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无事之时,她便会拿起针线,极其细致地做起刺绣来。她挑选了山水花样,图样相当复杂,她却每每做得一丝不苟,绣得极是用心。
“姐,您绣得这山水可真是漂亮,您这手艺和速度真真让奴婢羡慕呀。”解棋瞧见过杨瑾萱这不过两三日便已渐渐成形的刺绣活,赞叹不已。
“你也不必羡慕,这都是无奈之下练出来的,以前我或许能做得好,却做不了这样快。在岭南的时候,我时常用针线活儿替人补衣裳,换来的钱有时就拿来买丝线丝绢,再绣出好看的花样拿去卖。你不知道,那里人少见中原的刺绣,这活计在那儿倒能卖得更贵些呢。只是我们到底不能行事随心,加上岭南物资匮乏,做刺绣卖的机会也并不多,更多的还是补衣裳赚得些糊口的钱罢了。”杨瑾萱手里活不停,穿针引线的动作尽是从容优雅。
解棋听罢,心中不是滋味,稍顿了顿后有些愤懑地道:“说起这个,老爷和姐受的苦尽是因如今朝中党争不断,宦官祸乱朝纲而起。直至如今,这番情势依旧没有半分改变,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呀。”
“你这丫头,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杨瑾萱听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了解棋,直把解棋看得有些发毛。
“、姐……”
“解棋啊,我一直没有问过你,是不想引出你的什么伤心事来。今日既然提到这里,我实在很想问问你,你着实不像是一般的丫头,知书识礼不说,还能说出如此见地的话来,真不知你究竟有何来历?”杨瑾萱转而微微含笑,面上亦是和悦之色。
只是这不问倒罢,一问之下解棋便垂了头,眼里泪光盈盈,眼见着就要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是我多嘴,你不愿说便不说就是。”杨瑾萱看她这副模样,宽慰道。
“姐,您待奴婢如斯亲厚,奴婢不愿再隐瞒了。”解棋带着哭腔道,“这事情说来话长。”
“既说来话长,你先坐下定定神,待我把这东西收了,再聊吧。”杨瑾萱起身轻轻搂了解棋,让她伏在自己身上,待她稍微稳住心绪,才牵了她坐下,自己则去收了活计,放好之后方回来坐到了她身边,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杨瑾萱没有催促,解棋因着心里难过,也未曾注意,只那么坐着,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真的出了神。
过了一会儿,解棋回过神来,方才发现杨瑾萱一直坐在她身边含笑瞧着她,未发一言,一张俏脸顿时变得通红。
“对不起姐,奴婢出神了。”
“无碍的。你可好些了?”
“嗯。”解棋低低应道,“奴婢的遭遇,得从三年前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