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点点头,“在河东时候,太夫人做主给种下的。”
她手腕上还留着那一颗痣,就是种蛊之时留下的。那时的灼痛,她现在还记得。只是,自从种下誓蛊,她至今没有什么感受。
“我此去滇南,遇见了郭少夫人。柳家有些事情,怕是与滇南也脱不开联系。”
事情奇怪在,柳家世代居于河东,是彻彻底底的汉人。家族中也不曾听说有来自滇南的先辈。
尤其是,皇上和太子殿下有意无意流露出想要拿下滇南的意思,如果,柳家真的与滇南有渊源,那要么被重用,要么……就难说了。
柳新听的出柳萌的忧虑,他去了滇南一趟,对这些感触更深,但是为了入朝,那舆图已经送到了李济和的案头。
……
李济和翻看着那记录着南国边境之城和滇南地理民俗的图志,嘴角微勾,柳萌果然像柳新所言一样,是个人才。不用,可惜了。
但是怎么用,如何牵制,还需要慎重考虑。
也许,这样可行。济衡可是说过,柳家公子对妹妹疼爱非常。
崔家失了崔灏,就如同航船失了舵。而现今崔灏手中的权,他已经掌握在手中大半,不足为惧。郑家虽有野心,但是却只喜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可以牵制。
只有柳家,手中虽无大权,却仍是庞然大物,令人又敬又惧。
田忠在外面和中宫来的嬷嬷交流许久进来回话,“太子爷,方才如画姑姑来传皇后娘娘的意思,八月初招秀女,您去瞧上一瞧,有没有合眼缘的。”
这次他回来,父皇和母后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催促他子嗣之事。一味避着也不是个事。
“嗯。”
然而,朱子居里听见这消息一下子就炸了锅一样。
“阿敏,你真的听见了?他,真的要往东苑里挑人了?”郑眀书捏住阿敏的手臂,不自觉地用力。
“婢子听田总管是这么说的,太子殿下应了。”她不曾见主子这么失态,声音怯怯的,但是,听在郑眀书心里,仍旧是震得两耳再听不见旁的声音。
“哈……骗子!说什么会护我余生,却始终不肯碰我,现在又要进来新人……”
“夫人,未必的,也许太子爷只是将人迎进来,像那边那位呢?”
阿敏轻抚着她的背。那边那位,说的是崔家大小姐,自从进宫就没见过几次人呢。太子也不曾去找她。
“我又有什么区别?!”
他渐渐不愿见她了,哪怕是来,也只会坐坐就走。她准备的一切,最后都留不住他。
也是她胆小,见了他也不敢说:“今夜就在这里吧。”
她只会装着懂事明白,同他下棋,陪他饮茶,像个……像个无关紧要萍水相逢的人,而不是他的女人!
为什么!!
她看那茶具,那花瓶,就像是自己一样,放在这里,手臂一挥,散落了一地。
“夫人息怒!”
阿敏连忙跪下,膝下一片碎瓷刺进了小腿里,但她不敢动。
“拿药来!”
“夫人……”
“拿药来!!”
阿敏慌忙爬起来,微瘸着一条腿,跑了出去。
“阿敏?你怎么了?”路上被紫荷揽住,看见了裙摆上那抹血迹。
“无碍,方才摔着了。我还有急事儿,先走了。”
阿敏红了眼,但是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是在不像是没事。
“那你快去吧,等回来,我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