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听到这句话,床上的苏沫一紧张,左手微动了下就不小心打碎了床边的杯子。
屋外两人急忙赶了进来。
她手背处打着点滴的地方回了血,颜东皱眉看着,心里一动。
“沫沫。”他俯低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唤她。
苏沫的呼吸因这一声呼喊变得急促起来,可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她又睡了过去。
颜东静默看她半晌,又替她揉好手背处的红肿,捻好被子,这才不疾不徐站起身来。
徐夜凉还想再说些什么,他挥了挥手,“妈,结婚的事不急,等沫沫准备好了再说,你别逼她。汊”
徐夜凉叹了口气,对一旁的佣人说,“好好照顾苏小姐。”她又转向颜东,摸了摸他的唇角,“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学着打架,晚上记得上点药水,小心发炎。得,我先回了,你也早点休息。”
“妈,我送您。”
颜东将徐夜凉送下楼,经过长廊,绕到南苑,见她进了屋自己才转身。
他长久伫立于夜色之中,眯眸望向西苑三楼的那个房间,窗帘上映上了一条条的阴影。
那是她最喜欢的珠帘。
朕
苏沫这一住就住了好些天。
颜氏的事情依旧繁杂,高子乔两面为难,近来跑颜家的次数多了许多,他每每见到苏沫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也顾不上多聊。而颜正铭也已现了疲态,只有每晚颜东回家吃饭的时候,才可以明显看到他的精神矍铄了一些。每逢此时,徐夜凉就会抽空拍着苏沫的手说,“你就住家里吧,颜东这么多年都没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和他爸,我们老了,能活一天是一天,有你在,他这家也回得勤快多了。”
苏沫点头说好。
这段日子,她连家门都没迈出一步,也刻意避开了电视新闻,害怕听到跟那个人有关的一丁点儿消息。她就在园子里陪着徐夜凉,偶尔请些戏班子来家里唱唱戏,黄梅戏、越剧、昆剧……曲目样式都挺多,她偶尔也跟着穿了戏服,学得有模有样起来,逗得徐夜凉直笑,连那眼角边的鱼尾纹都高高扬起。
她在想,这样一辈子,是不是也挺好。
苑薇街上的花儿,都要枯了吧。
今日阳光甚好,不像冬天。
颜正铭在茶室里摆了茶局,像是有客人要来。
苏沫回了西苑,坐在水阁上看书。
守在不远处的佣人窸窸窣窣讨论着今天来到家里的客人,声音接二连三跑进她的耳朵里。说是门口排了长长的车阵,来人全是清一色黑色西服,车里远远走下来一人,墨绿色衬衫套着羊毛衫,闲庭信步倚在一边,俊美宛如神邸。还听说颜老爷盛情款待他,两人一见面就进了茶室讨论,到现在都没出来。
听说了是哪个大人物吗?
好像说是锦森的人。
苏沫放下了茶盅,回眸朝她们笑道:“茶凉了,帮我换一盏。”
众人这才散了,有人不好意思地走上来替她换茶,看那模样还是个很清秀的小姑娘。她在一旁睁着大大的眼睛欣赏着苏沫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一时看入了神,怔怔问道:“苏小姐,书上说的什么?”
苏沫笑笑,指着扉页上的字给她看,“,是一部越剧。”
小姑娘知道她好相处,就央着苏沫给她讲故事内容,苏沫拗不过她,就让小姑娘坐在了身侧铺着软垫的石凳上。
苏沫看了看她,浅浅笑道:“它讲的是明代永乐年间发生的一段爱情故事。”清澈的女声娓娓道来:“传说中山王徐达的孙子徐澄,与才高貌美的丫鬟莫愁相知相恋,互相许下生世不相离的诺言。可好景不长,徐澄的祖母老太君擅自做主,强为孙儿定下亲事,对方是丞相之女邱彩云。成亲之夜,新娘得知了徐澄与莫愁相爱之隐情,竟伪装贤惠,将莫愁骗到身边,挖去她的双眼……”
“啊!”小姑娘目不转睛听到这里,冷不防苏沫忽起性子,兀然伸出两根手指朝她的眼睛而去,小姑娘着实被吓了一番,捂住眼睛就叫了出来。
苏沫这下可被逗乐了,呵呵直笑。
小姑娘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站起来跺脚,“苏小姐,你太坏了。”
苏沫拉住她道了歉,又接着说,“后来莫愁就郁郁投湖而死,湖水都被血液染了红,而徐澄得知了此事,亦是忿怒欲狂,跳入湖中,他们双双化作荷花、荷叶,永相伴随。”
小姑娘有些唏嘘,苏沫又指了指水阁外面绕着的荷花池塘,“你看啊,来年这里荷花盛开,你就会想到它们是徐澄和莫愁的化身了。”
“啊啊!”小姑娘又捂着耳朵跳了起来,“苏小姐,你坏死了坏死了,专门吓唬人家!”
苏沫又揉着肚子笑出声来。
陈以航走进南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
她离开了他,还能这样笑。
一塘莲叶,一塘风。
塘边是不知名的老树,已经不复苍翠,满是晕黄。
而她就坐在水阁正中,遥遥而笑,美得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儿。
陈以航走到了她的对面,示意小姑娘退了下去。
她继续看着自己的书,不理会他。
陈以航蹙眉居高临下看着她,忽然淡淡笑开,“原来你果然是没有心的。”
苏沫心念齐动,也不知是谁相欺在先……
她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看了一会儿,颊边忽地攒出动人梨涡,“我只是觉得可惜了,这样好看的一出戏,这么早就被你撞破了,我都没法子再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