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凭什么？

莯茶心想：我也是秋家的人，饱读兵书，武艺高强，也上过战场。

为什么现在又不许我上战场了？

凭什么不许我为哥哥报仇雪恨？

前后不过几秒。

眨眼间，莯茶成了秋雪迎。

她牵着马缰，怒而纵马，北疆的风迎面凛冽刮来，今日的风雪刮啸，她的眼眶微红，说不尽的委屈，只有快马驰骋才能抒尽。

路过镇口的一座老屋时，秋雪迎忽然心有所感，猛然扭头，勒马停下。

长发沾了雪，在风中飞扬。少年的容颜明艳，意气风发。

微红的眼眶里嵌着的那双眸子灿若星辰，她抬起头，望着坐在屋檐上的人。

“酒还够吗？”

一片雪花趁机扑到她柔软鲜红的唇上，又被风无情地推开。

颜笙想起手机里保存的那张照片。

他低下头，和秋雪迎对视，一时忘了自己是谁，只想让下面的人上来陪陪自己，冲她晃了晃酒坛。

“够。”

“卡！”

陈导打了个手势：“小颜，过来一下。”

颜笙攀着梯子灵活地跳下来，莯茶也下了道具马，凑过去跟着看。

他的镜头比较难，动态长镜头，好在经验丰富，虽然难度高，但依旧很稳，一条过了。

颜笙半路出家，再怎么有灵气，也比不过磋磨了十几年的莯茶。陈导调出颜笙的镜头，莯茶只看了一眼，就抱着手笑：“我就知道。”

陈导拍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转头道：“看出什么问题没？”

颜笙认真地看完，斟酌着道：“不够……投入。”

陈导道：“缺少了落魄的霍今霜的感觉。”

莯茶嗤笑：“大少爷顺风顺水惯了，怎么会有落魄的经历。”

颜笙只是看了眼莯茶，出乎意料地没反驳，低头又看了遍回放，眉心紧蹙。

出乎意料的认真。

莯茶看着他的脸，蓦地想起很多年前，她和颜笙相处的短暂时光。

那时她的演技不稳，颜笙的灵气却浑然天成，虽然是不情不愿被拉来客串的，态度却很认真。他们俩演的是一对姐妹，莯茶经常ng。

小孩儿从小在娱乐圈里磕磕碰碰，知道眼泪没用，被训斥后，却还是忍不住委屈酸鼻头，时常含着一泡泪，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

每到那时候，颜笙就会凑过来，背着徐临，悄悄塞给她一块糖或巧克力，冲她眨一下右眼：“吃块糖，就都过去了。”

然后摸摸她的头，陪她对戏，态度温和沉稳。

那种安心感深埋心底，生根发芽，紧紧扎根。

时至今日，莯茶拍戏前依旧会吃块巧克力或糖，碰到再难搞的角色，也会告诉自己，都可以的，吃块糖就过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时她是真的喜欢颜笙。

只是……

目光扫过颜笙明显的喉结和颇具侵略性的、属于男性的帅气面孔，莯茶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陈导拉着颜笙讲解了一遍，见莯茶神游天外，似乎很闲——也确实闲，这部分只需要后期剪辑，莯茶一条过了，暂时还真没她什么事了。

陈导眉头一皱。

陈导计上心头。

莯茶被盯得后背发凉：“您老又有什么馊主意？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