。”李昆传过道法,长歌而去!

唯留陶宝怆然跪在雪地之中。

离开京都已经一月有余。陶宝渡过洮河,穿过千都山脉,跨过魏国边关,一路向北,越向北走,天气越发的寒冷。沿途尽是雄壮高山,势若攀天,无尽的茂密松林,红松、青松、落叶松、赤松、白松、黄花松等等诸多种类,让陶宝大开眼界。

寒山雪峰,许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却是美景无限,壮怀不已。

尤其是冬季里,北方阳光充足,在雪地里普照之余,白亮的耀眼。只是到了晚上,寒风一吹,风如刀割,冻得人面皮发紧,牙齿僵硬,裹了几层寒袱都无济于事。方才让你知道酷寒的厉害。

陶宝一路上除了上山打猎的原住民,便只见到过一个三百人左右的商队。幸好他xìng子沉稳了许多,又经过光界的磨烁,甘守寂寞,也不觉得枯燥。反而道元jīng进,道法也jīng熟了许多。

这一rì,途经一岭,只见山高入云,雪岭巍峨,心cháo起伏,竟生出了在此山隐居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