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出于警惕也好,出于好奇也罢,李济和确实把目光放在这个女孩子身上太久。久到,对柳新的了解远超过对自己那几位名存实亡的侧夫人的了解。
“如此说也没错。”
李济和察觉出这一些莫名的欣喜,努力抑制着自己心头那一抹奇异的感觉。
“郑家的案子结了。郑元洲奸杀陈家妇,花钱使县官将陈家的屈打成招。鲁东的县官是郑家出来的,有失公允,贪污受贿也是有的。已经差人过去接手整顿。”
李济和将来时想的理由搬了出来,将那一纸诉状牵扯出来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无非是为着她安心。
柳新心中一暖。“可曾见过那名采药姑娘?”
李济和摇摇头。
这件案子起因是郑元洲看上了个采药女,但是被陈家媳妇拦下,陈家媳妇在十里八村也是貌美的,被郑元洲毒害之后,草药女已经不知所踪。
张朗向鲁南过去的途中这件案子正在审,他本想循着采药女这条线索看看能否找到香媛。不想在狱卒那里打听到县官对陈家人用刑逼供。
香媛至今没有消息。那采药女也没了踪迹,人间蒸发一样。
月前,郑家人往外面放消息,往她头上倒污水,郑元洲的案子就被她一气之下送到了李济和面前。
她从小就讨厌极了这种背后向人泼脏水的行为,偏偏总有人拿这一招对付柳府,连旁的法子都不换一换。
郑眀书站在东苑书房门口已经许久,她想等李济和回来,求一求情。
郑元洲虽不是正房所出,但是郑家五叔一脉就那一个嫡子。真要有什么损伤,五叔定会与父亲离心。
“轩瑾,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在外面站着?受凉可怎么好。”李济和皱了眉,让郑眀书让进屋子里。
“轩瑾,我……表弟他,年轻不知事,以后家中肯定会好生管教,能不能容他一次?”
郑眀书拉着他的衣摆,脸上浓浓的愁意,眼下的灰青连日不退,越发显得瘦削憔悴。
她又用药了。
“明书,他可比你懂得太多了。否则怎么做的出填塞银子轻贱人命的事来?!”
“这……”
“你回去吧。国有国法。”
他竟也同自己讲起来国法家规?!
“那你迎娶热孝之女又是什么法什么规……”
郑眀书歪着头,半仰着脸看他,眼中噙着泪,声音不大,但是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权宜之计罢了。”
“呵……轩瑾,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权宜之计?”
这句话,终于问出来了。
郑眀书觉得,自己的心终于回来了,与其每日里担惊受怕他是不是厌弃了自己,不如就睁眼看看这真相——李济和迎自己入宫,只是因为父亲当初进宫施压!
郑家虽不及柳家门生满天下,也不及崔家上下把控朝政,但是,郑家有兵啊!郑家儿郎守在边境,他不敢不收她!
李济和闭了闭眼睛,一阵轻松。
“抱歉,明书。本宫以为这也是你想要的。现在看来……”不是。
当真正听到答案那一瞬间,郑眀书就知道自己仍旧没有办法抽身,她甚至期待,他可以继续骗她,继续说着他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才迟迟不圆房,继续说,他要护她余生……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啊!”