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捷眨了眨眼,后退一步,拿枪的手垂下,看向外面,“知道了。”
刘叔后退一步,蒋捷用枪把子磕在刘叔肩上,“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两人一起来到顾晓晓卧室中。顾晓晓上身没穿衣服,胸口斜挎着绑带,目光呆滞。蒋捷坐在床边,看了看床头柜架子上的吊瓶,斜眼看着顾晓晓,“醒了?”
顾晓晓挣扎着想坐起。
蒋捷摇头,“你先躺着。我有话问你。”
顾晓晓留下泪来,声音哑的几乎听不清话音,“阿姨,我没照顾好小薇。我对不住你的信任。我也对不住她。我不怪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得去找她。”
蒋捷摆手,“她被耗子救了。现在很好。你安心养伤。等你伤好去找她。”
顾晓晓狠狠闭上眼睛。
“阿姨,你在骗我吧。小薇肯定不想再见我了。她说明都知道了……肯定是小玉。我当初不该带小玉过来。”
蒋捷点头,“我知道了。你多保重。我把基地交到你手里,不是为了看你半死不活把我的基业毁了的。”
刘叔在蒋捷后面站着,听两人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耗子确实搭救小薇。但小薇现在生死未卜……听完最后一句,才知蒋捷是为了基地安抚顾晓晓的情绪。
顾晓晓没精神辨别蒋捷说的是真话假话,只是长出一口气,“好。”
蒋捷看着顾晓晓入睡,才起身离开。
刘叔跟着蒋捷走出卧室,见蒋捷面色如常地交代白大褂治疗病人的注意事项……两人下楼,刘叔正要劝蒋捷休息,蒋捷一脚从楼梯上踏空,嘎啦嘎啦滚下去。
刘叔愣了一下,慌张地冲下去,扶起蒋捷,心中暗悔不已。蒋捷虽然表现如常,但小薇到底是她唯一的女儿。他若再细心些,蒋捷也不至于受伤。
刘叔瞬间回神,大叫,“来人……”
邢霜在医院恢复得不错,又听到李斌说地下基地被彻底摧毁,她自己也在网上查资料,不管是网络报道北片山区地震,还是市局官博彻底清查娱乐场所的新闻,都让她心情嫉妒愉悦。人开心了,病也好得快。
转眼过完年,邢霜在医院后花园散步,没想到遇到老熟人,雅兰。
当初邢霜对雅兰记忆很深刻。她们一起追求韩止,邢霜一直把雅兰当成假想敌的。
邢霜看看自己的现状,再看看雅兰依旧风采照人的形象,自然生成几分自卑,掩着脸在人群中穿梭,逃一般回到住院部。
雅兰见人群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还没看清那人是谁,那人就不见了。
雅兰身边的中年妇女拍着她的手,“丫头,遇到熟人了?过去打个招呼吧。”
雅兰笑着点头,扶着中年女人到住院部。
邢霜焦急地等着电梯下来,电梯门刚开,邢霜进去,就碰到雅兰扶着一女人进来,雅兰急急招手,“邢霜!等等。”
邢霜一愣神,雅兰就大步走到电梯门口,按着门铃,等中年女人跟上,“阿姨,这位是我朋友。”
中年女人连连点头,“不错。”
这时,不少人进电梯,邢霜不好意思占用共用资源,只好从电梯出来,指了指外面的凉亭,“过去聊会儿?”
中年女人说:“正好我该过去取化验单了。”
雅兰叮嘱,“你拿到化验单,在走廊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邢霜和雅兰坐在凉亭里。雅兰说:“去年韩止走了,我这边也没什么朋友,见到你,挺开心的。我这样拦着你,是不是挺冒昧的。”
邢霜把短发别在耳后,“确实挺冒昧的。”
雅兰干笑,“其实,我要结婚了。刚才那位阿姨就是我未来婆婆。我下个月结婚,你方便的话,过来凑个热闹。”
邢霜一惊。雅兰这样的气质美女,也会名花有主了,只是她看上的人,该是何等优秀?
雅兰似是看穿邢霜的惊疑,叹息道:“年龄到了,就像安定下来。没有人逼我结婚,我就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我不是为了爱情结婚,而是想有个孩子。而我的孩子,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所以我找了个能结婚过日子的男人。别的不敢保证,他肯定不敢对不起我。”
邢霜心情很复杂。
当初的假想敌,也要有自己的家庭了。
雅兰问:“你呢,还在为韩教授纠结吗?其实没必要的。每个人都会变的。你见过米莉老师……去年他们一起和校方撕毁合同,去美国发展。我以为不用太久就能喝到他们的喜酒。没想到米莉老师倒是很快传出婚讯。但新郎却不是韩止。”
“好歹是同事一场,我去参加米莉老师的婚礼。见到她母亲。她母亲亲口和我说,年轻的时候,总要做几件啥事,才对得起自己的青春。想来,这个蠢事就是指韩止了。”
“你不用这么看我。韩止为人做派确实很正经。但深情的人注定无情。我早就看穿这点了,所以利索地抽身。”
“算了,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下个月来参加婚礼,别忘了给我封个大红包。喜欢同一个男人,还都不被他喜欢,也算是一个奇妙的缘分。”
雅兰说完自己的心里话,起身拍拍衣服上虚土,便准备走。
邢霜突然问:“你和韩止的事,你家那位知道吗?”
“当然知道。”雅兰忽而莞尔一笑,“其实,放弃过去,并不是背叛。也许能迎来新生活呢。”
邢霜看着雅兰走远,消失在花园的走廊里。
放弃过去……让她放弃韩止,忘掉那段留学时的记忆吗?在她已经饱受摧残的前提下。邢霜越想越觉得不值,勾唇轻笑,她才不会那么傻。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邢霜转而想到白薇。她很久都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晚上,她和李斌聊起白薇。李斌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多说。而是把自己知道的邢雪的下落告诉她。邢霜对亲妹妹并没有多少情谊,听到也没记住,转而问起他的八卦,“你前两天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小姑娘,是你以前在学校认识的?”
李斌曾有段时间过的很荒唐,怀里时不时搂着年轻小姑娘。那些小姑娘心思都很深沉,他玩起来也没有心理负疚感。但王媛不是这种人。
“别这样说。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邢霜很懂这个套路,捂嘴笑道:“普通朋友到最后,也就成了特殊朋友了。放心,我不会乱说。”
次日,王媛来找李斌时,李斌恰好不在,邢霜就拉着王媛说心里话,“听说李斌生病时,是你在照顾他。现在怎么又来找他?”
王媛脸皮薄,不好意思,“我一个朋友做了阑尾手术,我过来陪护。正好遇到他。”
“至于我照顾他……他以前帮过我,我照顾他,就当还他恩情了。”
邢霜扑哧一笑,“你笨哪。男人和女人,从来都是你欠我,我再欠你。还不清的。他既然愿意和你牵扯,说明心中有你。不过你要注意一个人。那是他以前的同事。他们关系很好的。如果不是有人横插一脚,他们肯定就在一起了。”
王媛愣愣地问,“他同事?”
邢霜点头,“李斌原来重案组的警官,和他那同事是法医,叫白薇。警官和法医,很容易在工作中发展出感情的。你没在他那边听到白薇的名字吗?”
王媛想了想,“我上个月好像听到他讲电话,说白薇醒了,但是精神不好。我当时没太注意。要不我去问问他?”
邢霜狠其不争,“你傻呀。怎么能问他呢?你现在得沉住气。”
王媛见李斌照顾邢霜,还以为邢霜是李斌的朋友,对邢霜毫无戒心,此时邢霜给她做恋爱指导,十分感谢她,竖起耳朵听邢霜的建议。
此时,李斌正好回来,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王媛有些受伤。
邢霜笑道:“我一个人太闷了。她过来陪我说话。”
看到邢霜甜美的笑容,李斌眸光一闪,冲王媛点头,“你过来一下。”
门外,李斌问王媛,刚才他们的谈话。王媛含糊不说清楚。
李斌来了火,嗓门拔高,“你脑子有问题吗?你知道这女人是什么人,还敢和她做朋友。当她朋友的人,早被她害的尸骨无存了。”
王媛被吼得两眼泪汪汪。
李斌随即反应过来声音太高,紧张地看看关闭的病房门,拉着王媛去走廊交楼。王媛一直半推半就,李斌发了狠,抓着她的手,直接把人推到墙角,双手撑在她头顶,压低声音说:“她以前有个朋友,被她出卖给毒枭,她那朋友被毒枭炸死了。你和她走一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想急死我吗?”
王媛被他气息笼罩,吓得不敢动。随即羞红了脸,移开目光,嘴角却浮出一丝笑。
李斌发觉两人姿势诡异,也尴尬地松开手,后退两步,搓搓手掌,“反正你听我的,别再来了。”
王媛小声道:“我不来,你又不去找我。”脸已经红了一大片,眼睛也是湿漉漉的。
李斌看的有些呆,随口道:“我听话,我就去找你。”说完,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正要反悔,王媛已经头也不回跑了。(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