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在书房已经转了好多圈了，柳萌眼前全都是他的衣摆晃来晃去的虚影。所谓急得象陀螺一样，就是柳林的现状。

“简直不成体统！我柳家主母才去了不到半年，太子殿下此番不是陷新丫头于不义啊！”

柳萌：“我倒是觉得，太子殿下如果要阿新入宫，那必然不会留下话柄，定然已经找好了由头。令人忧心的是，太子殿下将主意打到青青身上，或者说柳家身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林脚步缓下来，脸色仍旧沉重，但是不像是对李济和的打算毫不知情。

“他，怕是想借柳家的手，对滇南五圣教开刀。”

“阿爹终于肯告诉儿子了吗？”

“这种事情，我还以为老六早就告诉你了。”

“六叔不曾说过。只是指点我滇南的舆图对太子至关重要。”

不仅是这样，更重要的是，必须要柳家亲子弟自奉上。柳家与滇南五圣教到底存了什么关系？可以让洛秋对他毫无戒心，可以让柳家使用滇南独有的誓蛊，可以让天家不惜许以皇后之位！

柳林负手，这可以追溯到他跟从李启之初。

滇南五圣教远离世俗，却身处兵家必争之地。当年李启就想并了滇南，那华临也就不足畏惧了。他甚至可以成为第一个统一南北的盖世之君。

当时军中有一员伍长，出身滇南，入了军中是为了建功立业求娶一汉人女子。但是当矛头指向滇南时，那伍长以死明志，绝不让汉军入滇南。

随后而来的营啸、瘟疫，传染一样，迅速将汉军一半的军力损耗掉。李启只好作罢。

此后汉人入滇南都会被严密监视。除了柳家。

因为宋氏掌权时也动过滇南的念头，还差一点就成了。但是柳家出了两个人，以两人之力保下滇南。

柳师霆，孔素云。

“祖父和祖母。”

“对。因为柳家对五圣教有恩，滇南将从不外传的蛊术传授给了你祖母，但是限制仅有家主可用。”

蛊术，以身饲养，能左右人的意识和思维，更有奇异的蛊术能生死人肉白骨。

所以，柳家虽不将这层关系明说，但天家知道，并深为忌惮。柳家人身在朝堂就有能力一呼百应，甚至有能力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破解之法也在柳家人身上。

柳萌脸色一变。“阿爹为何不拦着我？！”

“因为，柳家希望你这么做。天家希望你这么做。滇南也希望你这么做。”

柳家不该站在风口浪尖惹当权者的嫌。而最令人放心的办法就是卸下利爪。

“可那是祖父祖母用命换回来的！”

“但你们不知道！那些事就应该随着我们这一代，尘归尘土归土。”

“可是，可能吗？青青她还是个孩子！太子殿下没有顾念她一分一毫，就要她在天下和朝堂中做选择！”

柳萌不由加大了声音。青青虽聪慧，但是这一切，弯弯绕绕从来不是她该沾染的。她也该和寻常那女子一样嫁给爱自己的人，而不是让九五之尊当做坐稳皇位的工具！

“哥哥，青青愿意。”

一道人影，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