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久闻韩公子大名，今日来次不知所为何事？”程皓是私下见的他，见他衣衫破旧，神情却轻松恣意，不由得也猜出了几分，只是泡了茶一同喝着，也不明说。

“陛下何必嘲笑草民，如今草民已被驱逐，只求能在陛下这里讨个出路，不至死在荒郊野外，无人问津便可。”韩宸语气平淡，似乎如今落魄至此的不是他，“臣背叛韩家，陷害风皇，幸而韩瑾大人与风国陛下垂怜，留臣一命，臣自知鄙陋，也闻听陛下处人才凋零，愿陛下给草民一个机会，草民自会向陛下证明草民的实力。”

“实力。”程皓无所谓般扬了扬唇，“无所谓了，朕也不需要你的忠心，也知道朕不配有谁的忠心，韩公子抬举，朕自然不会亏待韩公子，此后你我君臣同心，也在这世道中谋个出路。”

“臣叩谢陛下大恩。”

——————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妇人之仁……”

“无妨，我早知道你会放他走，我与他多年君臣，不会，也不愿做得太绝，总不能我亲自出面让他投靠他人，你帮了我的忙，我怎么会怪你。”萧尘安慰般微微一笑，“等战事结束，朕便立你为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可好？”

韩瑾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百般滋味混杂着，到了如今却也说不上开心了，只得微微一笑：“等到战事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人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

“摄政王殿下，那韩琳乃是敌国罪臣之女，不杖毙都算是便宜了她，您若见她姿色尚可，收为侍妾也就罢了，怎……”

“这是皇兄的圣旨，大人可是要抗旨吗？”薄雅冷哼一声，“皇兄为国出征，臣弟若连他的命令都无法完成，岂非不忠？各位大人也不必劝本王了，本王心意已决，那女子莫说是罪臣，敌国，就算是夜叉恶魔，只要皇兄有令，本王也娶定了！半月后便是吉日，就在那日成婚！”

“摄政王殿下实乃忠臣良将，臣等拜服。”

——————

“听说王爷今日在朝堂上，闹了好大的乱子。”韩琳这些时日对薄雅脸色也好了几分，虽不说亲近，倒也是会调笑几句。薄雅见她快活，以为自己讨了她的欢心，心情自也好了不少：“再过几日就可以成婚了，你就是我唯一的王妃了，你可高兴？”

“王爷随意即可，只怕还消停不了呢。”韩琳轻轻一笑，“王爷既然抱着为陛下尽忠的心思，那既然为了陛下尽忠，谁都知道王爷八成就是下一任皇帝了，那为陛下收纳后宫平衡朝堂自然也是王爷的任务了，过不了十日，就会有人请王爷把自家女儿连同琳一起收入房内，王爷觉得琳说的可有道理？”

薄雅垂眸，阳光下他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温婉倾城的女子，凭这般皮囊却是看不出他平日的狠辣阴沉，他伸出手拉住韩琳：“阿琳，若是真如你所言，有万般不得已，你可怨我？”

韩琳略一思量，也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低头回应，语气间遮掩不住的哀愁：“琳与王爷本便是为了大事相聚，因利而聚，利尽而散，哪里会有怨怼之心，只希望王爷在疼爱旁人的时候，莫要欺凌于琳便是了，旁的……从前不敢奢望，如今更不敢了。”随后，她抽出手来走到窗边，面对着薄雅，他看不见她脸上的冷笑，只知她语气叹惋，“王爷，琳到底是不敢怨你的，也不能怨你，纵有万般不得已，琳也……罢了，王爷忙了一天也该是累了，用过晚膳早些休息吧，琳也累了，想睡了。”

薄雅的眉眼间看不出喜怒，只是起身走到她身后微微叹息：“阿琳，只要你肯留下……”

“正如他人所说，琳终究是罪臣，待王爷一统天下之日，便是琳功成身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