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徐山听了我的话之后,竟是断然否定:“不可能。他死前看见的幻象,应该是神经上出现的问题,这个情况我会和法医反映一下的。你是学医的,我是警察,我们都不应该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我苦笑着点头,心道你要是知道我身边就有两只鬼,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不着急走的话,徐叔请你吃个饭。”徐山说道,“我儿子前两天刚从国外旅游回来,也要进刑警队工作了,以后如果徐叔退下去了,估计他会接我的班,你们可以认识一下。年轻人嘛,还是比较有共同话题的。”
我摇摇头:“养生馆还有一堆事情等我忙活呢,自从上次上了电视之后,就一直人满为患,害林姐这些天都没有空去接她儿子放学了。”
看徐山的这个表情,一副要为我和他儿子牵线的模样,我才不上他的贼船呢。
徐山哈哈大笑:“这是好事情啊,你那个新来的员工,可真是你们的店的招财树。”
我嘴角一抽,跟着点了点头。
回到养生馆的时候,余怀归正在帮一个阿姨做针灸,他的手法倒是很准确很漂亮,不过我更关注的是他往阿姨体内注入的一道青色气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他的修为。
林姐擦了擦手,接过我从路上买回来的三杯咖啡,笑道:“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和小余两个人都要忙不过来了。”
“我来吧。”我搁下咖啡,洗了手,然后接过了林姐手里的精油,帮客人做推拿按摩。
时针指向七点的时候,林姐接了儿子的电话,很不好意思地离开了。我和余怀归又一块儿忙到了八点二十,才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
余怀归伸了个懒腰,身上服装一变,又穿回了那套古味十足的衣袍。他随手一解,长发便散落下来。
“我叫个外卖,你吃吗?”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不用吃东西。”
我耸耸肩,也没有多说什么。余怀归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坐姿端正,捧着我书架上的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点完外卖,我也坐了过去,问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事情?”余怀归眉目浅淡,声线不起波澜。
“装什么傻?就是你白天说的事情啊,关于张建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东西?”我翻了个白眼,问道。
余怀归合上书本,看向我,认真地说道:“我再提醒你一次,这件事,你不要管。”
“为什么我不要管?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我喊道,“我都能见鬼了,还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余怀归,你不要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用你的想法,来左右我的人生好不好?当初也是这样,你想附在沈晨身上,就附在他身上,你考虑过我的感受,考虑过沈晨的感受吗!”
余怀归似乎被我的话噎了一下,转而道:“总之,这件事情你不必要知道了。”
我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瞪着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他继续低头看书,也不理会我的怒火。我正要发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喊道:“外卖!”
这外卖来得够迅速。
一鼓作气,再而衰。
我松了口气,转身去开门,拿外卖。我点的是一份套餐,在吧台上摆开来后,我正打算下筷,筷子就凭空消失了。我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发呆,最后抬头看向面前正吃得愉快的某人,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余怀归!”
“这些给我了,你再叫一份吧。”余怀归挑着一筷子土豆丝,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欠揍的笑意。
我咯吱咯吱地咬牙,恨不得他被噎死。但是史上有被噎死的动物,有被噎死的人,但是好像从来没有被噎死的鬼。力有未逮,我只好泄气地转身就走。
“你去干嘛?”余怀归问。
“我出去吃。”我恶狠狠地说道。
余怀归不容抗拒地说了一声:“站住。”然后我就真的动不了了。他在后面慢悠悠地把饭吃完,然后才走到我面前,说道:“今天,哪里也不许去。”
我瞪他:“我要回家!”
“睡这里。”
“你!”
余怀归眸光突然朝外面瞥了一眼,然后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几十只漆黑枯瘦的手掌贴在了我的玻璃门上,像是无数只密密麻麻的蟑螂。
狂风像是凭空而起的一样,拼了命地吹打着我养生馆的大门。余怀归的手冰冷却坚定有力,这一刻突然让我觉得无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