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把杨子贤骂了一顿,杨子贤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静静坐在一边,一个人生闷气。
童谣以为他会大发脾气,如果他真的大发脾气,她还可以借机打他一顿,替红杏出气,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不说话,不反驳,任由她干瞪着,拿他一点都没辙!
“嫂子,我娘喊你先回去吃饭,别在这里等着,她吃完了,就来顶替你,你先回去吧,一天没吃饭了。”
童谣望着季小甜,有些疲惫,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没怎么运动,就觉得提不起力气,胃口也不怎么好。
她道:“小甜,你大哥回来了吗?”
季小甜摇摇头,纳闷:“大哥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嗯,他那会儿还有事,抽不出身,我就先回来了。”童谣看了看屋子,仍旧不放心:“小甜,我晚一点再回去,不急。你回去,帮嫂子把狗给喂了吧,等你娘过来,我就回去用晚饭,那会儿,你大哥星海也回来了。”
“噢。”
季小甜应了,闷闷走回家去。
童谣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见杨妈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调补身体的补物,她走上去,“大娘,我去喂吧,你就别再折腾了,先去歇一会儿。”
老人躲开童谣,愧疚道:“童姑娘,能来看我们家红杏,实属不易,我这个老婆子非常的感激。只是,你还年轻,这屋子刚刚没了个孩子,那些晦气沾染到你身上就不好了。”
童谣头疼,“老人家,你放心,我不信这个。”
“你们年轻,见过的听过的,都不够我这个老婆子多,你就听我这个过来人的一句劝,别进去啊。”
最终,童谣终是拗不过老人家,无奈叹息一声,看着老婆子一瘸一拐走进屋子里,忽然一声嚎叫,童谣冲进去,杨子贤侧耳,眼睛瞪大,缓缓起身走进去,廖水仙站起来,望着屋子里。
“哎呀,我的傻红杏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我的红杏啊!”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别拦着我,你让我去死,都别拦着我。”
“我求求你,别想不开,你就算不为了大的,也看在孩子的份上,杨子贤做错了什么,我来替他道歉,我老婆子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了。”
“娘,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怪只怪我是个女人,只怪我是个女人,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红杏,娘知道阿贤委屈了你,你的好,娘都看在眼里,你恨他,娘也恨他,只是,你怎么可以撇下虎子,就走了呢?啊,多傻啊!”杨妈看着红杏,身子瑟瑟发抖。
“我不信你能守住我一辈子,我总会有机会死的!”
红杏靠在床头,手腕那儿的伤口已经凝结,血没有往外流,只是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了,我这个老婆子给你跪下了,好不好,好不好啊。”
杨妈蹒跚跪下,红杏倒在床上抽泣,童谣扶起老人家,冲着红杏咒骂:“红杏,你干什么呢?你是不是傻子!”
“童谣,这是我的家事,不关你的事情,我谢谢你,还能来看我一眼,至于别的,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红杏看着墙,没有和童谣对视,
童谣看着她心如死灰的样子,一时怒火攻心:“红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死?”
“我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没有意义?”童谣指着这个家。“你说你活着没有意义,那你当初来这个家,辛辛苦苦的干活,侍奉家婆,养育孩子,伺候丈夫,把这个破烂的家一天一天的变好,你告诉我,没意义?你以为你死了,就有意义了吗?”
“童谣,我不是你,我们的思想不一样,我知道,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没有你那么独立,我不如你。没了男人,我还怎么活下去?”
红杏痛苦的说着,眼角落下泪水,童谣望着如此颓废挫败的红杏,“你就不想想虎子吗?他还那么小,没了娘,怎么办?”
“我的虎子,是个男子汉,不需要娘陪伴在身边了。”
红杏既然做了要死的决定,肯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
“好,你想死,我成全你。”童谣收住泪,握紧拳头,“你说虎子已经大个了,不需要人的照顾了,是吧,好。还有,你的心里一定很恨杨子贤吧?你一个人去死,多孤单啊,我帮你一把,把外头那个男人打一顿,你们夫妻两一起去死,还有,那个廖水仙也一起死了,你们三个就能到阴曹地府去吵,我眼不见,心不烦。”
红杏抬眸,没想到童谣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童谣……你怎么能……你是不是疯了?我看疯的不是我,是你!”
童谣抢过杨老太婆手里的刀子,塞到红杏的手里:“你用刀子死,我去帮你解决了外头的渣男贱女!等着!”
“童姑娘,不要,童姑娘,不要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啊。”
红杏知道童谣的性格一向冲动,忙扔开刀子,想要下床去追童谣,可是,她的身子虚弱的不能动,实在不能下床,只能干喊。
她不是心疼杨子贤,也不是廖水仙,她是心疼童谣这个知心人,不能让她因为杀人,而坐牢啊。
红杏红了眼,“童谣,我不死,我不死,你别冲动,我不死了,我不死了。”
童谣停在门口,“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不好吗!一起死,才有意思!”
红杏望着童谣的背影嘶吼,“童谣,我知道你是在气我,我不寻死了,你也给我停手。”
“你跟我发誓!我才信你!”
“我红杏发誓,倘若我真的寻死,必定全家遭殃,不得好死!这样,够了吗?”
红杏说的嗓子都哑了,杨妈望着童谣怒火攻心的模样,不禁害怕又感激,虽然这种方法有一些偏激,但是,红杏还好没有继续想要寻死,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死了?”
“不死了!我得好好活着,为了我儿子,为了不让贱人的得意!”
红杏愤愤的说着,下身疼,嗓子哑,“娘,我渴了,想喝点东西。”
“喝啥?你真的想喝东西,好好好,娘给你做,给你做。”
杨妈走了出去,童谣这才走进来,看着红杏,红杏眼睛一红,扑到童谣怀里,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