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和莯茶同时懵逼:“哈?”“你们俩一起上去。”陈导指了指屋檐,“岁岁,看好你的好兄弟,指点指点。”
颜笙心想她真不会把我推下去?
莯茶心想我真他妈想把他推下去。
在陈导热切的视线里,莯茶硬着头皮和颜笙握了握手。
风雪未停,没什么人愿意徘徊在外,莯茶当然能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想起八年前颜笙手把手教她演戏的那茬,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拒绝。
她真要把我推下去了。
颜笙想,大手子们,你们萌的cp要开始相杀了。
屋顶的风更大。
爬上来的一瞬,莯茶就被呼了一脸夹冰的雪,抹了把脸,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傻缺地答应了。
这段戏的视角在颜笙这儿,不会将莯茶拍进去。莯茶挪到一边,似笑非笑:“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
“action!”
被莯茶直勾勾盯着,颜笙无端紧张。
他这段戏动作不多,主要靠表情和眼神向观众传递情绪。颜笙想了想,垂下眼,像是遇到什么焦灼的事,喝酒时沾湿衣衫,也未察觉。
在某个瞬间,他蓦地扭头看向下方,似乎与谁的目光碰撞,举了举酒坛。
陈导摇了摇头,还是感觉不够,霍今霜的感觉不够。
要颜笙完美融入落魄状态,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确实太难了点。
莯茶观摩完毕,慢腾腾地挪过去,声音在风声中飘忽不稳:“太干了。”
颜笙瞳眸润黑,撇去平时的欠扁和凉薄,倒显得谦和沉稳:“茶前辈教教我?”
话音倒是一如既往带着点笑,沉沉的,却不轻浮。
莯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伸手从戏服兜里摸出个东西,递给颜笙。
颜笙一愣。
冬雪大盛,风声呜咽。
远处银白一片,绵延不绝。
近处白皙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块糖,水果味的。
他沉默了会儿,伸手接过。
气温太低,糖块太硬。
尝着却和当年一样,甜的。
颜笙眸光微暗,盯着莯茶的侧脸,听她分析自己的不足:“霍今霜的人生有三个阶段,你只能融入京城的小侯爷,不行。你还得成为落魄的、又重新振作的霍今霜。你不够了解落魄的他在想什么,怎么演得好?”
当年是颜笙教导莯茶,现在完全颠倒了角色。
莯茶暂时抛弃了对颜笙的成见,只讲戏,神情认真执拗:“陈导通知第一站在致远镇时,我就知道糟糕了。颜笙,你的人生一帆风顺,还没体验过挫折吧?”
颜笙思索片刻,否定了:“有。”
“哦?”
颜笙道:“我大学本来想学表演,我爸不允许,偷偷改了我的志愿,强迫我读商科,要求我继承家业。我和他周旋了几年,才有机会来拍戏。”
“……”
“我不想回去继承家业。”
“……”
颜笙诚恳地道:“我不喜欢管理公司,现在我姐顶着,等将来我弟长大了,就他们俩顶。”
咯吱。
莯茶揉了揉僵硬的手腕。
去你大爷的挫折!
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莯茶绝望地问:“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