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内,连日的失势让孔有德坐立不安,前去占领栖霞的李九成半途中又被叫回,此时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陈有时,李应元几人急忙商议计策。
“诸位,现今的局势你们也明白,黄县失陷,海上又有孙应龙七十艘战船围堵,留给咱们的选择少了!”孔有德丧气地道。
“都元帅,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耿仲明道。
“哦,仲明咱们几人之中就你诡计多端!有什么良策请快快讲来!”孔有德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于是热情地道。
“都元帅,属下与那孙应龙那是莫逆之交。如若利用诈降一计骗其上岸夺了其水军战船,咱们就多一条生路了,这路水军本身以前毛帅的心腹尚有多人在里面,擒了孙应龙,策反起事不成问题!”耿仲明道。
“那如何骗孙应龙上岸?”孙有德道。
“都元帅,今时今日要骗得孙应龙上岸非得备一份大礼不可,而这份大礼就是都元帅那个替身的首级!属下今晚就去会那孙应龙,许诺以都元帅首级为礼投降,明天属下便带那替身首给给他,咱们水寨水军同时举明旗反正,并且大开寨门,各路将军于港口迎接其入城,并引其水军进来,当属下与他们登岸后,都元帅于水寨上振臂一呼便拿下孙应龙,这事便成了!”耿仲明将计划道出。
众人听完,纷纷称赞此计可行,孔有德思考一会儿拍桌道:“好,本帅的这个人头便借给你了,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属下定不负都元帅所望,不过属下还有事奏报,北路军孙元化及陈正涵二人攻心计甚有效果,属下士兵在其攻心计下出现叛变才酿成大败,本想亲率骑兵出城应战,奈何其有一种新武器,百步之外几呼百发百中,吾骑兵刚出城门没与其接触便死伤三分之一,咱们必须要防备,与那陈正涵交战定不可大意,咱们三次失手于他了!”耿仲明怀恨地道。
“陈正涵这个黄毛小儿,本帅小看他了,既然如此,咱们散会后各自回营做好士兵心理工作,其城内有亲属的升官,城外无亲的重用,城外有亲的要分散开用,不能让其聚众!凡时对那陈正涵交手,并非危急关头,不得用大股人马与其死斗。还有他发明的泥包能挡炮火,咱们也能用上!”孙有德吩咐道。
众人忙道称是,散会后各回营区整赖安排。耿仲明告别孔有德,便换上便装乘小船拜见孙应龙。
“呱呱呱……呱呱呱!”耿仲明乘小船在明军船队外围发出信号,一连好几遍,对方那边才拿出灯笼忽闪几下,得到了通行信号,耿仲明命人挂起一串灯笼才将小船划了过去。
“孙将军,好久不见了!”耿仲明登上战船后点头哈腰向孙应龙行礼。
“呵呵,耿大将军别来无恙啊!近来孔都元帅对你可是看重有加,前途无量,你我如今天隶属敌对阵营,咱们还是不要频繁来往才是!”孙应龙趾高气昂,讽刺地道。
“哎,孙大哥你我从前可是义结金兰,情同手足的,为何今日孙大哥你变了?”耿仲明故作慌张地道。
“哎呀,耿老弟啊耿老大,为兄还想平安地为朝庭效劳多几年,挣些盘缠养老啊!那像你年轻有为,他日封侯拜相呢,你就不要为难老哥了,若老哥不念旧情,现在倒可一举把你拿下,还和你废话什么呢?!”孙应龙倒是念旧情,现见耿仲明怀凝自已,便有些生气地道。
“孙大哥说的是,小弟确实为大哥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小弟却实后悔了,还望大哥指条明路,如大哥实在为难就当小弟没来过,这儿是小弟多年积攒的一万两银票,小弟觉得死期就要到了,这些就留给嫂子及侄儿们用吧!”耿仲明见孙应龙确实念旧便演了一出伤心戏,在孙应龙面前悲壮地道。将银票放下,耿仲明没等孙应龙反应便又悲壮地道:“大哥,这登州城守不了几日,待城快破小弟便在水寨码头绑上石头跳水,大哥破寨后当首先打捞小弟尸体换个功劳,若大哥念旧还望大哥为小弟做个衣冠冢,有空带着嫂子侄儿们拜祭拜祭,小弟死也暝目了。望大哥保重!”耿仲明说完便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孙应龙将耿仲明的话信以为真,赶忙同情地呵住耿仲明道:“小弟且慢,大哥那有对你不管不顾之理,如今既然来了就留在这儿随大哥一道杀回去,到时大哥为你邀攻说情,事情还是有挽回余地的!”
见孙应龙挽留,耿仲明知道事情已成,于是回头又道:“大哥心意我领了,但是朝堂之上尔虑我诈,倘若大哥为我说情,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恐连累大哥你啊,小弟实不忍因为小弟安危而连累大哥,这事小弟不能答应!”
“哎呀,老弟你怎么这么固执,来,快回来坐下,咱们再慢慢商议!”孙应龙焦急地道。
在孙应龙多次盛意挽留之下,耿仲明终于留下来,在商讨无数对策之后耿仲明才向孙应龙说了心里准备好的说辞:“大哥,以上对策都不能十全十美,有许多地方对你我都不利!小弟觉得,反正得要有个不世之功才行,如此大哥封伯,小弟也能捞个参将!”
“哦,小弟有何不世奇功,说来看看!”孙应龙好奇问道。
“大哥,小弟黄县大败便禀告那孔有德,现今孙元化督师利用其在辽东军民中的威望又以反正士兵向叛变士兵喊话进行攻心计,倒至叛变士兵们临阵反正倒戈,现在他身边的亲信正在整顿呢,如果咱们利用这个时机取其脑袋,你是这军功大不大?”耿仲明神秘地道。
“这个……这个……如若失败了,小弟你可性命难保啊!”孙应龙犹豫地道。
“大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弟养的三百亲信家丁英勇无比又死忠于我,小弟回时在小船装满火药并派人将小船停在寨门傍,倘若失败小弟便朝天放一只冲天雷,船上亲信趁机炸毁寨门,大哥你收到信号便马上硬攻水寨,小弟率三百亲信便可在混乱中杀出一条血路逃出来,如此小弟就算不成事,也可光明正大地反正了。”耿仲明再次完善计划道!
“好,就依小弟之计行事!”孙应龙一拍大腿,高兴地道。
告别孙应龙,耿仲明便乘坐装满火药的小船回城。
“仲明,事情办得如何?”见耿仲明回来,孔有德便匆匆问道。
“都元帅,放心吧孙应龙那人头脑简单,说直了就是笨,在属下的花语巧语下,他现在还做着封侯拜相的春秋大忙呢!现在都元帅把脑袋准备的怎样了?”耿仲明得意地问道。
“呵呵,仲明放心,脑袋随要随砍!”孔有德道。
“好,一个时辰后,寅时开刀!”
……!
寅时刚到,孔有德将一个血淋淋的脑袋递给了耿仲明,耿仲明将脑袋挂在腰带上,又和亲信们在身上刀上抹上血水。做完这些整个登州城便好像乱起来了一般,铳声刀剑声,喊杀声四起,还有人大喊:“都元帅遇刺身亡了!”
“杀啊,兄弟们,孔贼让我耿仲明杀死了,咱们反正投朝庭大军去!”耿仲明带着亲信边跑边喊!水寨上,突然有人大喊,孔有德死了,咱们反正!“啊!”寨墙上官兵相互砍杀起来,不一会儿,孔字旗被放倒,大明日月旗升了起来。寨上官兵点着火把挥舞刀剑朝对面孙应龙船队大喊:“对面的孙将军,孔有德死了,咱们反正了!”呐喊声中,突然水寨门被打开,一支小船像箭般冲了出来。船上有人高呼:“大哥啊,孙大哥啊,小弟成了,孙有德首级在此!”
耿仲明喘着粗气登船道:“大哥,大哥孔有德首级!”
孙应龙接过首级查看,这滴着血的首级和孔有德一摸一样,接着行阅各将官,众将官也深信不凝。孙应龙在大喜过望之际,大臂一挥威严地道:“堵将听令,今孔贼已死,水寨亦反正,令所有船只冲入水寨,支援反正将士!”
“尊命!”各将回命,所有船只在信号灯的指挥下升起了风帆,朝水寨进发!
寨上的火炮已全部炮口调向内部,反正士兵们挥舞着大明旗帜呐喊,孙应龙和众将官看得真切,都深信不凝地相信了这个骗局,进入水寨,码头上陈有时,李应元率数十将官跪地迎接,孙应龙摆足官威,神气地下了船。见孙应龙一众军官下船陈有时,李应元大呼:“参见孙将军,罪将愿受孙将军节制,愿孙将军百战百胜,功候万代,大明万胜,皇上圣明!”
“哈,哈,哈,哈诸将请起。本将会为你们邀功的!”孙应龙示意这些降将起身。众人起身之后便围在孙应龙一伙左右点头哈腰。战船很快进完了港,突然寨楼上站出一人哈哈大笑道:“孙应龙啊,孙应龙,你可知本帅是谁?”
孙应龙往寨楼一瞧,突然便呆住了。正当此际,耿仲明及陈有时等人三下五除二将孙应龙身边的武官亲信杀得一个不留。孙应龙绝望中想做因兽斗“刷啦”一声,耿仲明便一刀砍去让其身首分离。船上明军尚不知怎么回事,耿仲明便拿起孙应龙首级道:“诸位辽东兄弟,自从毛帅被杀,咱们辽东将士月月缺饷,处处受人白眼,我耿仲明之所以参与反叛朝庭那是因为朝庭对咱们辽东人不公,要为辽东人讨回公道!今天在此的都是辽东人,咱们自家兄弟不自相残杀,我希望咱们辽东人能团结一致,反他娘的!”
话不多,但确实道出辽东人的心酸,又在船上一些毛文龙曾经的心腹鼓动下,这支军七十条战船,三千多人投降反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