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棋说到这里,又止不住哽咽,杨瑾萱也不多言,只轻轻抚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不久,解棋平静些许,缓缓接着道:“母亲在我出生不久便去世了,父亲一人独力将我养大,他教我念书识字,还让我多学些本事,是以我早早便学了做饭,还练了些许拳脚。”
“后来,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他同几个兄弟外出办一件命案,却不料事情乃与当地的地头蛇有关,所以他们回来的路上遇了匪徒。他们人数甚少,虽有抵挡,最终还是遭到全歼。”
“想必,是他们查出了些什么,方会遭此毒手。”杨瑾萱眼光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后,我便只能一人独自苦苦活着。我有时弄些花儿去卖,有时替人做厨娘,最初还能勉强过活。可后来……”说到此处,解棋又一次忍不住哽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平静下来。
“后来,乡里之中便有几个好色之徒见我孤身一人,起了歹心,险些将我糟蹋了。好在是当初他们闯进我屋子里的时候恰被邻居瞧见,还告诉了附近巡街的差役,这才将我救了下来。”
“我不敢在滁州再呆下去,匆匆带了些家里值钱的物什就跑了出去。可到了外乡之后,我想接着做厨娘赚些钱好活下去,可他们看我瘦弱,又是外乡人,根本不敢要。我后来想了很多法子,可还是花光了身上的银两,也不知到哪里去,只漫无目的地走。就这样子,我遇上了个人牙子,他见我看着还伶俐,竟将我掳了去。”
“虽说那人是将我掳去的,可倒是也没什么责打,我也就这样活了下来。既走到这步,我就盘算着找个温厚的人家,可这由不得我。我想着若是显得过分伶俐,被大户豪门买了去,勾心斗角的未必是好事,所以只显得什么都平平常常,身价银子也一直就是一般,那些大户豪门自然不会想要我。后来,我就遇上了姐。姐待我这般好,我现在没了家,只愿一生服侍您和老爷。”解棋抽抽搭搭地说完了一切,令杨瑾萱看着好生心疼。
这样一个好姑娘,上天待她也着实不公,让她沦落至此。可这丫头难得的是,在这般情况下也还是如此纯善,还很聪明,懂得保护自己。
“你放心吧。你也还年轻,以后呀,若是遇上了有缘人,我定会替你做主。若是遇不上,你愿跟着我,就跟着,这样可好?”杨瑾萱轻拍了拍解棋道。
解棋哭得说不出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行了。我还得接着绣那幅山水,解棋,咱们一块儿怎样?”
“好,姐。”解棋泪尤未干,嘴角却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