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说：“还真被你说着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h市的治安好的不行，从年底至今，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大案件。上头表彰信都下来了，夸我管理得当呢。”
我被他逗乐了，笑个不停：“得了吧，您还是少自卖自夸了。对了，您有没有认识的户籍民警？我想请人帮忙，查一个人的身份。”
徐山愣了一下，转头好像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在电话里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他说道：“你要查谁？”
“是这样的，我店里的林姐怀孕了，要回家养胎。”我没有把实情告诉徐山，只是把林姐的借口转述了一下，“她走后，店里只有我和余怀归两个人，也忙不过来，所以想再招两个人。下午就有个男人来应聘了，但是看起来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所以想让您帮忙查查，看这个人能不能用。”
“小沐啊，这样不好吧？”徐山咝了一声，好像在思考，“你要不先给徐叔说说，我给你看看能不能查。”
我连忙道谢：“成，那麻烦您了。那个人大概三十岁不到的样子，穿着简陋，不常打理自己。他叫龙卡，龙王的龙，卡片的卡，听口音不像是h市的人。”
徐山那头沉默了一下，压低声音道：“龙卡？你确定是龙卡？”
“怎么，徐叔您认识？”我有些惊讶。
“能不认识吗？不光认识，我还记忆犹新。十三年前我刚当上这个刑警大队的队长，就参与了一起毒品走私的案件，涉案的主要人员中，就有这个人。判了大概十五年的刑期吧，后来因为表现良好，减刑两年，前两天才放出来的。”徐山说道，“这个人可是个危险分子，小沐，能不用他，还是不要用了。”
我被他一说，立刻有些凌乱了。
啥玩意儿？好端端招个伙计，招进来一个贩卖毒品的大毒枭？
等等……十三年前，他充其量也就十六七岁吧？一个十六七岁的大毒枭？我靠，这也是个人才。
挂了电话之后，我望着余怀归久久无语。
刚才这番话，我是开着免提打的，余怀归也是全都听见了的。他很久之后，方才开口：“其实如果能拿捏住他，有这么一个人在，估计这里都会清静很多。”
经常会有人看上我这块地皮，过来闹事。余怀归总不能在人前施展术法，不然肯定招来麻烦。所以每一次少不了都得费上一番嘴皮子——可是如果能把龙卡招进来，他这张脸一摆在这里，还别说，恐怕真的不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了。
“所以，你是觉得，招进来也无妨？”我问道。
余怀归点了点头：“有我在，你还怕什么毒枭？”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这货在我这里就是一个超级大外挂，别人可能怕龙卡，可是他不会怕。只要他不怕，那我又怕什么呢？
“嗯，反正他的那张证书对我而言，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吸引力。那就收了吧，兵来你挡，水来你掩。”我嘻嘻笑道。
他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可以。”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之后，余怀归帮我从外面搬凳子进来，我则是将“歇业”的牌子挂到了门口。正忙活的时候，一旁忽然传来一个女人清冷淡漠的声音：“听说你这里招助理？”
“是啊，还缺一个名额……”我转过身，本打算笑着迎接这一个应聘者，然而下一秒我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她看着我，微微挑眉：“怎么，看见我这么不高兴？”
我忙笑道：“哦不是……梁小姐，很高兴见到你。那什么，你怎么来这里了？”
不错，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那日帮忙打跑了般若的神秘道姑——梁新芙。不过她不再是道姑的装扮，而是一身时髦的长袖连衣裙，长发披肩，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我看到她脖子上戴着一个木剑的吊坠，应该是她用某种方法把那把桃木剑缩小了。
梁新芙指了指我背后的招聘启事：“我没工作了，来找一份工作养活我自己啊。”
“抱歉，这里已经招满人了。”余怀归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转头看去，却见他一伸手，撕下了那招聘启事，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梁新芙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能问一下，和我共事的是谁吗？”
我傻眼了——我聘用她了吗？没有吧……
余怀归冷声道：“鬼剑渡人就是这么厚颜无耻的吗？”
“随你怎么说，反正这个工作我是要定了。对了，忘了跟你们说，你们最好让我加入你们，否则韩致凉一旦彻底发怒动手，就凭你一个人，你觉得你打得过他手底下那一群恶鬼吗？”梁新芙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
我被她说得一愣——是啊，我总是觉得余怀归无所不能，可事实证明，他可以和韩致凉打个平手，但也说明韩致凉无暇伤害我的同时，他也无暇保护我。就像过年之时，我的家人受到了威胁，余怀归却只能保护我一个人。那种时候，如果有另外的人在身边，情况也许就不会那么被动。
再者，早上林姐也是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所以才离开我的。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进来吧。”
“沐晚婷！”余怀归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赞同。
“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我捏了捏他的胳膊，笑道，“好啦，开心一些嘛。”
梁新芙看了我们一眼，莫名地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余怀归一把将我揽过去，低声说道：“回去再收拾你。”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推开他走进门。
“你这家店的装修风格挺不错的嘛，我喜欢。”梁新芙笑道。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在柜台边坐了下来：“说说看，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录用你呢？”
她接过水杯，笑道：“我可以帮忙驱鬼，这一点难道还不够你录用我吗？”
我竟无言以对。
“好吧，我会针灸。”她说道，“我针灸的手法应该还不错的，喏，他应该知道。鬼剑渡人，除了剑法之外，飞针技术也很好的。”
我看向余怀归，他撇开脸，不想说话。我越发觉得余怀归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现在梁新芙在，又不好意思问，只好憋着。
“那你明天上午带着两份身份证复印件过来吧，我们签一下合同。”我说道，“你对工资有要求吗？”
梁新芙想了想，说道：“一月五千。”
“五千？”我笑了笑，说道，“先给你两个月的试用期，三千。如果通过了试用期，那两个月后，五千。”
“行。”梁新芙点了点头。
梁新芙走后，余怀归的心情看起来一直不太好。我们去超市买了点菜，便回家自己做饭了。余怀归也没有吃什么，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我被他弄得也有些没有胃口，搁下筷子，说道：“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梁新芙？”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是。梁新芙，是我当年的王妃转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的记忆没有消失，依旧记得这些事情。我当初离开古剑，离开你，去寻找帝江印的途中，就遇见过她。”
“你的……王妃？”我瞪大眼睛。
敢情我这是邀请了情敌来当助理？
“后悔了吧？”余怀归看了我一眼，“我本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可是她还是跟了过来。”
“不是……”我有些糊涂，“既然她是你的王妃，为什么你不想跟她有牵扯？为什么又要来，又要来招惹我？”
余怀归听罢我的话，站起身来，走到了我身边。他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当初娶她也是父皇强硬塞给我的。那时候，梁家是道家传人，父皇又一心向道，所以当梁家想要与皇室结亲的时候，父皇一下子就把我推出去了。因为我是最不受关注的，所以这个时候，我就成为了他们政治的牺牲品。”
“你是牺牲品……可是她呢？梁新芙呢？”我喃喃道，“她应该很喜欢你吧？一个人如果喜欢另一个人，是可以看出来的。我跟她都是女人，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
余怀归蹲下身来，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晚晚，你冷静一点。看着我。她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情。我跟她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当初新婚之时我便跟她说清楚了，我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晚晚，我爱的是你。”
我望着他，不争气地红了眼睛：“可是你凭什么喜欢我呢？她长得比我好看，又会驱鬼，可以帮你打跑韩致凉……”
“傻丫头，我就是鬼啊。”余怀归无奈一笑，伸手擦了擦我眼角滑落的眼泪，“别哭了，瞧你多大人了。忘了在婚纱店试婚纱的时候，我说过的话了吗？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我扑到了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带着哭腔说道：“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余怀归。
我想，我是真的开始喜欢上你了。
次日上午，龙卡和梁新芙就先后过来了。我特意等他们两个都到齐了之后，方才取出劳工合同，互相签署好。
“你们两个也认识一下吧。”我说道。
龙卡还是把自己缩在羽绒服里，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龙卡，你可以叫我一声龙哥。”
梁新芙微笑着和他握手：“你好，我叫梁新芙，很多人都叫我梁姐，我觉得你也可以这么叫一叫。”(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