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狭隘嫉妒赛洪水
作者:韬文略武      更新:2019-08-01 16:45      字数:3468

听了陶青一无所得的禀报,刘启兴趣索然返回长乐宫。春陀低着头,跟在他的屁股后,偷偷看他一眼,见他皱着眉头,面带不悦之色,用尖细的声音小心问道:“陛下,今天翻那位后宫娘娘的牌子?”

“翻那位后宫娘娘的牌子?”刘启用右手托着下巴,嘴里呢呢喃喃,几位后宫嫔妃姣好的面容像一只只可爱的小鸟一样,浮现在他的脑海。

原车骑将军薄昭的孙女薄皇后,那是太皇太后指定的,薄太后在文帝时代是一位谨慎仁慈的皇太后,深得满朝元老、文武百官以及宗室列侯的尊敬,至于孝顺的文帝,那更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对自己的母亲言听计从。当刘启被立为太子不久,薄太后便以祖母的身份,送自己的孙女嫁给太子为妃。对于这宗亲上加亲的婚事,文帝当然欣然允诺,皇后窦漪房也是夫唱妇随。在大人做主的情况下,刘启是顺从的,没有异议的。

薄妃安分守己,性情贤淑,加上有太皇太后的呵护,与刘启过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活。公元前156年6月己亥日,文帝驾崩,太子刘启即位皇帝,不久立薄妃为皇后,统驭后宫。

这门亲上加亲的婚事看上去很完美,薄皇后看上去很风光,但由于她不生育而蒙上一层阴影,特别是她当了皇后之后,仍然不能生育,本来与她感情不深的刘启,对她越来越失望,越冷漠。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健在的话,也许他早把她打入冷宫。

“不能去找薄皇后,找她既没乐趣,又没效果,索然无味。”想到这位花容月貌的薄皇后,刘启苦笑几声,连连摇头,像抹去蜘蛛网一样,把她轻易否决。

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刘启当然不会死守着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继薄氏之后,一个姓栗的妃子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栗妃是齐国人,一双眼睛像多情的西湖水一样波光潋滟,两排细密而又整齐的牙齿洁白无瑕,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纤秾合度,一头长长的油光可鉴的秀发披在身后,宽大的衣袖里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幽香,彰显出一个美人所具有的特种气质。当她像一朵没有绽开的蓓蕾展现在他的眼前,他那对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身上像着魔似的,产生一股强烈的莫名的燥热,觉得两股间的**勃然而起,隐隐然有一股东西必欲喷薄而后快。他禁不住翕动鼻翼,咂吧着即将垂涎三尺的嘴角,暗暗想:“这个姓栗的女子长得像仙女一样,竟然令本宫魂不守舍。”

栗妃当然能读懂刘启的眼神,也深深懂得如果能获得这位太子的宠爱,将来贵不可言的道理,因而在以后伺候他的岁月里,使出浑身解数,尽力博取他的欢心。

刘启似乎格外宠爱栗妃,每当他躺到栗妃的身边,总是热血涌流,控制不住躁动不安的躯体,抱住暗香袭来的栗妃,忘情地狂吻她的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和红芡般的**,两个舌尖如蛇信一样,缠绕搅拌在一起。每当遇到这样的良辰美景,栗妃好像有一股巨大的电流传遍全身,脉管流淌的血液激起热烫的波浪,她紧紧地依偎在刘启的怀里,静听他心脏搏动时那强壮有力的声音,忘情地陶醉在我我卿卿、缠缠绵绵的巅峰。

栗妃人不仅长相美丽,而且肚子很争气。公元前172年,她为刘启生下第一个儿子刘荣。这对想儿子都快想疯的刘启来说,好比长期干旱的土地下了一场甘霖,太及时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脸上充满喜悦的神色,连平日走路时迈的脚步,都感觉比原来轻快许多,经常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合不上嘴,咯咯咯笑着,偷偷地说:“本宫也有儿子了。”学习之余,他经常来到她居住的宫殿,抱起这个给他带来无比幸福的儿子,亲着儿子粉嫩的小脸,不住地说:“儿子呀,你知道本宫有多高兴?”

小刘荣咿咿呀呀,吐字不清,举着小手在刘启的脸上不停地抓着,挠着,瞪着小眼睛,看着这个年轻的父亲。

每逢这个宝贵的时刻,栗妃便依偎在刘启的身旁,撒娇地说:“殿下,你看他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多像你呀。”

“是像本宫,是像本宫。”刘启眼睛笑成一条细缝,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搂着爱妃,心中甭提多惬意。

“殿下将来打算如何封我们这个儿子?”栗妃看似无心,看似漫不经意,其实用意颇深。

刘启正在高兴头上,不假思索,脱口而言:“假若本宫哪天继承皇位,本宫将立他为太子。”

听了刘启的诺言,栗妃笑成一朵鲜花,尽管她明白今天身为储君的太子刘启,成为至高无上的皇帝只是时间早晚的道理,但她同时明白,刘启现在的话,只是一时即兴之言,假若将来他真的当上皇帝,他将富有四海,将拥有许多花枝招展、美艳无比的女人,将拥有许多聪明伶俐、堪当重任的儿女,将面临更多的选择。至于他今天的诺言,到时候能不能记起都很难说,更不要说兑现,未来充满未知的变数。想到这里,她仍然用纤细的手指,在刘启的脸上轻轻地划一下,风情万种地说:“殿下可是金口玉言,不许反悔哟。”

“本宫乃一国储君,行的是正大光明之道,岂有反悔之理?”刘启扬起一张闪着明亮光泽的脸,言辞煜煜闪烁。

“谢殿下。”栗妃挣脱刘启的手,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

之后,栗妃又接连生了刘德、刘阏于。三个儿子除了刘阏于体弱多病外,其余的两个儿子秉承刘启的基因,一个比一个出落得英俊儒雅,聪明好学。

母以子宠,与薄皇后相比,罩在栗妃头上的光环显得异常耀眼。刘启对她的宠爱,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减损,反而日益增加。

面对这种有增无减的宠爱,栗妃经常望着树桠上窃窃私语、情意浓浓、永不分手的鸳鸯,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艳羡。她蹙起两道弯弯的柳眉,抚弄着腰间的绦带,良久才轻轻叹道:“如果臣妾有朝一日能独享太子的宠爱,那该多好呀。”对未来,她充满美好的愿望和憧憬。

然而,栗妃的这个愿望未免太幼稚,太子刘启既然可以拥有她这样美丽的妃子,当然可以拥有别的美丽的妃子,只要他喜欢,他可以妃妾成群,可以子女成群,这对于大汉朝皇室来说,是子嗣兴旺的象征。

太后窦漪房一共有二子一女,长子刘启被立为太子,幼子梁王刘武必须长期居住在自己的封国,馆陶长公主刘嫖自然成为太后身边的亲近者。刘嫖是刘启、刘武的同胞姐姐,与两个兄弟的关系十分要好,她倚仗母亲的宠爱和弟弟的纵容,经常出入宫闱,为自己和陈家谋求权利和金钱,成为一个炙手可热、不可小觑的人物。

那些怀有攀龙附麟想法的美女们发现馆陶公主刘嫖这个捷径,纷纷通过各种途径巴结、谄媚她,进而通过她把自己进献给太子。面对美女们一双双渴望得到太子宠爱的眼睛,刘嫖善解人意,只要她一眼看中的美女,总是介绍给太子,毫不悭吝。继栗妃之后,程姬、贾夫人、王夫人因为巴结馆陶公主,纷纷如愿以偿得到太子刘启的宠幸,对这位长公主充满感激之情。

殊不知,长公主此举虽然讨好太子,却从根本上惹怒栗妃。栗妃是那种心无山川之险,胸无城府之深,心中想法都写在脸上的人,看着一个个美女被太子宠幸,生下一个个天真可爱的儿子,心中的愠怒无处发泄,经常在这些妃子、夫人身后啐一口骂道:“狗娘养的狐狸精,又来与本宫争宠夺爱。”

每当栗妃看到长公主出入宫闱中,在刘恒、窦漪房、刘启的面前嘀嘀咕咕,指指点点,不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暗暗嫉恨:“又来宫中上蹿下跳,又来宫中瞎搅合,唯恐宫中不乱。”

一旦有了这样仇视的心结,栗妃对长公主的恼恨可想而知。在宫中,她们邂逅见面的机会非常多,对于心量狭隘又直言直语的栗妃来说,一见到长公主,不像其她的妃子那样恭顺,那样刻意巴结,而是冷言冷语,指桑骂槐:“哟,又来给太子进献美女?”

长公主从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是个善茬?当然能听懂栗妃的意思。她看着栗妃一张铁青的脸,仗着窦漪房的溺爱和刘启的纵容,毫不示弱地说:“太子喜欢,本公主作为他的姐姐,为他选择几个美女无可厚非。”

“长公主坚持不懈这样做,难道犹不嫌宫中热闹吗?”栗妃咬着雪白的牙齿,不满地说。

“怎么,娘娘吃醋吗?”长公主眼睛直勾勾看着栗妃,针锋相对,反唇相讥。

“本宫吃醋?天大的笑话。”

“不吃醋,为何如此恐惧本公主为太子进献美女呢?”

“什么,本宫恐惧?你说话太没大没小了吗?”栗妃的脸色一块儿红,一块儿紫,一块儿青,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心胸如此狭隘,怎可母仪天下?”长公主刘嫖盯着栗妃远逝的背影,愤愤不已地长叹。

因为长公主不断为太子进献美女,栗妃与她之间结下不可调解的矛盾。当宫娥把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太子刘启,刘启摇着头,喟然长叹一声:“只要有两个女人的地方,就会发生许多说不清的故事。”

“不能找栗妃,她那种狭隘的性格、尖刻的语言,朕受不了。”一想到栗妃,刘启忍不住摇头叹息。

“那翻谁的牌子?”春陀困惑地看着皇上。

“翻谁的牌子?”刘启仍然思绪飞扬,想着后宫的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