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了胡贵锋。太子的态度很奇怪。
他知道有人在皇城杀人,并且是朝官之子。但是似乎本认为是另一个人杀的。至于是谁她不知道,至少不是南柯或者柳府任何一个人。
但是他承诺于她,不将此事牵连到柳府。前些日子结案的时候,牵出了一桩丑事,胡贵锋哄着一个赌徒将发妻送了与他。胡家不好再继续在李济和这里闹,只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
左家二小姐选秀中途逃走欺君之罪也被那则传言混淆了。
他做到了。很妥帖。
所以,柳新应下的事也该兑现。没什么,一则交易,还是她捡了个大便宜。
“此事是青青不好,私下里同太子殿下讲成了一桩交易。”
柳林:“胡闹!那是什么地方?!你也上赶去给人做添头?!”
柳林本就满肚子郁愤,官场上怎样都好,不累及妻儿是最基本的原则。他已经丧妻,该贬的也贬了,现在竟是连唯一嫡女也不放过!
柳新跪在地上,听着柳林毫无风度地破口大骂。心下竟然也有点欣慰,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看来,已经从阿娘去时那种失意中振作起来了吧?那也可以好生护着莫娘娘和还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了。
“女儿不孝。”
“青青,太子殿下,并非良人。”柳萌所担忧的不过是她有一日会心碎而已。
“就让他成为青青的良人!”
这就是她深思熟虑过的结果。以往她百般努力想站在他面前,反而适得其反。现在她不心急了,他却伸来了手,说不是天命,她都不信了。
既然是注定的,那他会是良人。他想要的,她站在他身边帮他,他许以皇后之位,那她就做一个合格的皇后给他。
如果不能做有情人,那如他所言扮演有情人未尝不可。
她心如何,他心如何,尤未所知。
倔强的姑娘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仰着脸,隐隐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们其实都知道,太子的聘礼退是不可能退的。所幸,婚期未定,只要拖过孝期,什么都好说。
……
“你妹妹要嫁给我皇兄了。”
窗户外面熟悉的声音,时隔将近一月,再次出现时,南柯的心突地一跳。
“秦王殿下,”
她唤了一声,两人都没了下文。他竟也有话少的时候。
“我先走了。你……注意休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不再自称本王,而是平等而对。
“多谢……你。”
“你说什么?”那人去而复返,甚至将头探进来了些,对着正拈着笔写什么的女子,嘴角盛满了笑。
南柯被他一惊,笔尖上的墨溅在他的手背上,还暖和着的风吹过,带着一种别样的细痒,痒到心里。
“多谢秦王殿下。”
南柯别开脸,带着些微红,不敢看他。方才只是想着上次他离开时,要她唤他名字,鬼使神差,用了“你”。
她两颊微红,却死犟着不肯改口的样子,像极了兔子。
李济衡忍不住想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看自己。但是,想象一下,他只够得到她的下巴,那岂不是成了登徒子?
“殿下,可还有事?”南柯感觉到他的注视,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匆匆搁了笔,远离了窗口,却没有如上次那样,将人关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